第39章(2/2)

对方气息分辨出来睡过来的是贺爵安。除此之外没想太多。

    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缓缓传来,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要不我们就真的在一起吧,不演戏了。”

    苏昔过了好一会儿,半睡半醒地回应道:“这告白的场合真随意。”

    接着又睡死过去,发出匀称绵长的呼吸声。

    第二天苏昔醒得比平常晚,一睁眼就瞧见贺爵安在床头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吓了一跳。

    他满脸无辜地问对方:“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贺爵安起身就走了。

    苏昔揉揉头发,想到自己昨晚居然梦见有人在黑漆漆的地方发出一道疑似贺爵安的声音跟他告白,连一张脸都没有,简直像惊悚悬疑片的开场。

    他打了个寒颤。

    中午的时候,楚仪上门。

    见到苏昔的时候整个人死机了半分钟,缓过来后好像第一次见到苏昔一样围着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然后朝贺爵安投去困惑不解的眼神。

    苏昔找到机会偷偷和他说明两人假扮恋人的真相,他才缓过来。

    之后就和往常一样拉着苏昔和贺爵安胡侃,主要是他说,苏昔和贺爵安负责听。

    楚导说到去年回归电影圈后的第一部作品,忍不住潸然泪下,试图在贺爵安肩膀上蹭掉泪水,被瞪了回去,于是楚导抱住一看就很乖很听话的苏昔小可爱哭唧唧求安慰。

    他的那部“魔幻史诗大作”比起从前的惊艳可谓遭遇滑铁卢,虽说算不上彻头彻尾的烂片,但在先前的辉煌亮眼的表现的对比之下依旧让饱含期待而来的观众大失所望,好评寥寥,骂声一片。

    少数观点独到的影评人刚一发言,就和导演本人一起沦为集火点。

    楚仪被骂懵了,但不妨碍他自我欣赏。

    “苏苏啊我现在是虎落平阳啊,我扑得好惨啊。”

    “高处不胜寒啊,他们都不理解我的创意,只看到我电影的表面,鼓动观众批判我江郎才尽浮夸可笑,却无法体会到我要表达的深刻思想!”

    他说到这里抓着苏昔肩膀和他对视,恨不得扑到苏昔怀里去撒娇:“所以做我下部戏男主呗?”

    到这里,贺爵安可算明白他的最终目的,原来是挖人来了。

    楚仪还在继续眨巴眨巴眼睛冲苏昔毫无羞耻心地卖萌:“苏苏小可爱,我深思熟虑过了,我这回的本子特别适合你,你看你就差一把火就能爆,再遇上我这么好的导演,那岂不是稳操胜券,而且我俩这关系你也不瞧瞧,我比老贺帅吧,你说你不选我是不是没天理?”

    贺爵安瞪着他恨不得钻苏昔怀里的脑袋,揪住他的后领用力拉到一边,“少在这儿套近乎,要不要接你的戏他心里有数。”

    楚仪不甘心地瞪回去:“你绿着个脸干嘛,我找苏苏拍戏又不是找你,再说你俩装情侣又不是真情侣,你管这么宽这么上头做什么。”

    贺爵安咬牙切齿。

    假期难得,贺爵安决定立刻把楚仪这个烦人的家伙赶出去。

    苏昔客随主便,楚仪惨叫着被塞上车送走时,苏昔坐在摇椅上戴着从贺爵安房间摸出来的墨镜晒太阳。

    贺爵安返回来时顺手把他扛回屋子,拿掉那副挡住半张脸的超大号墨镜,评价道:“难看。”

    苏昔保持僵硬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迷茫且不忿地开口:“那和我晒太阳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扛过一回上瘾了就动不动扛我,你肩膀硬得跟石头一样,硌得我生疼。”

    贺爵安站在他面前俯视他的眼睛,气定神闲地说:“晒黑了更丑。”

    苏昔的控诉被无视了,“没关系,下部戏我准备接一个年代戏,演一个山村有志青年,黑黑瘦瘦才符合形象。”

    “我说过不建议你接那部戏。”

    贺爵安顿时认真起来。

    苏昔收到的那一堆剧本,贺爵安闲来无事拿过来看过,主要是看主创团队和投资方靠不靠谱,苏昔当时意愿较强的有两个,一个就是刚说的年代戏,大量需要情绪爆发的戏码,另一个是添加了奇幻元素的都市爱情轻喜剧。

    哪个拍起来更轻松讨喜,自然不用说。

    苏昔没当一回事,“你这不是建议嘛,又不是命令。”

    贺爵安话到嘴边又收回去。

    在这里又住了一晚,贺爵安把苏昔重新带回两人安置在学校旁的小公寓。

    原以为这下总算不会有人打扰,没料想苏昔刚回来,手机就快要被打爆了。

    急着联系苏昔的不是别人,而是他那位早已暴露在阳光下的亲表哥,白修雨。

    苏昔面对白修雨在电话里百般追问,面露难色地用眼神征求贺爵安的意见,最后终于把情况说给了白修雨听。

    白修雨在电话里发出比楚仪还要错愕的声音:“什么!?你在给那个姓贺的装男朋友!?你闲得慌不能滚回来帮咱们家管公司吗!?”

