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六十六(1/2)
第1章、六十六眼瞧着匕首就要往下刺, 另一只手骤然截住他, 顺势将贼人往外拽着扔了出去。
刺客猝不及防被抛了出去。
十五岁前, 岑青音没少见过刺客。
然他们多半是奔着岑威去的。
她那位继兄亦是其中一员。
十五岁后, 岑青音见到的刺客, 则与岑滞云相关。来寻她的, 着实为数不多。
再如何善于暗杀，又怎能敌得过天命呢？在天命跟前，那些门道伎俩无异于班门弄斧。
岛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人制服了, 再由趣李伺候着岑青音起来。
她慢条斯理梳理着头发, 倒是先追究了一句：“似乎你比从前更上心些。”
岛海不说谎, 老老实实承认：“师父走前嘱咐过，这些时候，怕是有人会耐不住性子动手。故命我多留几个心眼。怠慢了主子，要拿海是问的。”
来不及感动, 岑青音先照例挖苦两句：“好啊，你都吩咐到位了, 却不肯跟我多说一句。怕我耽误他？”
“怎会，”起初面对他俩隔空拌嘴，岛海还会慌一阵, 到如今, 早已习以为常, 若无其事便能接下去，“云哥说过，娘娘本就是多思多虑的性子。说了怕您愈发睡不好。”
知道下边人难做, 岑青音不再多话。她轻轻抬起脚背，将那地上跪着被塞住嘴的刺客掂起来。
“你是哪儿来的呢？”她问。
岛海刚要开口，就被她眼神示意拦住了。“让他自个儿说，”岑青音打量起凤仙花染的指甲，很是闲散，“也给人留条活路不是。”
于是岛海也噤声了。
还不用撤下嘴里的破布，光看那人愤恨的眼神与几欲冲上来再度刺杀的样子，也猜想得到他吐不出什么真话。
岑青音稍微想了想。
她抬起扇子，朝那人肩头轻轻敲了下去。
纵使只是这样一下，却好似敲断了他几根骨头，只因她脸上仿佛想起什么所露出的、满是爽朗快活的笑容。
扇骨玲珑剔透，扇面展开，只余下一双发亮的眼。
好如咬住猎兔的豺狼。
撕咬，拽拉，直到鲜血淋漓、骨肉迸溅。
“将他扣下，”折扇一收，岑青音将其递向一旁的岛海，“你替我去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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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雅慧的孩子，天还没亮就没了。
本就没足成人形的月份，被人一刀捅进腹中才惊惶失措于剧痛中醒来，守夜的奴才被悄无声息放倒了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甚至未醒来。
她哭嚎了一整夜。
而邕炀宫的侍卫悉数遣出去追踪，沿着留下的踪迹，末了，才到墙外，捉住一名男子。
那人大抵是无路可逃，于是早早地割断了自个儿的喉管。别说是一句话，就连气都没喘上几口，匆匆毙命。
邕炀宫中哀泣一片，岑青音斟了茶水，不咸不淡道：“殿下看来是不在宫里头了。”
诸起不在宫中。皇后知道了，却还替他掩护。
其下落不言而喻。
余光瞥见门外守着的丫鬟，岑青音示意珍珍过来，压低嗓音道：“凯泫是不是有些肥？”
珍珍一怔，也未曾料想到主子会出此言：“……丫鬟里，倒也算好的。比起主子，成日里要干活，自然是胖些。”
眉眼流转，青音略想了想，道：“以后免了她的活计，再赏些擦脸、身子的油给她。甭让她出去了。你亲自去办，上点心。”
珍珍答应下来。
岛海恰好进门来，将沾血的衣物一股脑扔到正在生火的趣李脚边。她白了他一眼。
往后的事，便如先前所安排的那般。
姒违来犯，正值岑滞云不在。如此境况下叛敌本就牵强，末了谁知，兵马刚追出去，姒违却退了。
好不容易有交战良机，申璜灵自然不能放过，只得命人追上去，正想拖延时间，对地形却不如姒违那支兵来得熟悉。
更不巧的是，申璜灵命去京城报信的人恰好与快马加鞭甩开眼线的岑滞云狭路相逢。
听闻岑滞云甚至没下马。
他直接以虚化大军多半生疏的骑术起身，在马上出鞘，手起刀落，人头滚地。
探子里没留一个活口。
而岑滞云及百濮，统率剩下的兵马追击。攻的不是姒违。
连逃数日的姒违见信号，亦折返，就此两相夹击，将申璜灵的人歼灭在山谷中。
磐河拿刀四处翻找，好不容易从混乱中将不省人事的申璜灵拽出来，立即仰起头高呼起来。
与下边人又交代了几句，肖罗雨大步流星奔来。他蹲下身，先确认了一番身份，随即带走。
人交给姒违。
彼此间筹码既清，交易完了。剩余被追究的，只有暗自筹划私自离京的太子。
原本太子提前出马，只不过是先斩后奏。原本谋划由党羽请命，他领命后再奔赴西南。谁知事出突然，一行快马被拦了正着。尚书令曹宣不顾弹劾，追究起源头。西南夷族以人质易人质的条件已命使者呈上来。
一时间，威严尽失，天家大乱。
唯独岑滞云明哲保身，无功无过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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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凯泫换了焚烧的香，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摸进去太子妃的房里去。哄骗守夜的几个暂且去歇息了。她一件一件东西盘查，从外头的香妃榻到矮几，再到里侧的妆奁。
值钱的玩意儿，她攥进手心，藏匿至袖中。
室内并无响动。
凯泫继续挪到海棠雕花橱柜旁，正要打开，倏忽间，一股寒意。
她抬起头，是从未见过的面孔。
男子蜷在橱柜顶端，只着中衣，乌发垂落，双目在漆黑中微微泛着金色的暗光。他神色自若地盯着她，约莫从一开始便觉察这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却一声不吭，直等着看她笑话、束手就擒。
凯泫吃了一惊，一时间抖若筛糠，一句“是谁”刚脱口而出，又察觉到异样。
什么人竟然三更半夜在太子妃娘娘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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