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2/2)
她面色虽然是惨白，可平日却也是这般病着，倒是并无太大区别。衣服都是宫女彻底给换过，因着要每日给伤口换三次药，衣衫都是最轻薄的女子样式，好在太和殿内，关上门窗阻挡风雨，就暖和的近乎闷热，想来也不至于让沈初在睡梦中太过难受。
她是最怕冷的。
宫内给女子用的熏香同沈初素来用的不一样——确切来说顾言和从未亲近过任何一位后妃或者公主，也并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只不过如今换在沈初身上的薄纱宫装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白玉兰香气，同药味混在一处，苦涩幽暗。
这味道也成了他这段时间所有的梦魇和希冀。
他还是照常上朝，大朝会小朝会，从不缺席，虽然眼下的乌青一日重似一日，可从不走神，谁说什么，做了什么表情，他都是第一时间看到，不咸不淡的给出反应。
奏章也从不错漏。
只有太和殿内最近身侍候的那些人才知道，沈王爷在太和殿中躺了几日，陛下就有几日未曾合眼。
之前沈王爷偶然为之将桌子搬来了寝殿一次，之后所有人都不过以为是玩笑，便将其搬回了原位，而如今又只能抬回来。
顾言和批阅奏章时，总时不时的抬眼，看往榻上，和沈初说上几句话。
和自言自语也差不多，反正注定不会有回音。
所有人都担心，陛下这么熬下去，怕是沈王爷到时候清醒过来，他却要扛不住了。
这可怎么好呢？
只是劝不动，谁来说都是无功而返，曹昭仪来过一次，她倒是比从前乖觉了不少，通身的衣衫都不是十分出挑，并未劝陛下去休息，只说她可以在此侍疾。
顾言和却只是冷眼看她：“怎么？生怕她死的不够快么？再者说，你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儿，这点规矩都不懂，历朝历代哪有后宫妃嫔给外姓王爷侍疾的，皇家的脸面不要了么？”
这话并不非常难听，却也让曹雪染一张小脸比榻上的沈初更加惨白。
她算是明白了，不是沈王爷狐媚惑主，而是陛下原本就冷情冷性，非那样一个人，压制不住而已。
后悔了，可也晚了。
入宫有了嫔位，却还是处子之身，可笑也可悲，却并无别的出路，除非……
她突然艳羡起曾经在宫里住过一阵，却又回了民间，去往西域通商再不曾踏足大魏国土。
之前她还心内嘲讽过几句，如今却是羡慕了。
另外，秦充媛也来过，她倒没好意思说来侍疾——想必陛下也不愿有人在跟前碍眼，于是也只奉上厚厚一叠佛经，说是为王爷祈福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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