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糖是给你的。8

　　让他脊背发汗，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往转过身看着眯起眼打量自己的顾北，往墙边退了一步。

　　然后他……哭了。

　　可恶，他不想哭的。

　　乔修文心底呐喊眼泪害我，还要小心翼翼地面对眼前的顾北，忍不住鼻子一吸，眼泪更是吧嗒吧嗒地滑落下来。

　　顾北像是已经习惯他动不动就哭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来，姿态随意地抽出一张抵给他。

　　等乔修文接过纸巾后，顾北也没多问什么，只径直往楼下走去，在转角站了一会，抬眸确定乔修文跟下来之后才继续往下走。

　　二人在学校的小便利店拿了点东西，乔修文没什么想买的，就站在一旁等顾北拿好了，再帮他付钱。

　　因为待会还要上课，顾北动作也很快，拿了一瓶矿泉水好上体育课喝就走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半路又停下来拿了一包草莓味软糖，还转头淡淡看了乔修文一眼，随后拿着那包软糖一起去结账。

　　乔修文想帮顾北付款，但顾北没肯，还皱着眉不太高兴的样子，看得乔修文到了嘴边再劝对方接受自己好意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刚开始少了一个刷好感的机会，乔修文还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但乔修文一向是个乐观的人，不开心来得快走得也快，走到半路就已经自己调整了过来。

　　调整过来后的乔修文又开始好奇顾北买那包软糖干什么，他记得平时好像是没见过顾北吃糖，难道是买给哪个小女生小男生的吗？

　　乔修文被自己地猜测震惊到，刚想转头去看顾北现在是什么表情，就被顾北塞了一手的东西，还听到对方冷冷说了两个字：“给你。”

　　顾北的高冷乔修文早就领教过，也没有太过在意对方地冷冷淡淡，他只是看着手上的草莓味软糖陷入了震惊当中。

　　他刚刚猜顾北要买这东西去送谁来着？

　　那顾北送给谁了……送给，送给乔修文自己。

　　好离谱。

　　乔修文根本不敢相信顾北是会买糖给主角受之外的人的角色，别说后来顾北身负半部刑法，就算是现在顾北买东西给人都是很怪的一件事情。

　　不能理解，因为被送糖的那个人是自己，更不能理解。

　　“记得你有低血糖，也看你经常吃草莓味的零食，猜你喜欢这个。”顾北的话语仿佛没什么波澜，像个单纯跟你解释自己行为的机器人。

　　“谢谢。”顾北都说了这样的话，乔修文总不可能不收，所以他收起软糖后朝顾北笑了一下道了谢。

　　顾北本只是听到“谢谢”二字瞥一眼乔修文，却在看见对方那张脸的时候抬手动作小小顿了一下。

　　这小跟班的脸……好像还真挺好看的。

　　也很吸引人，无论是他还是别的人。

　　回教室之后，乔修文拆开那包草莓味软糖吃了一颗，感受着舌尖的酸酸甜甜，心里想着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刷好感刷到好朋友的程度了。

　　-

　　来到这个世界大约有一个多月，乔修文的时间被许多事情填满。他得先稍微地将从前的知识捡回来，又得花时间去适应乔家的一切，小心翼翼与乔母相处，以免了解原主的乔母看出什么破绽。

　　当然，他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刷顾北好感度上边。

　　反正只要在学校里，他能跟在顾北身后就不会跟对方分开，除非顾北要去上厕所。

　　他偶尔也会跟到顾北的家里去，拿着作业在顾北房间里跟姜娟打着小圆桌，一人用一半的地方。

　　姜娟多数时候还是会被顾北的继母打，但也许是怕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在乔修文最常到顾北家里的那段时间，顾北的继母竟是很少打姜娟。

