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59
姜野耳朵被她吹得痒痒的，心也跟着痒痒起来，就在她怀里蹭了蹭，说到：“不要掏了，让我抱会儿。”
“别闹，”时空拍了拍他的背，“马上就好了，你可别乱动啊，不然耳朵坏了我可不要你了。”
说着时空就又低下头继续帮他掏耳朵，没把他突然而来的撒娇放在心上。
“你不爱我了。”姜野怨念一般小声叨叨。
时空随口应付他：“哪里的话，当然爱你啊。”
“你不爱我了，你都说我耳朵坏了就不要我了，你不爱我，万一我耳朵真的坏了你就不要我了，我难受。”姜野一下抱紧了时空，很害怕一般。
时空：“……”
这怎么的，突然这么脆弱呢？
真怕他一下哭出来，时空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反正也差不多了。
她把挖耳勺收好，去掰姜野的脑袋，把他的脸掰过来正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怎么啦？”
“你爱我吗？”姜野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爱你啊。”时空无奈地笑了笑，“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你自己那样说的。”
“我开个玩笑啊笨蛋！就算你耳朵坏了眼睛坏了鼻子嘴巴哪儿哪儿都坏了，我也要你，好不好？”时空哄小孩子一样哄他，说完低下头去亲了他一下，作为证明。
“你咒我呢？”姜野总觉得这话好像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呃……”时空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转向一边呸呸呸，“我错了，你才不会那样呢！总之不要乱想啦，怎么突然会这样的，都不像你了。”
姜野顿了顿，从时空的腿上起来坐到旁边。
半晌，他开口：“我想我妈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像是随口说我今天吃了西红柿炒鸡蛋一样自然，只是时空一下就觉得莫名的悲伤，替他悲伤。
认识也有这么一段时间了，只听奶奶提起过他的父母除了意外双双去世，在他还很小的时候。
她还从未曾听过姜野自己亲口提起他的父母，她知道那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所以他不提，她也就不问，不想让他难受。
现在姜野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的母亲，时空回想了一下，甚至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刺激到他的。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握住他的手，靠进他的怀里，轻声道：“或许你可以跟我聊聊，关于他们。”
姜野一时间是不太愿意的，这些年来想起他们的时候多半是自己一个人遇到困境，一想到们就会激励自己走下去，从没有将这样的心事告知别人。
“没关系啦，不想说也可以的，只是你不要太难过了好吗，你还有我。”时空大概是猜到一些，不愿让他为难。
“我十三岁的时候，叛逆期到了，不跟别人一样对家里人大吼大叫，但是我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烦，也总是闷着，这才最让人生气吧。”
时空回了一个“嗯”字，表示她有在听，让他继续。
“那段时间我没少给人添堵，我爸妈估计拿我也没办法，只想让我也能开心些。那天早上吃过早饭，我心情还不错，主动开口说话，随便提了句学校要开运动会，我还差双运动鞋，我妈说，要去给我买。”
姜野说到这里忽然停了，时空感觉到她握着他的那只手，逐渐地将她反握住，握紧了他的好多，让她都有些手疼。
“然后我爸送她去，在回来的路上，一辆货车与他们的摩托车相撞……”
时空听到姜野有些哽咽，很想叫他不要再说了，怕他回想起来胡更难过，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开不了口。
“我和奶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了他们最后一面。”
有滴温热的液体落到了时空的手上，时空心里一顿……
他好像哭了。
这让时空一时之间被吓到又心疼他，于是从靠在他怀里的姿势一下转变为抱着他的姿势。
“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好吗？”时空轻声安慰，将他抱得很紧。
“那次运动会，我最后去了，穿着那双他们为我买的运动鞋，三千米长跑，我跑了第一名。”姜野似乎在调节自己的情绪，语气渐渐变得平静，“我后悔，甚至想自暴自弃，可是看见奶奶，我知道我不可以。”
“你很棒的啊，很好的，不要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
陪着你，你要好好生活，才对得起他们。”
“我很差劲，对不对？”
“你怎么说胡话呀……”
时空双手捧着他的脸，双眼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开口说出的话像是有安慰人心的魔力：“不是你的错，他们也不是离开了，只是换了个地方陪着你，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每当遇到困难，总感觉有人在陪着你度过，冥冥中给你指引前进的方向，给你前行的动力？”
