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是指不说喜欢,没有亲吻,绝不同房。 (2)(2/2)

又止。

    “怎么了?”孟淮问。

    两人面面向觎,只是将房门打开,道:“驸马,还是进去吧。”

    孟淮以为秦嬗真有碍,着急进去,只见秦嬗背对着,立在房中,肩头有些松垮,看起来真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而孟淮又何尝不是呢,未央宫子夜惊梦,让他满腹耻辱和恼火,偏又无人能诉,只能逼着自己强硬坚韧起来,唯有看到秦嬗这一刻,他的心变得柔软,想向她恳求一句:能不能抱抱我,或者我能不能抱抱你。

    孟淮鼻子发酸,眼角发涩,朝秦嬗走过去,伸开了双臂。

    在即将要将妻子拥进怀中的时候,秦嬗突然转身,一道白光随之而来,孟淮仰头后退,衣带翩跹,转瞬之间,锋利的剑锋抵住了心口。

    “公主?”孟淮不可置信,“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

    房中未点灯,可秦嬗满脸泪痕,晶莹透亮,再明显不过。若能看得真切,她也必定怒目而视,不,不光有愤怒。

    还有被欺骗的懊悔和绝望。

    孟淮听她的声音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保持平静,她要将牙根咬碎才能唤他一声驸马。

    好久了,她好久都没有唤驸马两个字。

    她现在都叫他的名字,叫他孟淮,他喜欢这个名字,就如喜欢阿吉娅一样。

    但秦嬗此刻叫他驸马,是又将两人关系拉扯推至相隔千里之外,恍如最初相识,互相试探的陌生人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孟淮惶恐不安,人过留影,雁过留声,背着秦嬗与旧部联系许久,难免有些蛛丝马迹,秦嬗又是如此敏捷,总有露馅的一天。

    孟淮不敢有侥幸,只是祈祷这天不要这么早到来。

    “驸马该知道吧,你背着我与燕国旧部联系,现已经有探子与暗卫不是吗?”

    秦嬗将那些证据扔在地上,她道:“做的很是隐蔽,只是还缺仔细。”

    孟淮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道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秦嬗上前一步,剑锋刺破衣服,血迹渐出。“不知驸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嘴角却是讥诮的笑,当真是比哭还难看,秦嬗一步步逼问:“是集结了兵马,还是收买了大臣,又或是下了巫蛊之术!?”

    “没有!”孟淮否认,他道:“公主所说的一切,我都没有。我确实召集了一批人,只是未做过公主所说之事。”

    这是实话,孟淮还没这么蠢,在没有军权,没有强大支持的情况下,利用刺杀等手段杀死魏帝,除了让有心人做在后黄雀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还不如借由魏帝的手,再多等几年,积攒实力。而且即便能召集燕国兵马攻进长安,杀了魏帝,燕国也是不可能占据魏国多年经营的版图的。

    “那驸马做到哪一步了呢?”秦嬗狞笑道:“利用我在魏国扎稳根基,再提皇图霸业是吗!?你是不想做吗?”

    她眉锋一压,厉声道:“不!你想!只是还没做到罢了!”

    就如前世,一如前世!

    即便重生,这些人还是这些人,他们前世做过的选择,今生还是会做。他们前世走过的路,今生还是会走。因为人就是人,他们都没有变!

    秦嬗一个人重生有什么用?!她一个人就能逆天改命?她一个人就能改变所有?!就能规避所有?!

    老天爷,你未免也太过苛刻。

    秦嬗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她要活在这乱世,活在这重重深宫里,已是很难了。

    秦嬗已经快要支持不住,几近崩溃,手里的剑更深几分,疼痛催使,孟淮下意识地抓住了剑身,双手自然割破,鲜血横流,滴在地板上。

    “你想要怎么样?”秦嬗含着泪,问孟淮:“你若成功,你要怎样?你要杀了我?还是囚禁我?”

    孟淮心口那道旧伤再次崩开,他双手以被割破,嘴角流下一丝血腥,他一面听一面摇头,道:“我…我不想伤害你…”

    “可你已经伤害我了!”秦嬗大叫,“你一边跟我花前月下,暧昧缠绵,一面筹谋算计!是,你有理,你被灭了国!报仇雪恨,天经地义,可我做错了什么!”

