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2)

顾晚成亲后第三年, 傅子晋听到风声, 方文柏有意娶顾嫣为平妻,理由是顾晚成亲两年多都没有怀孕。

    娶了顾晚还不知珍惜, 想娶平妻?傅子晋清冷的脸上多了抹笑容,但笑意却没有通达眼底。

    很快,傅子晋就打听清楚了, 方文柏与顾嫣暗度陈仓, 顾嫣很可能有了身孕。

    没两天, 傅子晋又听下面的人回报,顾晚回了趟顾家后, 便生病了。

    第二天上朝,傅子晋便借着参一个大臣作风不正,与一寡妇暗通款曲把发妻逼死之事, 警告在朝为官者,要注意自己的作风, 否则丢官事小, 丢命事大。

    方文柏官阶小,站在朝堂上最外面,吓得瑟瑟发抖。

    一下朝便跑去顾家, 跟顾景山商量顾嫣的事。无论如何,这事绝对不能闹大。顾晚现在因为这事病了, 若是病出个万一,被人一本奏折参到皇上那,他仕途也算到尽头了。

    “要不, 还是让嫣儿做妾吧。”方文柏提议,在这个节骨眼,他娶顾嫣做平妻,可不是为着什么娥皇女英的佳话。

    顾景山眉头一皱眉,不悦了。他的女儿怎可以给人做妾。

    方文柏当下就给顾景山跪下了,哭诉在朝堂上皇上是如何震怒,若不尽早把顾嫣抬进门,别人一纸奏折状告到皇上那去,不仅他的仕途大受影响,于顾家声誉也有影响。

    顾景山终于让步,说要再考虑考虑。

    但还没给他考虑多久,方文柏果然被人参了一把。

    这下方文柏恼怒了,直接跟顾景山喝魏氏摊牌,在这种风头火势下,以平妻之礼娶顾嫣是不可能的。若是顾嫣肚子大起来,两家都讨不了好。

    魏氏哭的人都站不直,大骂方文柏狼心狗肺,说好的平妻,怎么可以说做妾就做妾。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日为妾几乎终身为妾。

    方文柏递完刀子又开始给糖,诉说自己是如何如何无奈,然后再三保证定会对顾嫣好,他方文柏这辈子除了顾嫣绝不再纳妾。

    听到他这保证,魏氏心咯噔了下。马上想到,如果方文柏不再有其他的女人,那顾晚那些嫁妆,将来岂不都是自己外孙的?能继承那么多财产,还管它做妾还是做妻,荣华富贵才是实际的。

    便又哭哭啼啼扭扭捏捏让步了,道:“我们退这一步,皆是看在嫣儿对你一往情深上,你可不要负了她。”

    得到顾家两位长辈松口,方文柏还管什么辜负不辜负,一律应承下来。

    没两日,一顶轿子就把顾嫣抬回方家。

    顾嫣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满心欢喜为婚礼准备,最后却是这样,晋哭到眼睛都肿了。

    对于这结果,傅子晋虽然不尽满意,但想想至少保住了顾晚唯一的正妻之位,不至于让方文柏和顾嫣辱了她颜面。

    这事过后没多久,顾晚的病也好了,但还是整日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傅子晋掐指一算,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在街上‘偶遇’过她了。

    思念像能钻透人体的虫子,一点点,密密麻麻吞噬着他。

    呵,傅子晋苦笑。多少被思念折磨的夜晚,他只能这样默默站在院子中,望着黑夜里那或明或暗的月亮,想象着顾晚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也如他一样,会偶尔抬头看看控制的那轮明月?想着想着,思绪又被回忆吞噬,与顾晚相识以来的那少的可怜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再脑海里回响。

    绝美的容颜,空洞的眼神,毫不走心的笑容,淡漠的态度,她就是如此栩栩如生活现在他的脑海里。

    若是别人知道,他,堂堂正一品都御史,竟然肖想别人的妻子,只怕不知道怎么鄙视他。

    但是有谁知道,他,堂堂正一品都御史,心里唯一渴望拥有的,就是她这个别人的妻子。

    一步之差竟成永远,多少次他悔恨到口吐鲜血,恨不得杀了自己。

    但是悔有什么用?恨有什么用?他终究是失去了她。

    三七起床夜尿,看到少爷又一动不动站在院子中喝酒,心沉了沉。

    跟了傅子晋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少爷为何如此。唉,奈何一切多已无法挽回。

    为了给傅子晋出气,第二天,三七在方文柏上朝的路上早早埋伏。在方文柏骑马经过的时候,狠狠朝马肚扔了块石头。

    马儿受惊,方文柏从马上摔了下来,很不幸腿断了。

    三七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身大摇大摆走了,一点也不为自己做的恶赶到愧疚。

    顾晚成亲的第四年,突然病重。傅子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为了把好大夫送到顾晚面前,连夜去了汉州,装作不经意路过肖家,然后不经心把顾晚病重的消息透露给肖家。

