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的林太太却抬手拦住她。林太太端起茶,无声冷笑了下,满头的金簪玉珠随之摇曳,“我倒没料到沅娘还生了张利嘴。”
“跪下!”
林沅被这声怒喝震得一颤,默不作声,老老实实跪了。
林太太的笑意不及眼底,“沅娘如今是脾气大了。你告诉娘,我林家何时教过你可以顶撞长姐?”
绮云在后边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太太本就不待见林沅,这下被她逮住机会,还不知会被如何发难。
她心中惶惶不安却又没法出言维护,就听身前的林沅低低地答:“回母亲的话……沅娘不敢,沅娘知错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家不曾教你规矩,竟养出你这么个目无尊长的粗鄙小姐。”
旁边的林妙讥讽一笑。
“就罚你回去抄十遍女诫,抄不完不许出来。”林太太微眯起眼:“你可有不服?”
“……沅娘不敢。”
林沅伏在地上领了命,林太太却没叫她起来,从前这样的刁难没少过。林沅乖乖跪在下边,一动也不敢动。
屋里烧着地暖,门扉半掩,寒风从门缝里吹进来,本就穿得单薄的林沅不由背脊一凉。
她身上的半旧春衫还是前些年裁的,林太太克扣她的月钱,主仆二人日子过得拮据,唯一一件过冬用的大氅破了好几处,全靠绮云缝缝补补。
林沅在堂内跪得挺直,头垂着,双鬟鬓上只插了一支木簪,连林太太身后立着的大丫环都比她像个正经小姐。
她跪了许久,林太太与林妙在上席笑着说闲话,像忘了下头还有个人。
等到林沅的身子开始有些摇摇欲坠,林太太才止住话头。
接了丫环递过来的茶盏,眼风斜斜扫她一眼,“哟,瞧我,差点把沅娘给忘了。怎么还跪着呢?要是跪出毛病了,外头岂不是又要说我这义母苛刻了你?还不赶紧起来?”
绮云在林沅身后早就急得火烧眉毛。她皮糙肉厚的倒不打紧,姑娘身子弱,怎么经得起久跪?林太太一发话,绮云立刻上前几步搀起林沅。
林沅跪得双膝红肿,却还要装作无事的又一伏身:“谢过母亲。”
林太太冷笑一声,懒得再同她说话,摆摆手让林沅退下。
才刚出得主屋院子,林沅就险些撑不住的栽倒在地,绮云扶着她又急又气,急的是林沅今日怎么会无端顶撞林太太,气的是那林家母女欺人太甚。
她心里担忧,“姑娘,方才怎的……”
林沅脚下不稳,却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放心吧。”
她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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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沅被禁了足。
因着膝盖跪出了伤,这几日她除了睡觉吃饭,其余时间大多都窝在屋里抄自己的女诫。
林府下人知道林沅得罪了太太,对她的态度愈发恶劣。
今早绮云去找了掌事婆子要些活血化瘀的药膏,那婆子两眼一瞪手一摊,只说没有,把绮云气得够呛。
说来,天宁林氏从前可不像如今这般富庶。
直到林沅带着几十车家产住了进来。
其中缘由,天宁城上下皆心照不宣。
几十牛车都拉不完的家产,别说女子了,就是男儿想要守住,也何其之难。
这么些年了,那些家产也不知还剩下多少。
绮云不敢在林沅面前提这些,曾经是因为林沅还小,如今却是因为提了也没用。想从林家这帮吸血虫嘴里把银子撬出来,哪是那样容易的。
这日,林沅照例抄着她的女诫。炭盆就搁在她脚边,握笔的一双素手却仍冻得发僵。
忽听门帘一下被撩开,绮云从外头闯进来,面有焦色。
见了林沅却顿在原地,踌躇不前。
她翳动了几下唇瓣,才艰难地说:“姑娘,方才,沈家找了媒人上府来提亲了……”
林沅搁下笔,微颦起眉,沈家来提亲,绮云怎会是这般神情?
便听绮云接着颤颤地说:“可他们提的是……林家大姑娘……”
林妙。
她说完,唯恐林沅多想,又忙道:“姑娘别急,这定是哪儿弄错了。奴婢再往主屋去问一趟。沈家公子等了姑娘三年,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大姑娘的亲。定是那两个黑心母女使的诡计!”
她越想越笃定,扭头要走,身后的林沅轻轻拉住了她。她的力气不大,绮云怔怔停住脚步。
林沅面色镇定,声音却有些打颤:“既然能让你知道这消息,定是已经换过庚帖了……”
绮云都要哭了:“那,那可怎么办呀姑娘……”
“没事。”林沅笑了笑,“木已成舟,咱们再如何也无力回天。反正天宁城好男儿那般多,少一个沈家公子有什么碍事的……”
绮云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就知道她这番话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这是林沅自己的亲事,怎么会有不难过的。
可人在屋檐下,万事被林家母女拿捏着,她们又能怎么办?
想起今早林妙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绮云鼻子一酸,一把上去抱住林沅纤瘦的身子,低低抽泣起来。
她实在替她们家姑娘委屈。
林沅仍由绮云搂着她,轻轻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屋内一时哭声不断。
林沅静静将下巴靠在绮云肩上,低垂的眸子一点一点往上移,直到望见窗外攀附着棚架的青藤。
春光洒进她的翦水秋瞳。
她却像听不见耳边传来的抽泣声似的,缓缓地勾起唇角,笑了。
不用嫁给沈青竹了。
真好。
朱凤这法子,还挺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嫡公主》姥爷们点进作者专栏摁个收藏吧!
潮见是嫡公主,注定了从生来便什么都有。
朱轮华毂,画栋朱帘,万般恩宠。胞弟是当朝太子,名门公子任她挑,潮见就没尝过当第二是什么感觉,她从来都是第一。
直到这年冬日,她的皇帝亲爹在年关宴上昭告群臣:要给公主选一个驸马。
几天后,太子身边就来了一个新的伴读。
那伴读生得唇红齿白,面如美玉。潮见觉得稀奇,多看了几眼,谁知小郎君却反过来冲她一笑:“公主这般喜欢我,不如选我做驸马,让您天天瞧,日日瞧,瞧出个洞都没关系。您考虑考虑?”
潮见淡淡收回目光:“把这人给我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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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见第一次见容洵就不喜欢这人。
油腔滑调,无耻无赖且风流成性,找遍全京城恐怕也找不出这般标准的纨绔了。
也不知道他哪根脑筋崩了弦,放着快活日子不过要来毛遂自荐做什么驸马候选。
然而,她后来才发现,她错了。
容洵说心悦她,是在骗她;容洵说自己的终生目标是傍上公主后混吃等死,是在骗她;甚至他轻抚着她的面颊,似低似哑地说,明年便来娶你的话,也是在骗她。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废物,也从不曾喜欢过她。
【男主狗男人,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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