    秦嬗最后一丝理智崩断,长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跪坐在地捂脸哭泣。

    孟淮挣扎到她跟前,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将泪脸埋在她的乌发里,恳求道:“阿吉娅,你相信我,我…”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谁人能教孟淮,他此时该如何办?

    秦嬗推开孟淮,断断续续地问他:“巫蛊…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孟淮道。

    秦嬗抿紧嘴唇,稍微平静了一点,而后道:“好,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

    她猛地起身,冲出门去,吩咐韩策看好驸马。

    繁星将激动的秦嬗拦住,劝说道:“公主,驸马他…我看他对你是真的,先冷静下来,明天再说。”

    秦嬗将人推开,来到符临江房中,在他药箱中一顿翻找,符临江跳起来问:“你,你做什么啊!?”

    “药呢,药呢…”秦嬗一直再重复这句话,符临江一开始没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是他闲来无事跟秦嬗提起,自己做了一种药丸,能让人有蚀骨灼心之痛,最适合用来刑讯逼供。

    思索之间,符临江将一个小药瓶藏在身后,秦嬗摊手,简短地说:“给我。”

    “公主,这药不能乱用啊!”

    “给我!”秦嬗再次重复。

    “不行。”符临江拒绝。

    秦嬗突然上手掀翻了符临江的药箱,内里有他所有研制的心血,他气得跺脚,扑上前去收拾,秦嬗趁他不注意,夺过手中药瓶,回到客房。

    孟淮还是坐在地上,繁星和韩策干看着,不能问也不能动。

    “你们出去。”秦嬗平静道。

    繁星还要说什么,却被韩策拉走。秦嬗寒着脸,死气沉沉,生无可恋,她跪坐到孟淮跟前,举起药瓶倒出一颗药丸,语气柔软了不少,她道:“孟淮,你跟我说,你的计划是什么,巫蛊是不是你做的,你只要跟我说,就不会有蚀骨灼心之痛。”

    孟淮看了一眼秦嬗手掌中的药,道:“我没有,我也在找是谁做的,我也想要帮你。”

    秦嬗听了,无力垂目,无奈摇头,喃喃道:“冥顽不灵…”

    边说着,她将一颗药丸送进自己嘴巴里面,孟淮惊呼起来,可还未出声,却被秦嬗搂住脖子用唇将要送入口中。

    她的舌尖划过他的牙齿,极尽缠绵,孟淮含泪将药丸吞下。

    嘴唇被死死咬住,拉扯,破裂,秦嬗的泪眼近在咫尺,不过一寸,深吻混杂血肉,孟淮却甘之如饴,一直闭着眼睛。

    长吻旖旎,拥抱用力,两人仿佛都投入了全部的温柔和感情,仿佛都把这次亲吻当做此生的最后一次。

    秦嬗松开孟淮,贝齿上有血,不是自己的,都是他的。

    秦嬗道:“你我□□在一起,我们有漫漫长夜可以熬,你现在不说,明天我上报父皇,到时候妖妃祸国,看你如何救婕妤?”

    那药极快,一时半刻就发作,孟淮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心腔中仿佛有千万支蚂蚁爬过咬噬,想抓抓不出,想挠挠不到,真真是蚀骨灼心之痛。

    “不,不行…”孟淮的汗水滴下来,面色青黄,痛苦非常,他抓着秦嬗的衣袖,道:“不是阿姐,不是…”

    “不是吗?可就按你培养暗卫,也是死路一条。”

    孟淮扬起脸来,追逐着秦嬗的眼神,“阿吉娅,你要我死吗?”

    秦嬗看着他,良久,捡起了地上的长剑,压住双手的颤抖,道:“孟淮,我先杀了你,若是以后查明冤枉你了,我再自杀与你赔罪…”

    孟淮双目瞪大,只见秦嬗将他的头搁在自己肩上,双手环抱着他,背后长剑刀口已经倒转,比在了背脊之间。

    孟淮本来狂跳的心,那一刻竟然无比平静,他闭上了眼睛,想着如能就死在这里,死在她的怀里,能在挣扎的一生中做个选择也挺好,就这样罢。

    他歪头靠在秦嬗的身上,昏迷之前,血吻盖在她的耳垂,低声喃喃:“…阿吉娅…我喜欢你…”