    肖家人知道后同样心急如焚,当下就让肖子安随傅子晋一同去了晋城。

    傅子晋趁机把几个大夫推(硬)荐(塞)给肖子安,让他带去方家为顾晚诊治。还趁肖子安暂住方家之际,借口找他,连续去了几天方家,顺便看几眼顾晚。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顾晚病情终于有所好转,傅子晋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也很失落。顾晚病好,意味着肖子安也要走了,以后他就不能借故去方家看她了。

    傅子晋怎么都没想到,明明病情已经有所好转的顾晚,突然间会药石无医。

    大夫是他的人,不可能不用心诊治。

    大夫其实也觉得很莫名其妙,顾晚身子虽然一直弱,不至于一场高烧就突然日薄西山。

    傅子晋怀疑顾晚是被人谋害,但还没等他找出病因,顾晚就忽然走了。

    顾晚走的那天,傅子晋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过完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道光没了,从此他的世界只有黑暗。

    方文柏没想过,顾晚走后他的生活会变得如此狼狈。

    在他去接受顾晚的铺子、庄子时,却发现全部都成了别人的,人家手持的契约还都是全部过了官府的,上面那签名确实是顾晚的字迹。那自己从她屋子里翻出来的这堆契约是什么?无效的废纸!

    不是他没防着顾晚,早在晚生病之初,顾嫣就已经买通了采言,让她把顾晚名下田地店铺的契约全偷了出来,方府上下也时刻把她盯得死死的。顾晚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些东西都还给肖家的?

    方文柏震惊到路都走不稳了,在走向马车的那一小段路,跌跌撞撞。

    他马上想到了要去高官,状告肖家谋他夫人的嫁妆。但是状书都还没写好,自己以前在公务上犯的一个错,被有心人放大。结果就是,他被人联合弹劾了?

    朝堂上,气的直接把奏折甩到俯身跪在地神的方文柏脑袋上,最后还罚了他三个月俸禄。

    方文哆哆嗦嗦下了朝,心里对弹劾他的几个谏官怨恨不已。他不过是喝醉酒骑马伤了几个平民,怎么就成了欺压百姓了?他把人撞伤后,可是第一时间送人去医馆救治。而且这个事情都过去多久了?

    令方文柏想不到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莫名其妙的,他好像被瘟神附身般,霉运一段接一段,天天都让他焦头烂额。

    这也就罢了,偏他的母亲还嫌不够乱,在这时候帮他相亲事。顾嫣一看方母要为方文柏续弦,便也跟着闹。

    方母不肯让步,她觉得自己儿子开始走大运了。才死了发妻,就有不少高官太太隐隐向她暗示,可让女儿给方文柏做继室。她自然是乐意,一是这个家总不能日后由妾氏掌管中馈。二是如果方文柏能再找个家世好的妻子,对他仕途也是帮助很大的。

    方母热心不已,把给方文柏续弦当做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前必须要做好的事。

    顾嫣愤怒不已,仗着自己有儿子有顾家撑腰,应是跟方母对着干。

    顾嫣:你儿子当年亲口承诺,除了我之外不再有别的女人。

    方母:我儿子是说,除了你之外,不再纳妾。现在他是续弦,正儿八经的正经太太,不是妾。

    顾嫣抓狂,更加恼火方家人言而无信。

    在家鸡飞狗跳,在外又诸事不顺,方文柏愈发觉得人生没意思,便开始寄情声色,买笑追欢。

    傅子晋冷冷看着喝的醉醺醺最后直接在在青楼姑娘怀里倒下的方文柏,心里其实并没有痛快之感。

    他布下这一切,让人不断参方文柏,同时让媒婆不断上门给阮氏洗脑,制造一种很多高门女子心仪她儿子的假象。

    而方文柏如此不堪一击,也大大出乎他的想象。

    顾晚走后,傅子晋每时每刻不在追悔。为何当时,他不干脆出手收拾这个人,逼得他与顾晚和离!

