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考虑一下养养我?52
如果这是现在正在发生的或者刚刚发生过去的,他都可以愤怒,可以尽情表达自己的歇斯底里。
可是晚了,太晚了。
早在一年多以前,早在自己还对越知冷嘲热讽颐指气使的时候,就有别人已经出现了!
这让他还能用什么样的立场来指责越知呢?
“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庭前的法国梧桐树飘了两片叶子在阳台上,越知捡了其中他认为更漂亮一点的那个,两根手指捏着叶子秆转来转去,漫不经心的话直戳明寒心口:“做了的话你要怎么样?没做的话又要怎么样?”
明寒一拳捶在了刷着白漆的铁护栏上,“别说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做了”这两个字从越知嘴里说出来,他只是听着,就感觉自己要发疯了。
“所以我算什么?”明寒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像电影台词里最落魄最卑微的小配角一样,追着对方问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真的太卑贱了。
明寒眼圈逼出猩红,从下颌到侧脸的线条紧紧绷起,忍耐与狂乱欲绝只差最后一线理智。
越知从来都觉得,濒临发疯却隐忍的男人最性感。
如果是明寒的粉丝看见他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会尖叫,会心痛,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原谅并宽慰的话。
但越知的颜控非常肤浅且自私,他觉得好看的话,会更想要停留住这一刻的美丽,甚至是添一把火,让他烧得更绝美。
越知摊平掌心,法桐叶表面有天然的弧度,风一吹,叶子慢吞吞挪动步子,在指尖摇摆不定,他专注地看着叶子,给明寒造成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你为什么只问牧野不问傅遗呢?”他一开口,纯真的画面就碎了,每一块碎片都带着锋利的尖,用最精准的轨迹往明寒心脏划出血淋淋的痕迹。
明寒如遭雷击,声音冻得发抖:“别说……“
手掌一翻,叶子便如折翼般直线坠落,越知残忍地放缓了语速:“你弹吉他的样子……像极了他。”
一刹那间,明寒就想起了他跟越知的初见。
A大校园附近的广场上,自己代替傅遗救场,去替他们社团弹吉他……
明寒浑身像是被灌入滚烫又冰冷的千钧铁铅一样,沉重与疼痛几乎让他丧失了意识,大脑一阵阵眩晕般的嗡鸣。
怎么可能……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明寒声音哑得干涩破碎的风管,半张脸隐在黑夜中,每一个字都在死死压抑住颤抖,活像从齿缝中硬逼出来的字句:
“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只是你跟他比较像而已,所以……你也不用太自作多情,既然……既然这样,我祝……祝福你们。”
越知静静听着,看他的眼神就像从前一样平和,“说完了?”
风声都好像停了。
明寒越过他,率先开了门,从客厅穿过,开门,离开,再没有回头。
他是明寒,是12岁登上金色殿堂独奏的钢琴天才,是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他可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追求一个人,却不能死缠烂打、摇尾乞怜,将自己完全卑微到尘埃里。
到这一步,他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客厅里,傅遗早已经走了。
一见越知出来,牧野拽着他大步走到拐角,隔离住周围人的视线后“哐”一拳砸到了墙上。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越知都快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被壁咚了,拳头落在他耳边的墙皮上,丝毫没有给越知带来威慑力。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越知说话时的语气总是轻轻软软的,以前牧野听了总觉得会抚平心中燥火,现在听着却恨不得撕烂了他的嘴。
牧野手臂青筋凸起,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是下一秒就会猝然暴起,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来似的。
偏偏越知不怕死,还敢继续点火。
“他已经走了,你要走就赶紧的,”越知眨了下眼,速度不快,有种慵懒中自然而然的魅惑性,“门就在那边。”
牧野盯着他看了将近两分钟的时候,倏地扭头就走。
门被甩上,发出很大动静。
他走之后,陆胥才操控着轮椅,缓缓行至越知面前,沉声:“跟我过来。”
越知往后看了一眼,顾逢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热茶,米白色天鹅绒的靠背软枕衬得他整个人都很温柔,有种吸引越知不自觉想要往他身上贴的感觉。
可越知心底有一道更加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自己:
——这个人不是沈濯,他是顾逢。
感受到越知的视线,顾逢看了过来,越知随即收回目光,没有跟他对视。
陆胥在门口停了一下,越知从后面帮他开了门,但是陆胥并没有出去,双目平直地看着前方,语气有点责备。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我看明寒走的时候好像不太高兴,怎么,你没有哄哄他吗?还有傅遗,你不知道他们俩是好兄弟吗?你还让他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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