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没有中原中也的平行世200
“我不是幻觉，也不是死神，我是幽灵。”兰波摇了摇头。“我一直在这个国家等你。”
魏尔伦默不作声地盯着对方，就像要看清存在于那里的东西的真面目一样。“不，不可能有幽灵。”
不久，魏尔伦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不科学，如果你不是幻象而是幽灵的话，就不会这样帮助我，应该会诅咒我并杀死我。”
“为什么？”
“我背叛了你，想杀了你。”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夜晚。兰波没有回答，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魏尔伦。
“你的眼神怎么回事，应该生气、怨恨、拳打脚踢、甚至勒死我，兰波！”
魏尔伦倒在地上大喊，“我从背后射了你一枪！因此发生了爆炸，你被卷进了记忆，在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死在了异国的尽头！既然你是幽灵，那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对我怀有怨恨，对吧，兰波！”
“正相反。”兰波摇了摇头。“我之所以等着你……是因为我想道歉。”
“道歉？什么？”魏尔伦皱起眉头，一脸不解。
“我一直想帮助你，也一直觉得你在帮助我。”
兰波弯下腰，把手放在魏尔伦的胸前。
“但是，我做的，不过是一个装作明白的男人的老套同情……光道歉是不能被原谅的。我一直在想，我能做些什么。然后，在我临死的时候，我得出了答案，就是这个。”
在兰波的手掌下，空间立方体越来越大。最初位于魏尔伦心脏的它，像吞噬身体一样逐渐扩大，巨大到足以吞噬魏尔伦和兰波。
那是兰波的异能亚空间，在那里，兰波什么事都能做，除了让死者复活以外。但，那个例外似乎发生了。
魏尔伦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抽动，手指弯曲，这不是错觉。眼睛也在动。浑浊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魏尔伦动了动胳膊，身体也能动了，他坐起上半身，看看自己的手掌，看看手背，手握住又打开，血液的流动温暖了手指。
他看了看身旁的兰波，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兰波并不在那里，倒在地上，在魏尔伦的旁边。
“怎么回事？”魏尔伦呆呆地说。“是吗，你…把自己的异能，用在自己身上了吧？”
“这是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的方法。”兰波露出柔弱的笑容说。“但是，很顺利。”
使人类异能化的能力，这就是兰波的异能。将死去的人转换为异能生命体，只在深红色的亚空间内部自由使役。
异能化的人拥有生前的身体性能和记忆，甚至可以使用异能。异端中的异端，是欧洲最精锐的异能谍报员的能力。
兰波把它用在了自己身上，“不用在意，我已经死了。”
兰波虚弱地说。“这里有的只是信息，尽管如此，心情还是很愉快。因为我可以给你留下这些。”
兰波的身体开始发出红光，对于它的闪耀方式，魏尔伦似曾相识。是消失。
“等一下。”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的魏尔伦伸手去抓倒在地上的兰波。“等一下，别让它消失。”
“生日礼物，你好像并不喜欢。”兰波抱歉地笑了。
“就把这作为你的生日礼物吧。——生日快乐，你能出生我很高兴。”
然后立方体亚空间急剧收缩，被吸入魏尔伦的心脏后消失。剩下的是瓦砾和魏尔伦，只有凉爽的夜风。
魏尔伦一脸茫然地走了两三步，环顾四周后，在瓦砾上坐了下来。
“哈……哈哈。”低着头干笑。
“兰波，你为了做这件事，等了我一年吗？就为了这件事…”
魏尔伦明白，兰波做了什么。兰波为了拯救他，把自己变成了自相矛盾型特异点。
将自己异能化的兰波，使用了自己的异能，而自己是产生的异能生命体，然后对出生的自己适用异能，通过无限重复，生成了自相矛盾型特异点。
并且把那个特异点，代替魔兽吉夫尔给了魏尔伦。魏尔伦想站起来，但手臂使不上劲，只好跪在瓦砾上。
他的力量很弱，恐怕和通常无限发散的自相矛盾型奇点的能量不同，兰波创造出的特异点不可能有无限的输出吧。
到现在为止那样无限使用的重力异能的行使，已经不能了，但魏尔伦对此并不觉得可惜，因为更可惜的东西就在此刻失去了。
“为什么，兰波？”
魏尔伦对着天空叹息，“你为什么在最后还笑着，我背叛了你，所以你才会死。”
他知道答案，只是不想理解而已。
兰波，把自己从牧神手中解救出来，给予自己生存自由的男人。