    秦嬗仰头将眼睛合了起来,泪水静静流淌,她心一横,双手用力将剑插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别慌,公主没刺进去,没气昏头,她心里有数。

    但我钟爱修罗场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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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心

    但秦嬗终究没有刺进去, 门外传来刀剑之声,火光大盛,刺痛双眼, 有人撞破房门, 秦嬗被推到一边, 几人将孟淮背了起来。

    秦嬗定睛看来者,不是夜行衣, 只是蒙了面, 其中有一人举起佩剑要坎向秦嬗, 另有一人喊道:“王子要紧, 速战速决。”

    秦嬗眼看着那群人将陷入昏迷的孟淮带走, 院外打成一片,韩策扑在门口, 与秦嬗对视一眼。

    秦嬗深吸一口气,趁着府中混乱时从侧门跑了出来。

    原来,当黑衣人夜闯公主府阿萨消失不见,紧接着找到那些碎纸片后, 秦嬗便想着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于是她一面使诈,逼迫孟淮说出实话,当孟淮承认有暗卫一事后,她便有了计划。孟淮乃是燕国王子, 是他们复国的希望,如果他有危险,不可能没有人搭救。

    所以, 她需要逼供孟淮,需要忍痛出手,当真有人来接应时,府中必然大乱而此时秦嬗便能趁乱逃出来。

    为防泄密,又不能明目张胆闯禁军,秦嬗只将打算告诉了韩策。韩策协助秦嬗逃出宅邸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兵分两路,秦嬗要去找卫封,将龙啸卫的令牌给了韩策。

    韩策不解,为何不直接带兵进宫,清君侧。

    秦嬗只能简短地跟他说:“不敢肯定是不是孟洁,就算孟氏姐弟有异,怕也是被利用。现在谁先动兵,谁就心里有鬼。若贸然行动,必会被人倒打一耙。我去找丞相商议,到时候我们鸣镝为信,你带人汇合!”

    韩策颔首,且龙啸卫自厉晟一事后被挪至长安城外,来回还需时间,他即刻上路。

    秦嬗目送韩策离开,从腰间拿出那掰下一半的药丸,原来她喂入孟淮口中的只有半颗,药效消减了一大半,孟淮性命无忧。

    只是那灼心之痛......

    秦嬗静了片刻,坚定地转身,跑在大雾迷蒙、漫长无人的青石街道上,对于孟淮她心有波澜也有歉疚。

    可她现在要做的还有更多。

    然而在拐过某个街角时,一匹高头大马拦住了秦嬗的去路,她浑身紧绷缓缓抬起头,终于看清了浓雾中那人的长相。

    “果然是你!”

    李悟勾起嘴角,抬了抬手,有黑衣人从身后而出,包围了秦嬗。

    秦嬗二话不说,抽出怀中的鸣镝,想通知韩策来救,可有人先一步手刀砍向秦嬗的脖颈,耳边传来李悟漫不经心的声音:“公主,今日我有大事要做,请你先睡一觉吧…”

    秦嬗不甘心,在晕倒之前,悄悄将剩下的半颗药丸吃了下去。

    卫封醒来后得到消息,说公主府遭了盗贼,公主和驸马都不见了。

    他问现在哪个营接管公主府的事,探子回答是长胜营。

    京畿二十三营,各有背景,在李悟没有调任建章宫禁军指挥使之前,便是长胜营的将领。

    然这探子还未说完,他道:“昨晚柏梁台上东宫的沈良娣吊死了?”

    “什么!”卫封惊叫,“为何会这般?”

    “好像是廷尉想提审良娣,毕竟她也有嫌疑,为兄报仇,陷害太子。”

    可卫封担心的是,沈良娣确实可能有问题。但现在不能相逼,她若是死了,外人以为是她是为太子抵罪,太子以为是有人故意要把脏水往东宫泼。

    两相都说不清,别逼得太子造反才是。

    想到这里,卫封等不及了,他道:“快,快,我要进宫。”

    话音未落,又有人来扑进来,满头大汗,话都说不清楚,卫封指着他道:“怎么了,不急,慢慢说。”

    “昨夜公主府遭劫,现在全城戒严,连丞相府都出不去了。”

    卫封眯着眼想了半日,还算冷静,他铺开纸张道:“无妨,我现在写一封信给太子,你们务必送到柏梁台。”

    然而写到一半,他推开笔墨,拍案道:“不行,来不及了,就带话给太子,万万不可动!”

