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第1/3页
三名斗篷人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朝姜璐所在的木箱走来。为首的正是负责给其他信徒割手放血的人, 他谨慎地走到映出一人高影子的木箱前, 高高举起手中小刀, 猛地绕到木箱后！
木箱背后, 只有一只正在舔爪子的灰色长毛波斯猫。
紧绷的气势从高个斗篷人身上褪去, 他转身向同伴们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和另外两名斗篷人联合起来, 将波斯猫堵进死路。
随着一声凄厉的猫叫过后, 几人提着一只身上正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淌血的波斯猫回到大碗前。
趴在木箱顶部的姜璐手握一枚意外发现的猫币，一动不动地继续拍摄邪教仪式。
没过多久，又一拨脚步声出现, 伴随着低沉的说话声：
“……在哪儿？别又让她逃了。没有她的命, 伊莉雅小姐就会要我们的命。”
“那个中国船员说她就在救生艇甲板, 他要是敢说谎, 我就让他的鼻子从脸上消失。”
两个身强体壮的黑人保镖出现在甲板上，他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地板上的血迹和正在集会的古怪人群。
“嘿, 别出声, 是我们。”
在两名保镖掏枪之前，高个子的斗篷人先一步揭下了斗篷，露出的竟是船长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船长？他们是谁？”保镖问。
其他斗篷人陆续揭下斗篷，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船上的海员。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走吧！”
“我在找伤害伊莉雅小姐的犯人, 你看到她了吗？”
“没有, 我没有。”船长不耐烦地说：“快走吧！”
其中一名保镖发现了甲板上的猫尸, 他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上帝啊，你们做了什么？”
原本还算和缓的局势因为一只猫的尸体而急转直下，但真正的矛盾爆发，还是因为其中一名反应过来的保镖指责他们在“祭祀邪神”。
邪神一词一出，所有斗篷人都愤怒了。
令姜璐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愤怒到联合起来，乱刀砍死了两名配枪的保镖。
其中一名保镖的传呼机在争斗中从身上落出，滚进箱子后的阴影里，情绪激动的船员们没有注意。他们放干了两个保镖身上的血，合力将他们推入茫茫大海。
“明天伊莉雅小姐找人怎么办？”有人问道。
“我们船上不是正好有个危险分子吗？让她去找欧文的未婚妻要人吧。”船长说：“记住，我们不能任何事情影响明天的计划。”
船员们离开后，姜璐爬下木箱，捡起阴影里的传呼机，披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甲板。
……
天明时分，神色间难掩激昂的船长和大副回到沉闷的船长室，清晨的光线照进房间，红褐色木地板上投出的光束像是一条干涸的血河。
“杰克关好了吗？”船长走到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茄，递了一根给大副。
“您放心吧，派了我们的人看守，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大副先点燃船长嘴边的雪茄，再给自己的雪茄点上火：“这一天，我们等了太久了。”
大副慢慢吐出一口烟雾，表情惬意享受。
“还不能放松警惕。”船长皱眉说：“异教徒是邪恶的，我们要谨防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我明白。”大副眯着眼，点了点头：“船长，我有个疑问。”
“什么？”
“劳伦斯先生真的是我们的一员吗？”
船长冷笑一声：“劳伦斯的灵魂已经无法拯救，他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融化的金子。”
“那他还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船上来？据我所知……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你太天真了。只要这些有钱人愿意，他们随时不缺继承人，我敢保证，不姓劳伦斯的劳伦斯起码有六个以上，没了这个，还有那个。损失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儿，伪造一场完美的事故，不仅能换取一笔让波塞冬航运公司死而复生的巨额保险金，还能顺便铲除大量商业劲敌，这笔生意对劳伦斯来说稳赚不赔。”
大副吸了一口雪茄，说：“这些邪恶的异教徒，心中没有丝毫对神的敬意，他们死后一定会永堕地狱。”
船长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喃喃自语：“神在看着我们，每个下一秒都可能有神迹降临。他是全知全能的，我们犯下的每一笔罪孽都记录在册，只等我们死后清算。”
大副起身，说：“船长，我想回去整理我的信件。”
“去吧。”
“下次再见，就是神之国了。”大副和船长拥抱：“感谢神和圣子让我们相遇，拯救彼此罪恶的灵魂。”
大副离开后，船长在桌前坐了一会，他凝视窗外平静的海面和蔚蓝天空，心中生平罕见的平静。
他选择慷慨赴死，为信仰而死，他的理智压下了作为动物的第一本能，他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这恰好说明了他的信仰的正确和强大。
他怀着一种激动而期待的心情，一边等着最后的时刻来临，一边从书架上随手取下一本书翻阅。
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忽然，一阵传呼机的铃声从开了一条门缝的衣柜里传出，船长嘴边若隐若现的微笑消失了。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他明明关好了衣柜，并且，他没有传呼机。
船长从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枪，他慢慢拉动套筒，枪身里响起“咔哒”一声。
他握着枪，小心翼翼地走到衣柜前，没有拿枪的左手伸向衣柜门，猛地拉开了！
枪口对准的衣柜里空无一人，船长一愣，左手撩开挂着的西装，一个黑色的传呼机正躺在角落里，响铃突然中断。
船长室陷入诡异的寂静，一股寒意忽然爬上船长的脊柱。
他中计了！
船长猛地回头，然而为时已晚，他最后看见的，是一尊没有头颅的胜利女神像。
……
船长做了一个噩梦。
他被恶魔拖着堕入深海，海水顺着他的鼻孔流进，窒息和鼻腔灼烧的痛感让他剧烈挣扎起来。
生理上的痛苦让他本能地睁开双眼，没有什么深海，他依然在他的船长室，只是四肢沿四个方向被绑在床柱上，脸和头发都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一个黑色长发的美丽少女手拿空啤酒杯站在床边，神色淡然平和。
他立即猜出那就是欧文的未婚妻，真理号上逃逸的犯人姜璐。
他下意识挣脱，床柱纹丝不动，只有粗糙的麻绳摩擦手腕脚腕的疼痛传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放了我！趁我还没有真的生气之前！”船长怒声说。
姜璐放下啤酒杯，好心提醒道：“小声一点，你在接受采访呢。”
船长这才看见放在他正前方的电视机上的DV，红色的指示灯显示它正在录像，这一事实让船长更加愤怒暴躁。
“来——”
他愤怒的呼救声还没说完，一个柔软的枕头就按到了他的脸上，紧接着，他肋骨间蓦地剧痛起来！
“啊啊啊！！！”
船长的惨叫声通过枕头，被削弱到只剩下含含糊糊的呜咽。
姜璐将枕头从他脸上移开，他这才看见，自己的肋骨中插着一把银色的水果刀，而罪魁祸首从床下拿起原本放在厨房的刀具套装，从刀座中再次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牛排刀。
她露着温柔的笑，纤弱雪白的五指将牛排刀转出一个漂亮的刀花，连成圆圈的冷冽寒光在船长眼中一闪而过。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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