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缘由122
若生自小便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一个混世魔王。鹿衔和泽夕入人界的话，留他一个人在崇吾山怎么都不能放心。
因为两人此行前途未卜, 鹿衔唯恐若生担心，卜了个方位之后便设计引着若生跟着下界。
许是天道有眼，若生下界之后便遇到了心善的谢观澜。鹿衔观他命格，知晓此人便是青染帝君送与他来帮助若生改命的机缘。
本身，若生只消陪谢观澜这个凡人寿终正寝之后，便可带着谢知善返回崇吾山。但鹿衔和泽夕知道若生现在全身心都在谢观澜身上，唯恐数年后谢观澜下世之后若生无法承受，便也动了将人带回崇吾山的念头。
谢观澜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
因为泽夕口中所说与他先前所知所学，都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完全颠覆。谢观澜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坐在泽夕对面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泽夕说了那么久，嘴也有些干了，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谢观澜。
“阿澜，你可愿长生？”
见谢观澜一脸迷茫，泽夕继续说道：“你当知晓，我们乘黄一族乃上古神兽。乘黄除了众所周知的速度快之外，还有一个不能示人的秘密。”说完这句话，泽夕放下手里的杯盏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什么？”谢观澜看着泽夕的下意识的追问道。
泽夕负手目光炯炯的盯着谢观澜的眼睛，声音轻柔且清晰的说道：“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阿澜，你可懂乘之寿两千的含义。”
谢观澜虽然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接受的都是现代教育。可是，泽夕嘴里的那句文言文却不是听不懂。正是因为听懂了，谢观澜才更惊讶，原来乘黄竟然还有这等隐藏功能。
泽夕看着谢观澜眼中的震惊，喟叹一声，接着说道：“万物此消彼长，正是因为这点儿，所以我们乘黄一族一直人数稀少。崇吾境内原本就只剩我和鹿衔，原以为我们消散之后，便不会再有乘黄出现。没想到天道垂怜，给我们送来了若生。”
“阿澜，我们只有若生一个孩儿，你应当懂的他对我们，甚至于对崇吾的意义。我们本不该来人界，更不用说干预人界之事。若是被天道察觉，我和鹿衔必定会被反噬，到时即便是有神界帝君相助，也无能为力。”
“知善流有乘黄的血脉，自是不可能让她留在人界的。若生对你情根深种，而你对若生也并非无情。强行拆散你们一家三口，也非我和鹿衔所愿。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带你一起回崇吾。阿澜，你可愿跟我们一起回崇吾？”
在泽夕的叙述中，谢观澜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得出，泽夕并非是在开玩笑，而且此事已经迫在眉睫。
自己与若生已经缘定，而知善更是他和若生的血脉，让他放弃两人无异于万剑锥心……
刹那间，谢观澜脸上血液尽退，脸色苍白如纸。“最迟，最迟什么时候离开？”
谢观澜声音喑哑，好似耄耋老翁一般。
泽夕强压下心中的愧疚，冷声回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最迟月圆之时。”
此时已是农历八月初十，距离月圆之时不过五天时间。谢观澜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说罢，谢观澜抬头看向泽夕，犹豫了一下问道：“若生可知晓实情？”
听到谢观澜的话，泽夕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若生还不知，这孩子心智尚浅，他若知晓，说不定会惹出事端。阿澜，我也希望你能对他保密。”
谢观澜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见自己答应之后，泽夕便想转身离去，但是却被谢观澜给叫住了。
“如果，如果我最后也不愿随你们崇吾山，你可有办法让若生忘记我？”
听到谢观澜的话，泽夕猛地停住脚步转回身看向他。但是，泽夕从谢观澜那张苍白的脸上，除了慌张和无措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人界众人上到帝王，下至黎民百姓，想要长生者数不胜数。如今大好机会放在谢观澜这个平凡无奇的凡人身上，可是他却想将之拒之门外！