    只要太子不动,那一切好说。

    然而太子那边已经动了起来。

    沈良娣誓死不肯受屈,为证清白一根白绫吊死在偏殿,太子发现时人都僵硬了。

    太子将沈良娣抱起来,抚摸着她的桃花般的面颊,声泪俱下。

    这时宫人又告诉太子他一件事。

    说昨夜魏帝居然临幸了驸马,驸马恼怒万分,动手伤了陛下。

    太子抱着沈良娣的尸体仰天大哭,呼道:“天道不公,父皇究竟还要包容燕奴,荒唐到什么时候!?”

    想这些年他屈于父权之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他母后、亲族为魏国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最后沦落到鸟尽弓藏的地步。想那九皇子梁王,不过亡国罪奴所生,手无寸功,未满周岁居然就成为亲王,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他生来就是太子,生来就是帝王,哪能容他人觊觎。

    他一再忍让,退让,可他们还要咄咄逼人,无休止的栽赃,逼死了良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逼死自己!?

    那些太子的手下亦是天子骄子,血性十足,他们如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纷纷劝太子:“妖妃祸国!我等怎可视而不见。太子,请带我们杀进长安,清君侧!”

    好痛,好痛…

    心就像有千万只虫蚁爬过一样,抓也抓不出,挠也挠不到,真真是蚀骨灼心之痛。

    孟淮他当时便就是这么痛的吗?

    猛地,秦嬗睁开眼睛。

    两个书架高耸,她躺在狭长的过道中,动了动身子,手脚具被绑住,动弹不得。她眼珠四周看了一圈,估摸着自己在未央宫的天禄阁。

    李悟这个变态,居然把她带进宫里来,是想要她一睹自己的造反伟业吗?

    秦嬗吞下药丸,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真的晕死过去,挠心的剧痛会帮她尽快醒过来,现下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秦嬗想就算逼宫也没这么快的。

    李悟不会就这么把自己放在这里,应该有看守的人,可她现在嘴里帮着布巾,喊叫不得,她只能忍着心痛,一点一点将身子贴着墙坐起来,脚脖子暗地里小幅度地蹬踹。

    在秦嬗暗自用力挣扎的时候,秦云的秀脸出现在眼前,她立于南窗之下,棂框中的强光让她看起来极为不真实。

    秦嬗松了力气,背脊软软的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秦云。

    秦云越走越近,冰凉的手指捏住了秦嬗的下巴,端详一阵后,笑道:“你如此落魄,我真是畅快之极。”

    秦嬗口舌被缚,无法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你知道你冷情冷肺,父母兄弟姐妹都不看在眼里,只是你总还有挂念之人吧。”

    秦云起身,抚掌两声,两个太监抬着一个女子上来,那女子衣衫上血迹斑斑,鬓发散乱,可秦嬗只瞧那身形便知是繁星。

    秦嬗呜咽一下,双手挣扎想要扑腾起来,却被秦云一脚踹翻,后脑重重的磕在墙上,疼出了泪珠。

    眼前金星乱绕,秦嬗不屈地瞪着眼睛,看向繁星,可繁星似乎失了神志,被人拖拽也不反抗。公主府的大宫女竟然都被人掳掠,可见外面混乱成什么样子。

    而此时不肖秦嬗细想,这厢秦云拿出了匕首,比在秦嬗的面颊之上,寒凉锋利的触感让秦嬗终于感到了一丝害怕。

    秦云道:“姐姐的仇,父亲的死,我得找你报,你认不认?”

    秦嬗合目,秦云却逼他开眼,命人将昏迷不醒的繁星拉过来,二话不说将匕首插入繁星腹中,鲜血喷溅。

    秦嬗大亥,双目欲裂,越是挣扎越是起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小跟着自己的女婢被人杀死,她却毫无办法。

    几滴鲜血洒在秦嬗面上,与滚下来的热泪交融,她气愤到浑身打颤,死死盯着秦云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莫要这么看我,”秦云将沾满热血的匕首厌恶地扔在一旁,起身道:“我只是也让你尝尝失去亲友的滋味罢了。”

    秦云看向窗外,以她的角度能瞅见宫阙飞檐之上那些鸟儿惊恐四散的场景,她猛然转身,眼中恨意勃发,但也有痛快之色,秦云道:“宜春,你听,太子以清君侧名义撞出柏梁台了,可他是被禁足的皇子,持械入宫,让别人怎么想?守卫未央的禁军怎么敢响应?!他们当然不干了,自汉以来以清君侧的名义宫变夺权的人还少吗?太子这是在谋反啊!”