兰波，锻炼自己，作为谍报员培养，一起通过危险任务的男人。
兰波，那个腼腆地把生日礼帽递给自己的男人。
“你为什么笑？”魏尔伦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如果把自己异能化的话，你就不再是人了。只不过是拥有记忆和人格的表层信息而已，你应该知道这一点，但是为什么要等我？为了不知道会来的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魏尔伦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那个时候，要把杀死魔兽吉夫尔的方法告诉中也。他憎恨人类，如果大家都死了，那也无所谓。
然而，之所以提供了消灭吉夫尔的线索，是因为他并不认为所有人都一样死去就可以了。唯一的例外，足以肯定人的人。
“对不起，兰波。”魏尔伦咬紧牙关，低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很想报答你的友情，很抱歉，你送我生日礼物的时候，我没能道谢，很抱歉，你已经不在了……现在我才感到很悲伤。”
仰望天空，闭上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说着，魏尔伦静止了。一直、很久很久地停留在那里，仰望着夜空。】
“兰波，你还真是宠爱魏尔伦啊。”钢琴人用温和地语气淡淡地道。
不仅仅是在临死前不惜用异能将自己转变为非人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魏尔伦生命最后的底牌。
更重要的是，那全然包容魏尔伦的态度和内心，不管魏尔伦是选择带走中也还是杀光全人类，兰波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魏尔伦。
所以才会以教导般地口吻告诉魏尔伦，想要完成任务就需要摒弃感情的存在。
与魏尔伦如出一辙的傲慢与冷酷，不，不如说一手将魏尔伦教导出来的兰波才是更可怕的存在。
魏尔伦的情感方式、暗杀手段以及情报获取，都有兰波的影子。
“保尔在刚出生时的所有机能反馈都是不成熟的，作为教导他的负责人，宠爱自己亲自拯救的孩子，这不是理应的事吗。”
兰波温和地回答，在很久之前，他们之间确实不可避免地出现过数次激烈的冲突，那是驯服桀骜不驯的野兽必经的过程。
施以智慧，能获知真理。施以善恶，能明辨是非。施以情感，则是为了切实地体悟活着的万般痛苦，这是将野兽由兽转变为人的过程。
要以更激烈的态度、以更强硬的手段、以更温和的感情才能互相驯服，才能将两颗互相在意的心连接在一起。
所以，兰波才如此坚定地认为着，魏尔伦是人，一个他教导着、喜欢着、宠爱着的人。
魏尔伦在旁边紧紧地握住兰波的手，那样庞大的后悔、悲伤与无法弥补的绝望如此感同身受着，真实到仿佛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直到失去以后，才发现那是无可挽回的世间唯一值得珍惜与肯定的人类
——再没有比这更值得悲哀与遗憾的事情了！
“对不起，兰波，真的很对不起。”魏尔伦低喃。
对不起，直到无法挽回的局面发生，才明白这份感情的存在。
对不起，直到真正看见死亡的事实，才知晓那是不可失去的珍惜之物。
对不起，直到最后被赋予生的那一刻，才懂得真正去回应那再无法触碰的温暖，才读懂那份迟来的礼物。
“保尔，我说过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兰波用一种十分温柔的声音道，“那一刻，我是心满意足的，这就足够了。”
他是真切地感到满足，能帮助到保尔，就已经足够了。
“兰波...不愧是浪漫的法国男人。”
弗朗西斯露出一副极有感触的模样，曾经女儿还在的时候，妻子也很喜欢他的浪漫，只是如今...
最后的底牌是兰波啊，森有些惊讶却又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兰波无比地在意着魏尔伦啊。
宁愿成为非人形态的异能数据，长久地徘徊在异乡，只是为了等待着、将自身的存在作为最后的礼物交付，这份情谊堪比宝石般珍贵。
那份礼物真正的意义是：
生日快乐，你的诞生、你的存在都让我感到无限的欢喜，你是我寂寞谍报生涯中最具意义的时光。
作为人的我或许无法触碰到你内心那片永无止境的孤独，但现在以非人形态存在的我，就有了资格与你一同享受孤独的权利。
不要害怕，孤独是永恒存在的。
即使死去，我也永远共享着你的孤独与绝望。
活下去啊，保尔。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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