　　这倒是乔修文没有想到的，有一次他还问过顾北，问是不是不打姜娟了。记得那时候顾北冷笑了一下，说她可能是突然也知道要脸了。

　　那段时间乔修文就是重复着这些事情，直到九月底班主任老何到班里宣布了下个月校运会的事情。

　　他们是高二，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校运会将会是中学生涯的最后一次校运会。

　　老何说得很感人，听得出来是发自肺腑的话，但大家的关注点还是在运动会项目与开幕式表演上。

　　“好了好了，都安静。我把报名表和项目册子放在体委那里，你们自己找体委报名知道吗？积极一点，不要总是让我抓壮丁。”老何笑着将东西都给了体委，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转身走出教室把讲台让给下一节课的老师。

　　下课之后，乔修文看了一眼体委座位周围挤着的人，拿了一瓶草莓牛奶就熟门熟路往顾北身旁的空位坐，问：“姜北，你要参加校运会吗？”

　　顾北还在认真写着题，乔修文垂眸一看就看到是理综，眉头一挑，有些奇怪顾北好像是更喜欢理科的，怎么会来文科班。

　　乔修文就是一个自己可以说一大堆话的人，也没等顾北回答自己，就想要继续往下说点别的什么。

　　没想刚要开口问问顾北为什么不选文科，就听见顾北反问了他：“你呢？参不参加？”

　　“当然不，我跑个步跟要死掉一样，跳远也不行，跳高更不行，扔铅球能扔在脚边，实心球距离还没我高。基本都不行，上去就是丢人，我才不去。”乔修文明明是说着自己菜的事情，可说着说着却自己笑出声来。

　　“那我也不去。”顾北本来就没想去参加，本来想着要是乔修文报的话那还可以跟着报一个一样的，如今乔修文不去，他也就直接说不去了。

　　乔修文没发现不对，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等了一会看顾北后边应该没什么要说的，才把自己刚刚好奇的事情问了出来：“姜北，我看你蛮喜欢理综的，当初为什么不选理科？”

　　顾北笔尖一顿，垂下眼掩去自己眼中不快，等了一会才掀了掀眼皮看乔修文，淡淡道：“父母听街坊邻居说读文科更能考公，本来选了理的，但他们来学校改成了文科，转理科又要家长签字同意，我跟同学也混熟了……就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都耽预收《杀死青春》的文案，这本会全文存稿，新改的文案在下面，喜欢的可以点进专栏收藏一下

　　都耽预收《杀死青春》文案：

　　季沐阳以为，他只要做一个好学生，从学校里好好学习到出社会好好工作，就能逃离这个地方。

　　可命运总是爱跟他开玩笑。

　　那天高一三班来了个转校生，一切都变了。

　　原本以为是铁哥们的同学变得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原本对他温柔耐心的老师用激烈言辞辱骂他。

　　霸凌本是一个很遥远的词，如今却枷锁一般将他困住。

　　让他喘不过气，让他如坠深渊。

　　-

　　季沐阳羡慕游鱼，他想过沉入海底之后是不是就会像那游鱼一般在大海里无忧无虑地畅游。

　　他一步步走向海底，海水一点点漫过头顶。

　　是顾宁疯了似的跑到海边，踩着沙粒奔向海中，将他一把拽起，将他带回人间。

　　顾宁抓住他的手，告诉他——

　　“不怕。”

　　-

　　顾宁从小桀骜张扬，与外遇成性的父亲很不对付，不对付到独身一人回到老家上学。

　　高一下学期他转学到了老家的一所学校，本以为会在这座小城里平平淡淡过完这三年，没想却是在男厕所目睹了校园霸凌。

　　他听过母亲被父亲按着脑袋往墙上撞时歇斯底里的尖叫，见过母亲夜半时刻关起灯躲在床头偷偷地哭。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他极端厌恶霸凌，他觉得恶心。

　　于是，顾宁开始接近那个被霸凌的男生，打听他的名字，打听那些一听就是胡编乱造却有无数人相信、传播的谣言。

　　他们成了朋友，他牵着季沐阳的手往前走，以为前方即是黎明的时候，他却找不到季沐阳了。

　　他疯了似的找季沐阳，他报警，他发求助，他找救援，拿着照片在小城里疯了似的找。

　　找着找着他想起季沐阳说喜欢听海风的声音，小城又是靠海的。

　　他去了海边，看到即将被海水淹没头顶的季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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