    秦嬗就怕这个,所以她才一直想要安抚太子,无奈他被禁足也是被人设计,他身边肯定还有不少人起哄挑事,太子在重压之下会带兵进城,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为何是清君侧,他要清的自然是孟氏姐弟,□□是什么?

    “沈良娣死了,”秦云见她困惑,好心解释道:“她那死去的兄长并不是亲兄妹,而是从小寄养在家的表哥,两人青梅竹马,偏太子看上了沈良娣,二人只好深埋情愫。她兄长为太子背了锅,沈良娣当然心怀怨恨,能为李悟所用,帮他在东宫埋下巫蛊娃娃,嫁祸太子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想那沈良娣与其兄的感情为世俗所不容,甚少人知道,但李悟本就是军情出身,故而找到了这么一个突破口。

    廷尉要提审沈良娣,她不辩一词,就悬梁自尽,是为了给太子一巨大冲击。

    “而清君侧之说,则是昨田夜晚陛下误把驸马当做了婕妤,龙凤交、欢!”

    什么!

    秦嬗闻言,脑袋几欲要炸开,竟然一时没听懂秦云在说什么,直至秦云狞笑着解释一番,秦嬗才回想起昨天剑指孟淮的时候,他确实神情彷徨萎靡,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原来其中竟有这般曲折?!那她于孟淮喂下毒药之时,正是他被□□之后吗?

    “可惜啊,我的计划并未成功,皇帝居然良心发现,没有动那燕奴。也是稀奇。不过不论如何,消息给了太子就行了。”

    秦云撩了撩额发,接着道:“太子也不想想,这等丑事皇帝自当下令,不许外传,又怎么会这么快让柏梁台的人知道,无非是激他起事用兵罢了!?”

    即便秦嬗再小心翼翼,也难抵李悟筹谋已久。

    “当然了,太子即便用兵,他也是储君,我等怎可能将其杀死,太子要死自然必得死于居心叵测的燕奴手下...”

    秦云未说完,只听门外混乱愈发喧嚣,有人道:“郡主,宫中大乱,我等还是先避一避吧。”

    秦云眸光猛然变冷,转身绕过重重书架,往门边走去,似乎是与宫人交谈。

    秦嬗震惊于事情真相,也感痛于繁星的死,但现实不允许她因伤心有丝毫迟疑,她期盼卫封明察秋毫,能识破重重阴谋,能想出解救之法。

    可恨李悟很懂得造反就是一锤子买卖,唯快不破,一旦时机成熟,就绝不给人任何洞悉破坏的机会。秦嬗才有怀疑,他就已经动手!

    现在去司隶或者其他州府请兵已然来不及了。可还有一万虎贲军在上林苑演练,如能及时回来,还有转圜余地。

    鲁王与太子相争失势之后,戚铉作为车骑将军一直被冷落,且被削了不少兵力,分给李悟等新将。这是魏帝一贯的做法。所以,怕就怕戚铉还怀恨在心,在上林苑坐山观虎斗。

    只是现在担心这些都是无用,秦嬗只能做自己能做的。李悟之所以设计这么弯弯绕绕的阴谋,也是不想背上乱臣的骂名,故而用计迫使太子先动手,再假借燕奴的手,击杀太子,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般小心便有个可能性,即是他为避免走漏风声,也许没有集结收买太多人马,他想要的是趁乱而起,而不是真正的逼宫。

