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瞬间(2/2)
凌风又道：“姑娘，你也跟我们一起，你的□□不能用了，一个人走怕有危险。”裴青娥方才急于取信于宋祁，不得已出此下策，现下确实不适合单独行动了。
宋祁道：“我还有人，”他从腰间拔出了信号弹，裴青娥按住他的手，道：“不要，人多目标也大。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姑娘说的对，不必打乱计划，方若君就在地牢，接出来就可行。”
“地牢？！”宋祁搜索记忆，他虽在汴京长大，极少回到王府，但对于这个地牢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道：“我有条隐蔽近路，你们随我来。”
于是，一行三人位于花园假山下，解决了四个守卫，打开木门一条台阶通往底下，墙壁上有灯火，不算太暗。
凌风对宋祁道：“世子你下去我来望风。”
宋祁服从安排，猫着身子，走了下去，另一头凌风对裴青娥说：“你也去吧。”
他道:“我知你第一时间看到姐姐对不对。”
裴青娥不多说闲话，含着热泪，拱手抱拳，走了进去。
生死关头，她还来这一招，凌风被逗笑了，清风扑面，他直起腰警惕观察四周动静，心想今夜过后，裴青娥就可以跟宋祯相聚了吧。
话说回来，她会不会回去呢。
她当时是逃出来，现在有了女儿，又恢复了记忆，既然说都放下了，那宋祯是不是可以原谅了呢。
凌风胸口发闷，意兴阑珊。总感觉有件事缠缠绕绕。总算有了结果，可又不愿意看到结果。他向来潇洒果断，也有这么纠结的时候吗。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只听一声断喝。
“好啊，就知道有人来劫狱！”
凌风立刻拔刀，刀尖向外，对准逐步围上来的数十人守卫士兵，柳王刚从众人中走出来，不妨头一支火箭激射而来。
柳王仓皇躲藏，那只火箭射中了他身旁的士兵，登时毙命。
凌风抬眼，但见墙头冒起七八个黑影，有人高喊：“世子，快撤！”正是保护宋祁的暗卫。
柳王大惊，慌乱之际，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背着方若君从地牢爬出来。
不是他儿子，还能是谁!
“逆子!”柳王顿足大喊，“你把人放下!”
宋祁看他一眼，红了眼圈，他也高声喊道：“父亲！你果真做了这大逆不道之事吗！？”
被儿子训斥，柳王颜色大变，底气也不足，他道：“你还是孩子，懂什么道不道的，你既回来了，就听父王的，把人放下，莫要再回容城了。”
宋祁紧紧抓住方若君，她神志不清，躺在他的背上，徘徊在生死边缘。
他知要做抉择，可没想到命运对他如此残忍，居逼他此时此刻就做决定。
两厢对峙，裴青娥躲在凌风身后，一步一步往后退。
突然瞧见回廊之上，耶律楚雄正负手而立，饶有兴致地对自己对视。
裴青娥寒毛倒竖，只听耶律楚雄道：“哎呀，这个姑娘倒是生的花容月貌。”
他信步走下来，歪着头细细看了看裴青娥，又看了看方若君，忽而与柳王笑道：“王爷，你可知前日影卫司给我带回来是什么故事吗？”
柳王眼下只顾着宋祁，哪还管得了什么故事不故事。
耶律楚雄自顾自道：“说方家本有两个女儿，方家长女为了延续家族荣耀，不惜常年男扮女装，当然这你我都知道了。而更有趣的是，那本该死了的清河君主被秦王所救，调、教成一枚绝代佳人，送进宫去，不仅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更一跃上龙门，成了后宫之主。我看这位姑娘与方校尉有五分相似，又奋不顾身来这里救人。想必就是当年的清河君主，现在的元德皇后吧。”
宋祁大惊，他背上的方若君也是震惊无比。方才在地牢，她重伤恍惚之间，见裴青娥叫自己姐姐，还以为只是久别重逢，亲热之语，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段波折。
方若君重重喘息，用尽全力，勾起裴青娥的手指，断断续续问：“真，真是这样吗？”
裴青娥深深看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
到底是姐妹连心，这一握，方若君便什么都懂了，她鼻子一酸，哽咽道：“妹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爹爹….我真的，真的太累了…”
一语未了，背着她的宋祁眼中也浸满了泪花，他的手抬了抬，让方若君能舒服一些，而后再次仰头，对柳王道：“父王，我得走了，我只希望你回头是岸。”
耶律楚雄下令放箭，柳王红着眼大叫，“不行，不要放箭。”
就在此时，裴青娥抓起凌风的刀，横在脖子上，走到最前面，看着耶律楚雄，道：“放他们走，我来当人质。”
耶律楚雄挑眉，半响道：“你凭什么我会答应你啊。”
裴青娥道：“方若君不过是个校尉，对皇帝没什么威胁。但我不一样，我是皇后，你不是一直想与宋祯单打独斗，一决生死吗？我比她有用。”
耶律楚雄佯装思索片刻，复而展颜笑道：“好像真是这样呢。”他招招手，道：“你过来，我就放他们走。”
裴青娥横着刀，一步步往耶律楚雄那儿走，背后是几声难以辨别的阻拦喊叫。
裴青娥回头对宋祁道：“你回去告诉宋祯，我给他生了个女儿。”
然而，耶律并非什么正人君子，等宋祁和方若君退至墙根下，他再次下令放箭。
即便凌风是绝世高手，也独木难支，渐渐显出弱势，对宋祁大叫:“快走，快走!”
宋祁的侍卫将他二人拉了上来，方若君先翻下墙去，宋祁落于其后，他回头看到了柳王焦急的眼神。
就在这一瞬，他做了决定。
只一瞬，可能很短。但多长算长，一辈子算不算。
有的人活了一辈子，还是活不明白，人过中年，仍旧踏偏，走出离心离德的那一步。
所以，一瞬间已经够了，够一个温室里赏花逗草的少年成长起来。
再看那宋祁，只见他毫不犹豫，利落抽出袖中短刀，朝着自己心口，猛地一刺，血瞬间喷涌出来。
无奈他穿着黑衣，看不出伤势如何，可能明明是锥心之痛，常人还认为隔靴搔痒。
柳王见此情形，按住了他身旁的弓箭手，大叫：“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祁紧皱眉头，忍痛把刀□□，掷于柳王脚下，心头血沾染在柳王衣摆，晕红几点。
他道：“剔骨还父。从此，我与你，再无瓜葛！”说罢闪身躲过几只羽箭，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而凌风最终被生擒，浑身是伤，满身是血，晕死过去。
耶律楚雄打量裴青娥，在她眼中看出焦急与伤痛，他啧啧道：“真是红颜多情，清河郡主，我不禁要问一句，你到底爱着哪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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