泽夕实在不明白谢观澜所想，所以他也直白的问了出来：“为什么？这世人皆求长生，你为何如此抗拒？”
闻言，谢观澜缓缓吐了口气。“人生在世过好百年已经已属不易，这千岁孤苦是福是祸，谁又能说的清楚？”
泽夕听这谢观澜前半段话，心中不禁动气。原以为这谢观澜是个体贴有担当的，没想到如此短视，枉费若生对他的拳拳之心。然而，在听到后半段之后，泽夕便察觉出谢观澜话语之下的担忧。
紧锁的眉峰渐渐松开，泽夕慢慢转过身，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可是在担忧什么？”
见谢观澜表情一僵，泽夕知道自己猜对了，缓下语气再次说道：“我和鹿衔也算是你长辈，你有话不妨直说。”
谢观澜见泽夕如此，犹豫一下便决定把心中顾虑尽数托出。
“我不过是一介凡人，便是有了千岁寿命也只是凡人而已。你方才也说，崇吾之境你们日后总会交到他的手上，我只是一介凡人，待遇事时岂不是拖他后腿？”
听到谢观澜的话，泽夕知道谢观澜还是挂心着若生的。嘴角不自知的上扬，“这事你莫要担心，我和鹿衔身死道消之日尚远，只要我们两个人还活着，崇吾之境上下不敢有人对若生不利。”
谢观澜听完泽夕的话，也知道自己可能想的过于多了。一时间，表情不禁有些讪然。
见状，泽夕难得一笑转身离去。
此时，鹿衔已经把谢知善喂饱，看泽夕的表情，便知道他已经把事情跟谢观澜尽数说明白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谢知善那张与谢观澜相似的小脸儿，鹿衔伸出手指在她胖嘟嘟的小脸儿上戳了戳，笑着抱着她朝着泽夕迎了过去。
……
若生同谢观澜相处已久，虽不能说非常了解他，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晚上烧饭时看着频频走神儿的谢观澜，若生坐在小凳子上仰头看着谢观澜的脸色，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
“阿澜，你怎么了？”
听到若生关切的声音，谢观澜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若生，谢观澜微笑着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今天李婶儿来，说春芽儿可能在中秋节前下定，想让我们过去凑个人手。”
若生最喜欢热闹，听到谢观澜这么说顿时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成婚可是大事儿，你说我们该备什么礼给他们才好？”
“不用，就准备些布料，首饰这些实用的就行。”
李大山家境算不上殷实，谢观澜这样准备自然合适。若生想起春芽儿脸上温柔的笑容，心中也是替她开心。
想到先前自己也没少吃别人家的东西，若生想了一下便跑出了灶屋，没过一会儿便拿着两颗血红色的宝石走了进来。
“这是我问我阿爹要的，阿澜，你说我送给他们这个可以么？”
看着灯光下若生手里闪着光芒的宝石，谢观澜本想说这份礼物太过贵重了。但是想到自己若是随若生他们去了崇吾之境，日后可能再无相见的机会。于是，也就点了点头。
“这个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宝石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贵重了，你送的时候还是要背着些人。”
“这个哪里还用你嘱咐我，且放心吧。”
说话间，若生见谢观澜锅里的鸡腿已经烧好，顿时口水横流。将手里的两颗宝石胡乱的塞进谢观澜的衣襟里，若生指着锅里泛着油光的鸡腿，问道：“阿澜，锅里的鸡腿可是熟了？让我先尝尝咸淡吧？”
谢观澜被若生这馋猫的模样弄的有些无奈又好笑，“还说知善像馋猫，可不久随了你了？”
谢观澜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依旧从锅里铲了一块儿鸡腿肉放进了盘子里。
见若生猴儿急的伸手去抓，谢观澜伸手拍了他一下，笑骂道：“凉一凉再吃，万一烫着了怎么办？”
若生嘿嘿一笑，捏着鸡腿肉便往嘴巴里送。见他如此，谢观澜说道：“若生，听说你们乘黄一族能够日行千里。现在刚好你阿爹阿娘回来能帮着带知善，你可否带我在这附近转转？”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嗷呜嗷呜，完结倒计时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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