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玫瑰枯萎77
午夜天台上湿冷的温度在冰凉的栏杆上行走，这几天魔都都没有好天气，淅淅沥沥的雨丝飘打在林有有的脸上。
站在栏杆边缘往楼下看，车辆和行人都显得渺小。六楼的高度不算高，林有有动作利索地爬上围栏，一条腿踩在了上面，接着整个身子都站了上去。
楼下晚归的人发现了天台上摇摇欲坠的林有有，大喊一声别冲动！
大大的喊声惊醒了楼层上熄了灯的居民，纷纷地亮了灯，想要去看楼台上的人，眼尖的人一眼就瞄到天台上站不稳的林有有，大声朝着她摆手：“小姑娘，你还年轻，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和叔叔说，叔叔一定会帮你的！”
议论声纷纷，有劝说她不要轻生的，也有专注着手机镜头里的林有有。
林有有死气沉沉地望着底下的人们，后退了一步回去了，趁着天色黑，迅速地跑下楼在房间里躲了起来，悄无声息的房内她惊恐地看着周围出现的两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坐在茶几，把玩着手腕圈着的橡皮筋，居高临下地站在林有有的面前，如同看一只蝼蚁：“跳啊，怎么不敢跳了？证明给他们看你的胆子啊，怪不得你永远都挣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另外一个脾气倒没有她那么暴躁，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脸上有尖酸刻薄，讽刺说道：“你信任的人是许幻山的前妻，你信任谁不好去信任她？你以为她对你的好是因为什么，不过是你身上的人脉对她有事业帮助罢了，资料你也看到了吗？每一个字都写得很清楚，她对你不过是怜悯，不是是利用而已，她心里从来没有过你，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不，不是的，她喜欢我的，不会的，她心里有我的……”林有有神色和语调渐渐失去了生气，黯淡的双眸中闪着极弱的星光。
哆嗦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新买的廉价烟盒和打火机,颤抖着手含进嘴里，两手拢在嘴边点燃，呛人的气味让她连连咳嗽，最后干脆跪中地板上恶心地干呕起来。
……
精神分裂诊断书。
这是她从顾佳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来的，压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下后，那叠文件正是她父母死因更为详细的前因后果，还有一只U盘，至于里面是什么，林有有不用想也知道了。
顾佳才出去一小会儿，打开门，便看到坐在她椅子上的林有有，手里正是那两份资料报告，瞬间她心如同泼了冷水似的，头脚发凉，过于冷静的头脑在这时却迟缓地运转起来，哑口无言地看着眸子毫无光辉的林有有。
过于复杂的真相吞噬她的理智，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弥漫而来，林有有无神地抬眸看她，甚至也质问都说不出口了。
张了张嘴，毫无情绪地说：“还记得你说过的你会隐藏真相吗？那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让我看到，精神分裂？我居然就是精神病？原来我不应该待着这里的，我应该去精神病医院的，顾佳，你看看，上面又写了我爸居然也有精神病？”
林有有眸光重新燃烧起来，大步踩过地上散落的纸张，手指指着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念给她听：“林城，B大中文系教授，患有精神分裂症，于2020年5月15日将妻子姜晚舒杀害，后吞食大量的安眠药自杀，独女林有有从六楼跳下，患上精神分裂症。顾佳，你说神不神奇，我这病还是遗传的！这些多真相放在我面前，我偏偏只想起来一点，原来海淀的那套房子是我妈和韩子洲他爸在一起时候留下来的，我妈的情人居然是韩子洲他爸？！怪不得他要对我那么好，怪不得要拒绝我，原来是因为他爸和我妈在一起？你们全在利用我！韩子洲利用我爬上韩家少爷的位置，你利用我去拓展你的商圈！关西利用我想见我的第二人格，她有什么资格去碰她？那两捧红玫瑰分明是逼着我的第二人格出来！你们全是没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的，全都没有！”
顾佳痛苦地看着她，不断地摇头，黑眸中有了哀求，想要去抓住林有有颤抖不止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了，脸上满是不信任：“别碰我，我嫌你恶心！你明明又和许幻山在一起了，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挑弄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给我希望又亲自把我推下深渊？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的感情就是廉价的，甚至连条流浪狗都不如？它们起码摇摇尾巴就有饭，甚至还会被好心人带回家好好养着！而我呢，只配被利用是吗？你们从来没有一个人要带我回家过，从来都没有！你们全都不要我！不管我怎么摇尾乞怜，怎么讨你们欢心，你们都只是把我当条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比流浪狗还不如的狗！”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顾佳无措道，死死地抱住了林有有，而发狂了她根本听不进去，一口咬在她的肩头，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猩红的眼里已经流不出多余的眼泪了，像枯萎了玫瑰颓败极了。