    为此,两千龙啸卫还能用,代表正统凤命的龙啸卫动了,其他观望的兵营也可能会随之而动。秦嬗需得尽快通知韩策。

    只是鸣镝被夺,她在深宫如何能告诉韩策内里的风云变幻。

    秦嬗一面思索,一面已经将那柄掉落在地的匕首勾了过来,别再身后,想要磨断绑住双手的绳索。

    至于脚上绳索,方才在挣扎之时,已经被秦嬗挣脱了一些,贵人鞋袜皆是丝绸所制,极为顺滑,削减了绳索捆绑的摩擦,这给她了不少便利。

    可刀在背后,目不能视,难免被割伤,血流不止,秦嬗咬着唇,逼迫自己不要怕痛,不要哼叫一声。

    就在绳索松动之时,秦云回来了。

    秦嬗还是紧靠着墙壁,将手脚都以衣裙覆盖起来,秦云皱眉道:“皇帝似乎不行了,皇后不逃,居然还去了凤凰阁,也好,他们就死在一起,算我为姐、为父报仇了。至于你...”

    秦云眼中已满是癫狂,哪还有往日半分纯真之色,她狰狞道:“我得亲手杀了你。”

    她上前一步,去寻方才在地上的匕首,秦嬗手上的绳索还有几分未开,她生怕秦云发现了,忙出言引开注意力。

    “慢着!”秦嬗喊道:“你杀了我,李悟不会放过你!”

    秦云收回寻找的目光,她本就是瞒着李悟来的,李悟当然不想让秦嬗死,否则不会把人藏在天禄阁中。

    秦嬗的话确实让秦云犹豫了一下,然而只有一瞬,秦云怒火烧心,她恨道:“好啊好啊,宜春公主真是魅力无边,驸马风姿绝代,为你所倾,国公智慧无双,亦为你所倾,秦嬗!我就问你,你凭什么拥有这么多!”

    秦嬗愣了,而后不禁笑出声来,秦云恼羞成怒,骂道:“你笑什么?!”

    “我的人生居然还有人觉得拥有许多?我这人生给你你要不要?”说着秦嬗猛然暴起,寒光一闪,匕首已然抵在秦云脖颈之上。

    秦嬗重生以来,深感时代飘零,即便自己重生了,但为皇家女,难保日后没有陷入动荡的时候,所以她勤学骑射,早比一般女子康健勇猛,至于秦云这般闺中女孩,她劫持一个完全不在话下。

    秦嬗劫持着人,喝退七八名士兵,退至窗户旁,瞅准了墙上的烛台。

    天禄阁外形如塔,地窄楼高,采光一般,即使是白日,也常燃烛火。只是阁收藏了许多古籍,故而烛火上都罩上了琉璃罩。

    秦嬗眼睛在繁星的尸体上停留片刻,她心一横,在秦云耳旁说:“下辈子你若要报仇,直接冲着我来。”

    秦云又惊又恐,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腹下剧痛,而后额头直接被强压撞向墙上的琉璃罩,红烛跌落,火舌一下子就腾了起来。

    众人皆惊,都是没想到宜春公主居然下手如此果决,秦云腹中一刀,倒地毙命,秦嬗趁机撞破纸窗逃走。

    与此同时,孟淮已然带着人到了宫门口。

    他正将一个砍杀而来的士兵扭在手中,抬头猛见天禄阁火光冲霄,映红了半边长安,他咬着牙将长刀往人脖上一抹,血浆迸溅,他猩红着双眼带人杀进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觉解决恶毒女配有点太干脆了,但是公主就不是会让女配蹦跶太久的人。

    公主继续这么杀伐果断,她可以自己登基了(认真考虑起了当女帝的可能性

    明天继续~

    ☆、死亡

    先放下秦嬗不谈, 且说昨夜孟淮被丝丝等人营救出府,躲在长安西市里一处提前准备好的小小宅院之中。

    果真如秦嬗所猜测的,阿萨是主动跟人离开的, 那人说的是燕国语言, 并自称是昭武王的人。阿萨跟随其离开后, 发觉不对劲,就立刻来到西市接头处, 告知藏匿在此的同伴。

    当他们来到公主府与暗处看到王子遭秦嬗“折磨”, 便不顾身份暴露将孟淮救了出来。

    丝丝那刻趴在墙头见孟淮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秦嬗还岿然不动, 她简直起了杀人之心, 若不是旁人拦着,丝丝真的会杀了秦嬗。

    孟淮虽然救了出来, 但人一直神志不清,口中不停地念着阿吉娅的名字,丝丝知道这是月亮的意思,但不知这是孟淮为秦嬗取的, 只属于他的名字。

    丝丝去看月亮,看了半日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另一边跪坐在地的阿萨凝眉细思,那两个黑衣人说是昭武王的人,可跟着他们行了半日, 也没说有什么大事,可见内心有鬼。