    管他什么名声不名声,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娶了顾晚却不好好珍惜,傅子晋看向方文柏的眼眸浮现杀气。

    等着,他会让伤害过顾晚的人全部陪葬的——

    晋城内开始有百姓拿丰湖书院最得意的两个学生作对比,当年,丰湖书院同时出了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可谓风光无限。

    但谁能想到,几年过去,两人却有了天壤之别。一个仕途扶摇直上,位居权臣。一个却在丧失发妻后,沉迷声色,玩物丧志。

    只是不管是哪一个,都没能成为丰湖书院的骄傲。

    扶摇直上那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多少忠臣死于他的陷害。

    意志消沉那个,走上富贵就面目尽露,想来也不过是好色之徒。

    不少注重声誉的人家,开始让自己的孩子从丰湖书院退学。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丰湖书院就从鼎盛走向衰败。任凭顾景山怎么愤怒,都无法挽回丰湖书院的颓势,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日比一日荒凉。

    顾景山看着诺大的书院,零星的学生,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大街上,但凡议论丰湖书院的,讲的无非是教出的学生不行。一个宠妻灭妾,一个阴险狡诈。

    他想不明白,不明白书院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傅子晋终成妄臣,他是能理解的。这人向来高傲自负,自以为是,读书那会就没把先生放在眼里。这样的人给他考了状元,顾景山心里其实也是有点郁闷的。但当初好歹给丰湖书院带来荣光,他也就没多想。

    果然,这样的人在官场上纵使平步青云,但也是不得民心。

    只是他的女婿方文柏,怎么就突然宠妻灭妾了?

    顾景山万万没想想到,长女的离世会给女婿名声带来如此毁灭性的打击。

    怎么就宠妻灭妾了?她明明就是病死的。世人难道忘了顾晚成亲两年无所出,方文柏才纳妾的?而且抬的还是自家亲姐妹。

    愚昧!可笑!可恨!

    傅子晋不可救,但方文柏还是可以的。

    顾景山连忙去找这个女婿,想劝他重新振作。

    振作?方文柏苦笑,他也想啊。但是每日上朝,朝中总有大臣能挖出他的不是向皇上参一本。参到他都自我怀疑,自己什么时候犯过那么多错?但是参他的大臣偏偏那么有理有据。

    现在想到上朝,他都怕了,已经连续装病半个月不敢出家门了。

    但是在家也烦,母亲和顾嫣天天吵架,家里鸡飞狗跳,他只得每日都喝到醉醺醺的,眼不见耳不闻为净。

    看到毫无斗志的女婿,毫无形象的女儿,顾景山劝说不成反受了一肚子气。

    顾景山回到家立刻找魏氏撒气,埋怨她不会教导女儿。当即让她找个时间去一趟方家,好好缓和一下方母与顾嫣的婆媳关系。

    听到顾景山提阮氏,魏氏也暗暗来气。

    那个女人,当初是怎么讨好巴结自己的?如今儿子不过有三分能耐,就敢怠慢自己女儿。

    魏氏听话地去了方家,但却不是如顾景山所嘱咐,缓和阮氏和顾嫣的关系。魏氏一去到,热茶都还没喝一口,就把阮氏骂了一顿。

    骂阮氏忘恩负义,才过上好日子没几天就忘了曾经顾家是如何帮他们的。

    阮氏也来气,本来顾晚走后,媒婆几乎都快把他们家门槛踏破了,给她儿子说了许多高门小姐的亲事,最后都被顾嫣搅黄了。现在好了,儿子仕途不顺,变成了个酒鬼,原本频频来说媒的媒婆也不来了,她厚着脸皮去问了两次,人家直接反问: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德性。

    阮氏被人怼得差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她儿子可是从小出了名的聪明乖巧孝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早知顾晚走后会这样,还不如养着那个病秧子呢。

    若不是看顾嫣生了个儿子的份上,她早就怂恿儿子写一封放妾书。

    想到那可爱的孙子,阮氏气顺了不少。她可怜的孙儿哟,明明是方家唯一的孙子,外人看来却是庶出。以后想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要比一般嫡子艰难多了。

    魏氏这一趟完全没讨着好,阮氏非常硬气地跟她吵了一场。

    反正现在的顾家也不是曾经的顾家,丰湖书院已落魄,顾景山也不再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夫子。

    两人不欢而散,经此一吵,阮氏与顾嫣的矛盾更深了。

    某一天,看着争吵的两个女人,方文柏终于发火了。

    看着向来在自己面前乖巧孝顺的儿子骂自己,阮氏哭了,也失望透了。当天就收拾了行礼,带上自己贴身的几个仆人,坐上马车回乡下老家了。

    临走前把一大串钥匙丢个顾嫣,恶狠狠道:“如你所愿,这个家你就好好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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