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火灾(2/2)
命是保住了，但……现在陷入了持续植物昏迷状态，也就是植物人。”医生的一番话，如同六月飞雪，季母手脚冰凉，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摇着医生的手，“怎么会这样？我女儿……她还能醒过来吗？”
医生虽然经历过无数次生离死别，但对于小小年纪便成为植物人的小女孩只感到惋惜，“暂时不确定，不过也有多例植物人苏醒的例子，只要不放弃，孩子终有一天会醒的。”
说完，医生拍了拍季母的肩膀，转身回手术室了。
季母听完后，捂着脸蹲在地上，压制着哭声，那一瞬间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闻哥，对不起。”
苏贺将双眼通红的季闻拉入怀中，低哑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想起那天，季闻都会感觉心口被什么堵住了，想哭，想发泄，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那天之后，持续几个月，季闻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梦里，季雯雯牵着他的手，声音甜甜地叫他“哥哥”
，但下一秒，季雯雯便被火海卷走，无论他怎么追，都碰不到她，最后，全身烧伤的季雯雯怨恨地看着他，嘴巴，眼睛都在流血，用尖锐又嘶哑的声音问他“哥哥，你不是说要保护雯雯吗？雯雯被烧得好痛，为什么哥哥不来救雯雯？雯雯讨厌哥哥！为什么你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那段日子，对季闻来说如同地狱，特别难熬。
从那之后，季闻无心学习，甚至开始和别人打架，逃课，鬼混，只有那样，才能让他麻痹自己，暂时的逃避现实。
“贺哥，你那天为什么不逃？你可以逃的，为什么？”
季闻红着眼，抓住苏贺的衣领。
如果那天他快点逃出来的话，那他也有时间跑回家报警了，然后就会发现在里面睡觉的妹妹，那样，季雯雯也不会变成植物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闻哥，对不起。”
苏贺带着哭腔，泪水在眼里打转。
季闻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领子，吼道：“对不起？那是我妹妹啊！如果你没有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话……雯雯，雯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的人生本来可以很美好的，可是……”
季闻哭了，都快成年了，他竟然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苏贺拉过季闻，将他抱住。
除了说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门外，听到动静的苏母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房门，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下楼。
十分钟后，终于哭完的两人冷静下来，苏贺也没有继续道歉，沉默不语地抱着季闻。
“贺哥，说说你吧，你当时为什么不逃。”
季闻最后还是没将“自杀”
两个字说出来。
那时候苏贺才七岁，却有了轻声的念头，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哭久了，两人的声音都沙哑了，苏贺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忍住哭腔，太他妈丢人了。
“我妈，我是说我亲妈，她的事你也知道了，那会儿我精神压力挺大的，我现在的妈还总纠缠我爸，那时候就觉得活着也没有意义了，反正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的。”
苏贺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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