    阿萨行动不便后,就常备袖箭或是飞镖之类的暗器防身, 他一感觉不对,便设计离了那两人逃到西市来。

    到了这里,丝丝将孟淮之前吩咐的查找的消息告诉阿萨,他这才得知李悟曾频繁联系了长胜、天水、平原三营的将领,粗粗算来共一万五千人,且都是与他同期成长起来的新派将领。

    最要紧的事,一年中,李悟府中曾有亲信出云中往北而去的迹象。

    联系所有,不难猜测李悟与昭武王达成协议,以孟洁蛊惑魏帝,生下皇子,而后扶持幼子上位,各自达成所图。

    阿萨如是猜测,但眼下他们已经暴露身份,秦嬗会不会进宫报信,孟洁有没有危险,如何营救,还需孟淮醒来定夺。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盏油灯即将熬尽之时,孟淮猛烈咳嗽几声,从榻上坐了起来,丝丝扑上来,眼中含着泪光,哽咽道:“王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孟淮勉强笑笑,那灼心之感并不算要命,只是当下阵痛一会,他昏睡许久多是旧疾犯了所致。此时,阿萨也红着眼睛靠前,比划着将晚上发生的事并自己的所想告诉了孟淮。

    孟淮面色一沉,他回忆两个多时辰前秦嬗将那刻药丸咬了一半,伴着热吻送入口中,其中不舍和留恋他能深深感觉到。

    估摸着是要制造混乱,逃出公主府去。孟淮如是想。

    这时,外出打听消息的两个暗卫闪进屋内来,手捂心口单膝向孟淮行礼,而后低声道:“魏国太子自直城门进长安,喊着杀妖妃,清君侧!”

    房中等人皆是一惊,蹭地站起来,他们虽然震惊着急,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王子没有开口他们不会妄自评论断言。

    满屋加上院中二十余人都在等孟淮发号施令。

    若是势单力薄撞进宫去救,便就是自投罗网。

    就算侥幸逃脱,那也坐实了狼子野心,魏国再无尔等容身之地,几年经营全部白费。

    可若是不救,孟洁必死无疑。

    想那昭武王好生毒辣,此招决胜千里之外,既以燕国名义杀了魏帝,乱了魏国内政,又除了孟氏姐弟这对与己争夺燕国实权的有力竞争对手。

    世人还不知,前世的昭武王也是如此行事的。

    前世昭武王蛊惑孟洁,为魏帝下了□□,使得魏帝逐渐疯魔。这事孟洁仍旧是瞒着前世的孟淮。

    最后功成,昭武王再暗中毒杀了刚刚登基的孟淮。这就是为何前世的孟淮二十五岁就撒手人寰。

    但前世如烟,缥缈无根,多说无益,还说今生。

    今生昭武王同样偷偷联系上了孟洁,与之商议生下魏帝血脉,扶持九皇子登基,以这种方式报仇雪恨,并暗中把持魏国朝政,孟洁的帮手便是李悟。

    她哪知李悟与昭武王私下另有所图,逼迫太子起兵后,他们趁乱将太子杀死,并把罪过推至孟氏姐弟身上。事成之后诛杀孟氏姐弟伏法,也不会牵累远在北地的燕国昭武王。

    当然这些细枝末节,孟淮现在不得而知,他眼下面临的就是两个选择,救或是不救!

    他几乎没有犹豫,救!葡萄&

    不光是孟洁,秦嬗如果真的逃出府外,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他为此担心,是的,即便秦嬗与他刀剑相向,孟淮还是放心不下。

    按照秦嬗的性格,她若现在还是自由身,绝不会坐视不理,她一定会冲在最前面。

    于是,孟淮站起来,坚定的目光扫过众人,他道:“尔等听令!随我进宫!”

    孟淮所料没错,秦嬗逃出天禄阁后并没有独自逃跑,她想要找到魏帝,如果他还活着,皇帝的命令才能号令三军,平定动乱。

    更要紧的,是绝不能让李悟拿到虎符。

    如果李悟一旦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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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是指不说喜欢,没有亲吻,绝不同房。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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