姜野有些茫然了：“是吗……”
时空蛊惑人心般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给处肯定的答案：“是。”
姜野埋进时空的肩颈，发出的声音闷闷的：“那我……好受一些。”
“那要不要去看电影？这里不是有间观影房吗，我们去坐坐？”
“好。”
“走吧。”
时空兴致勃勃地就要站起身，却动弹不得，姜野把她抱得紧紧地，她只好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姜野瞬时间化身成一只黏人的汪，蹭了蹭她的脖子，说出的话让时空哭笑不得：“可我只想抱着你，不想动。”
时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把平板找出来，随便翻了部电影，乖乖靠在他怀里：“那我们在这里看吧。”
“好。”
外面的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渐渐下的小了些，只剩大风还一如既往的凶猛，刮得酒店周遭的树木如同劳工被地主折磨一般苦不堪言。
时空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睁了好几次眼睛才算顺利睁开，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意识开始慢慢清醒。
昨晚在沙发上和姜野看电影，不知不觉地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后面应该是姜野把她抱回了床上，只不过她没有感觉到。
身边空无一人，时空转了转眼珠，实在是想不起来昨晚到底是自己一个人睡的还是和姜野一起睡的，半夜里迷迷糊糊有被温暖胸膛包裹的感觉，只不过姜野实在消失的彻底，旁边的位置都是凉凉的，不像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房间里开着空调，非常暖和，时空舒服的不想起床，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想着是要先起床还是再睡个回笼觉。
卧室门传来轻微的响动，时空未曾察觉，姜野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到一旁，正要去叫时空起床，才发现她已经醒了，在玩手机。
“醒了吗？吃早饭了。”
他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去，掀开被子，架着她胳膊把她抱起来，托着她双腿往洗手间走去，“我抱你去洗漱吧，宝贝。”
时空勾着他脖子，懒洋洋地撒娇：“那你可以帮我洗脸吗？”
“我的荣幸。”
时空埋在他胸口闷闷地笑。
外面积了厚厚的雪，一片银装素裹，天与地都是一片极致的白。
时空吃了饭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野出去，要去堆雪人。
外面人不少，要么打雪仗，要么堆雪人。时空找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拉着姜野蹲下去，要堆两个雪人。
她戴着手套，要去抓雪，姜野不让，只让她蹲在旁边，他把地上的雪抓出形状，放到她手里，让她去拼接。
她戴着帽子和围巾，只露出半张小脸，鼻尖冻红了一些，看着很可爱。
她乖乖听话，很快和姜野合作堆好了两个依偎着的雪人。
只是雪人没有鼻子没有眼睛还没有嘴，时空总觉得看起来怪怪的。
姜野道：“等我一下。”
他跑走了，很快回来，手上拿着几片胡萝卜和一串冰糖葫芦。
他把糖葫芦给时空，蹲下去把胡萝卜插到雪人上面，雪人就变得有鼻子有眼了。
时空把手里的糖葫芦给他：“这个是拿来做什么的？”
姜野觉得好笑，刮了一下她鼻子，“给你吃的。”
“哦。”时空笑了笑，把外面那层保鲜膜撕开，先递到他嘴边，“你先吃一个。”
姜野把她手推回来，“我不吃，小孩吃的。”
时空觉得羞，低下头慢慢吃着，“为什么想到给我买这个？”
“昨晚不是说想吃吗？刚刚去厨房借胡萝卜，刚好看到他们在做这个，就顺便买了。”
姜野从地上站起来，牵着她在雪地里散步。
又开始落雪了，纷纷扬扬的。
走到一棵树下，时空忽然停住，指着那棵树对姜野说：“你去踹一脚，然后马上跑回来。”
姜野：“……”
大庭广众的，让他去踹树干嘛？
“去嘛去嘛，要快！”时空抱着他胳膊撒娇。
姜野无奈，只得跑过去踹了一脚。
他飞快地跑回她的身边，树上的积雪被他踹了一脚，簌簌落下，将他们满身都覆上白雪。
姜野掀开衣服把她拉到怀里，有些不解问：“这是干嘛？”
“这样，就算是一起到白头啦！”时空笑嘻嘻地说。
姜野：“？”
“他日若是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头。”时空抬头看他，眸子亮晶晶的，“你没听过吗？”
姜野：“现在听过了。”
他摸摸她的头，眉眼舒展，语气平静，但却像是许诺地说：“不用这些，今生我们也一定能够白头。”
“嗯。”
作者有话要说： “他日若是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头”引用自网络，哪儿来的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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