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六十八(1/2)
第1章、六十八死, 痛彻心扉, 久难忘怀。
岑青音居高临下跨坐在他身上, 仰头, 仿佛能觉察到虚幻的雨。她又记起来, 梦见过太多次, 因而不费吹灰之力。
她死的那一日,窗外是铅灰色的,一切如死那般寂静。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要忍着, 好生忍着。
她会死吗?
隐隐约约, 在血泪模糊了的摇晃视野中,青音默默地想,她会死罢?
倘若苍天有眼,她为何会落到这般惨痛的境地。难不成, 真是她做错了,才不得已要吞下自己造的恶果?
会死吗?
死后是什么样的?
可有鬼神?
修道者真能成仙?念佛人能真得正果否?
谈到成佛, 什么来着——
偌大地窒息当中有光点在曼妙地翩跹,颈部仿佛枝头摇摇欲坠的青果。死亡无声无息地逼近,绝望而缱绻。
她想起她曾与谁说过一次, 只他一人, 只此一次。她问, 可否真的成佛?
他说,死的时候再试。下辈子再告诉她。
而此人已死。
她记得听闻他死讯时半分波澜都再不能生出的心。那样僵硬而悲怆的心,她怀着那颗心脏从苦痛的噩梦中再度醒来, 回到十五岁。
然而,在心死的那一世,死前,她执念一般地想,能成佛么?
能否真的成佛?
你死也死了,混账东西。
说好了要告诉我的不是么?
——岑滞云。
俯视着身下的诸起,岑青音面无血色,只顾不疾不徐将手沿着他臂膀上滑,最终,掐住他喉咙。
“罢了,”她以寒冷彻骨的声音开口道,“知道了也做不得用。”
他为何要杀她,重要吗?
正当诸起仍情迷意乱时,未料身上的女子猝然扼住他。她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诸起抬手要掀翻她,然而,一股力气却死死压住了他的双臂,逼得他动弹不得。
诸起恰如躺在棺木中,唯有死死望向上方。而他所见的,除却太子妃美艳而清冷的面容外,还有头顶渐渐笼罩下来的人影。
他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岑滞云?”
岑滞云爽朗地微笑着,他稳稳当当按住诸起的上半身,精致的眉目间浮现起洒脱散漫的神情。
即便如此,诸起拼死抵抗。岑青音随着他的挣扎不住颠簸,却自始至终不曾放松手上扼住他的杀意。
“你竟然……你二人究竟有何关联?!”诸起几乎咬碎牙关。
岑滞云朝他又一笑,风轻云淡道:“兄妹而已——”
诸起目眦欲裂。
“诓你的,”几乎毫无停顿,岑滞云便倏然撤离,满是嘲讽,十足十戏谑,“舍妹蛇蝎心肠,为非作歹,弑父杀夫,不在话下。贸然送女人给殿下,微臣自然要先用用看,故——”
不再说下去,却反令人浮想联翩。
诸起怒不可遏,抵死起身。岑青音猝然向后跌倒,却仍以苍凉泰然的目光盯着他。
岑滞云笑得张扬快活,不留情面地将诸起以压倒性的力量往下按,像把水中濒死吐息的遇难者推向死的深渊。
“你说好不插手。”岑青音插话。
闻言,岑滞云将手抬起,以示敬意。而诸起,却也失了力气,只觉浑身疲软。
奇怪。
他明明没饮过她的茶,更没沾过其他物件。岑青音道:“这香,您可喜欢?打您那儿搜来的。”
先世,为使太子妃终日疲乏反抗不得,他常年在她屋里焚烧此香。待侍寝时,再将她送过去。这香烧得久了,到后来,便入了肌骨。她死时便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
而今,她命鹊娘收买的太医加重分量,吸入不过半柱香时候,便能教人体软无力。
“你…你这狠毒的妇人!”诸起痛斥道,“那你二人不也一般么?”
岑滞云见他愚不可及,不禁嘲笑出声:“殿下有所不知,臣野狗一条。此类江湖玩意儿,见怪不怪。”
而岑青音。
只见她良久不曾言语,为他受过伤的手默默覆上裙摆,向上,再向上。是血。在她腿间,一寸肌肤早已血肉模糊。而她毫不迟疑,自白红软肉中抽出一根针来,附带着血迹,不假犹豫,又狠狠刺了回去。
痛抵御了昏迷。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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