“我承认一开始我就监视你，但是后来我真的没有了，去帝都我只是顺便去谈生意，我从未利用你去达成我想要的东西，对你好，仅仅是因为我想对你好，没有任何掺杂，不是因为子言，不是因为怜悯你。”顾佳肩头的痛不如心里的疼来得多，昨天还喊着喜欢她与她共同沉沦的事的人，怎么可以去否认她的所有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样了？
林有有眼红地死死推开她，哑着声音道：“我不信你了，我再也不信你了，没有用了，顾佳……”
“那你打我消消气好不好？”顾佳像个乞求者，握着她紧攥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满是恳求道：“哪怕不原谅，也出出气，打打这个大混蛋好不好？”
“顾佳，我们都放过彼此……”
“我累了。”
林有有怏怏地甩开了她的手，毫无留念地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烟雨蒙蒙，傍晚五点多的魔都笼罩着一层薄薄浅灰的雨雾，绿灯亮起，林有有抬脚就要穿过马路到对面去。
“林有有！”顾佳在身后叫她，她走几步，眼看也要离开了，上前想要拉住她，千分万分的话要和她说。
林有有一怔忪，脚步一顿，在马路边上停下，又继续往前走去。这时一处昏暗，路灯斜打在另一侧，一辆疾驰的黑车轿车来不及刹车。，拼命地按着喇叭。
只是一瞬间，林有有看着那车飞速向自己而来，可脚步沉顿，大脑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身体便被撞飞了，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轻松，意识涣散，全身的血液热热的，而后喉头的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在额头上，身体里，慢慢流在湿润的地上。
这时才觉得全身疼痛，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后脑勺破了，她什么也听不见，剩下的只是全身的疼痛，她吃力的转过头，那个平时冷静自持的人惊慌失措地奔过来。
林有有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人在不停的叫，那尖锐的声音令她感到很难受，有车鸣声，有人们指指点点的声音，还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她头更加的疼也视野更加的模糊。
是熟悉的画面，仿佛在某个瞬间人们也是这么指指点点她的。
她很困，她沉重的闭起了眼，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安静躺着，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顾佳情绪失控了，红着眼睛叫急救车，跪在地面上，在一大摊血上，将脸紧紧挨在林有有的脸上，喃喃低呼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会是这样的，她还没有告诉林有有自己有多喜欢她……
“林有有……有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林有有……别睡好不好？”
林有有吃力地睁开眼睛，顾佳的声音很明显地带着哭腔。冰冷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混合着她粘稠温热的血液流入她的颈项中，那妆哭花了的女子，她颤抖地伸出她的右手想要拂去顾佳的眼泪，然而还没碰到顾佳湿了的脸蛋，便直直地昏迷了过去。
“病人失血过量，需要紧急输血。”
……
“病人现在求生意识很弱，加大电压。”
林有有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的手术台，橘黄的灯光直住她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微弱的呼吸只进不出：“顾佳……顾佳……好痛……好冷……”
“滴——”起伏中的心电图逐渐变直……
……
“不好，病人心跳的停了……快通知家属，签下病危通知书。”
……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医生，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顾佳赤红着眼睛，沾血的手紧紧的握住医生的手，一向清高自傲的顾佳低低乞求着医生：“她是不可能离开的，她不会离开的……”
不可能的，林有有还没有原谅她，她怎么可以就走了？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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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总之，修了七次，我放弃了。
林有有：没办法不过啊。
顾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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