    苏昔胆颤心惊地将手机拿远,仔细思考了三秒贺家和白家是否有过节,“不是闲得慌,你不了解,他帮过我很多,我就……”

    “怎么地你这是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苏昔再次强调:“假装,假装!”

    白修雨像个焦心的家长:“我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是一条狗一只猫我都不管,但你别给我在外面瞎搞,小姨不在了我也要管着你!姓贺的老奸巨猾名声坏得很,他欺负你你没处哭去。”

    苏昔被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训得狗血淋头,讪讪地瞥了贺爵安一眼,准备溜走,被贺爵安伸手摁回椅子上。

    贺爵安从他手机把手机拿过来,幽幽地说道:“我听说过不少白少的风流韵事,怎么一旦面对弟弟的感情问题,就恨不得他做个光头和尚?”

    白修雨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耍赖皮:“他是他我是我,能一样吗。你把手机还他,我有事没说完。”

    贺爵安便把手机还回去。

    白修雨果真没脸继续警告苏昔别乱搞,只让他这两天抽个空回白家看看家里老太太。

    苏昔犹豫了一会儿,应下来。

    这通电话才算结束。

    他扭头就瞧见贺爵安若有所思地打量自己。

    “你看什么?”

    贺爵安说:“只是在重新确认你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苏昔追问:“哪句话?”

    “你说和我太熟了下不去手,”贺爵安露出不赞同的眼神,“但我怎么觉得自己其实不太了解你。”

    苏昔笑了一下,“那你想听我怎么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

    贺爵安略作沉吟,道:“说说你和白家是怎么回事吧,还有你母亲。”

    苏昔意有所指地说:“还以为你把我老底都查了一遍,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贺爵安对此不做狡辩,不论出于何种缘由,他确实稍微调查过苏昔的资料,像白修雨和苏昔的关系这种谈不上隐秘的信息,想了解不是难事。

    只不过白家作为和贺家不相上下的豪门世家,想让一件事成为隐秘,也不是难事。

    白家的隐秘过往中就包括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苏昔的生母。

    曾经的白家幼女作为上流社会最夺目的名媛,追求者无数,却在某一天离奇失踪。

    后来有传言称其遭受诱拐受辱身亡,白家为顾全爱女身后之名,阻止消息扩散。

    但贺爵安调查到的信息足以证明白家千金当年失踪后并没有很快离世,并且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就是苏昔。

    他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作为不为人知的存在的苏昔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是为什么与白家除白修雨外的众人形同陌路。

    苏昔垂眼轻笑,“哪儿是什么诱拐,是私奔。”

    当年他那位娇生惯养的千金母亲轴得不行,不顾她亲哥极力劝阻,愣是趁家人不备,和出身卑微的情郎私奔,逃到了遥远的南边小城。

    二十多年前的小地方环境相当糟糕,医院连个正经病房都空不出来,什么都缺,更别说信息网。

    白家找人的线索到那里就断了。

    再次见到,就是苏昔母亲临产的时候。

    哥哥看着从小捧在心尖上的妹妹因为难产过世,如坠冰窖。

    兄妹俩一样的偏执,他固执地认为苏昔父子二人共同造成了这场悲剧,夺走他心爱的妹妹的生命。

    之后就是十多年的不相往来。

    苏昔的父亲倒也是在书香门第中长大的,后来家中遭受变故只留其一人在世上消遣岁月,骨子里是个浪漫洒脱没有归途的人,妻子在世时爱得全心全意,大有一副浪子回头金盆洗手的模样,妻子离世后颓靡了两年,可能确实是深深爱了一场,这个苏昔也没有求证过。

    之后就开启了一段全新的人生,跟随志愿者队伍去往最水深火热的边境为国家做贡献。

    苏昔不能怪他,但是确有不甘。

    十岁的苏昔受到一笔神秘资助,被带到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住着更大更干净的房子,不过还是很冷清,去更热闹更漂亮的学校上学,不过还是懒得交朋友。

    那几年每周会有人在固定日子照顾他起居,但拒绝让他知道雇主是谁。

    苏昔猜得到,那是他母亲的哥哥,是他从未见过面却视他为仇人的舅舅。这点从每周来这里找他玩的叫白修雨的少年身上也能得到证实。

    再后来就是遇上岚姐的生活。

    一路走来,倒全是他自己在做选择,白家确实无意管他,他至今只见过白修雨的父亲寥寥数面,白家老太太,也就是他的外祖母也不能指使得动自己的儿子和他同坐一席吃上一餐团圆饭。

    苏昔最后又笑起来,总结道:“就是那种电影里经常演的烂俗套路,要爱情不要面包的富家女和浪荡子私奔的故事。”

    贺爵安沉默地注视他良久,抬手摸摸他的头。

    发丝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顺滑,令他贪恋的手感。

    苏昔眼尾轻轻挑起,斜着眼瞥他,“怎么了,是不是开始可怜我了,没爹疼没娘爱,还讨舅舅的嫌。”

    贺爵安的视线在他脸上游走,掌心离开柔软的发尾,来到他脸颊,指腹轻拂过他的眼皮,被他忽闪忽闪的浓密纤长的睫毛搔刮得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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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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