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2/2)
那低着头匆匆而行的，也是穿着低品阶小太监的衣服，个子很高，身材也壮实。“至少知道这并非女扮男装，且这人本身就是宫中内侍，细细排查下去，总能有个结果。”
沈初的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几分庆幸。
也确实如此，她的运势一向不错，如今更是上天眷顾捡了一条命回来。
顾言和眼神晦暗，寻常人都不敢直视这般，沈初竟然笑了笑。
“多亏着刺客是个高大的男人……”
否则她躲在那假山后头的缝隙中，对方也可以进来往她脖子上补一剑。
虽然那样一来，那人身上被岩石刮破的衣衫来不及换，也别想躲过排查，最后仍旧是要给她陪葬就是了。
就算如此，她也还是不想死啊。
顾言和立刻差人去根据沈初描述的，刺客的身材长相去搜人，安排妥当之后再进寝殿来，沈初却还醒着。
她招手叫顾言和凑近，摸了摸他生着胡茬的下颚。
很硬，刺手，并不让人十分舒服，就如同他的性子一般。
“所以，我的打算，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听呢？”
“你的打算？”顾言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分皇权于朝臣么？”
“嗯。”
沈初似乎还是很疲倦，但眼中却有光彩流转。
“从前我不同你直说，是觉着这样待你不公，而你也没必要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撒出去。我又不知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所以……”
所以就希望在互相角力之中，更强也更适合稳固朝政的那一方，得以维持住自己的主张。
“但如今，既然有我的前车之鉴，你还望你……不，还望陛下能三思，认为将天下社稷都背负在你一人身上，所冒的风险和辛苦，值得吗？”
值得吗？若是为了可以和沈初并驾齐驱，甚至可以比她更进一步，让她绝无逃离的可能，那就一切都值得。
但若是这会让自己或者沈初，在数年乃至数十年中，始终处在风口浪尖，被无数人记恨惦记，每日都可能遭逢危险，便不值。
沈初执拗的要公私分明，奈何顾言和从一开始志不在此。
于是他点了点头，却又并未直接应下，反而将沈初拉近怀中——
动作很轻，生怕扯动她的伤口，弄疼了她。
“于公，朕已经知晓，但于私，我还是想问问，在沈初心里，有没有在此后给顾三郎留下一个位置。”
沈初原本就觉着，自己能活下来，三分靠着老天爷的眷顾，更有七分则是因为狼崽子给了她这心头的一点热度。
只靠着这一点点，她就能……
就能放纵自私一把——虽然她似乎历来也都是如此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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