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45

  他暴露出最脆弱的腺体,就相当于把决定权交给了容珹。

  容珹觉得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大脑。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夫气喘吁吁地跳下马车:“主子,到了!”

  容珹:……

  他丢给车夫一锭银子的赏钱,抱着叶遥就往府里冲,一脚踢开卧房的门。叶遥被放到床上,两条腿蜷着,不满地踢了鞋子,足尖往他身上点。容珹问:“阿遥,你愿不愿意让我标记?”

  就算是指挥容玙救驾,算计六皇子和太子的那天,他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叶遥一直闭着眼睛。他扯下自己从后颈处被抓烂的衣服,拽掉几乎无法再起作用的抑制贴,指着腺体含含糊糊地说:“咬这里。”

  于是容珹连着好几天荒废了公务。等叶遥的雨露期终于得到控制,容珹才从卧房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这些日子收到的情报,换下散发着桃子香的衣服,前往地牢。

  他的手下也出了叛徒。

  无论是哪个皇子的党羽,都或多或少有出现叛变者的可能。

  或许是因为敌方用更高的利益进行诱惑,或许是因为历史或者情感的原因,再或者因为此人本来就是间谍。总之容珹手下出了个叛徒,已经被抓捕归案,等待发落。

  容珹去地牢审讯,容玙也在。自从上次救驾之后,太子和他们势同水火,竞争越发激烈。名利相诱惑,反间之计,无所不用其极。在处决叛徒之前安排审讯,就是为了防止中太子的反间计。

  容珹希望这个属下是清白的,结果事与愿违。对方已经被太子收买,抵不住太子许诺从龙之功的诱惑,完全背弃了他们。

  如果叶遥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前世对他动过手的人之一。前世这个人转投容玙麾下,现在太子手里没有叶遥这样的高手,对方去到太子那边,就可以算是王牌。

  容珹道:“处理了吧。”

  他轻描淡写地摘下沾血的手套,披上披风离开。容玙紧随其后,他对外一直是儒雅温和的形象,这种时候不会动手。两人从地牢出来,远远看见裹着一袭红色披风的叶遥。

  容珹先是惊讶,最后唇边浮现出笑意,快走几步,奔了过去。

  叶遥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两只小手缩在袖子里,恨不得把整个人团成团塞进披风。雨露期解决了,他出了不少汗,高热之后特别怕冷。

  容珹用自己的衣服罩住他:“怎么来这里了?”

  “你留下的香囊不管用,我需要你的信香。”

  被标记过后,坤泽会有一段特别依赖乾元的时间。容珹愿意陪着叶遥,但他已经耽误了好几天的要事,今日不得不出门。于是他给熟睡中的叶遥留了香囊,并尽力早去早回。

  可他不知道叶遥上辈子割过腺体,这辈子仿佛对标记自己的乾元信香有依赖似的,普通的香囊根本不管用。容珹走后没多久,叶遥就醒了,并让五皇子府的管家带自己来找容珹。

  叶遥埋在容珹怀里,扇动鼻翼左吸右吸,然后懵懵地抬头:“哪来的血腥味。”

  容珹心尖一颤,悄悄把手背到身后。

  这点小动作哪能瞒过叶遥,叶遥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轻轻嗅了嗅,肯定道:“你杀人了。”

  容珹忐忑:“你介意么?”

  在他心里,叶遥是天真单纯的。而他表面上虽然和叶遥一样,可以很开心地享受纯稚的快乐,但骨子里却是比叶遥更狠的人。刚才在地牢里,差点直接拧掉犯人的头。他怕叶遥不喜欢这样的他。

  他们的关系,明明才刚刚有了缓和。

  叶遥摇头。

  他说:“那有什么关系呀,我还当过土匪呢。”他玩着容珹的头发想,他也杀过人。

  容珹就笑了。

  他把叶遥抱进软轿里,两人打道回府。只有容玙全程被两人忽略。他摸摸鼻子,觉得兄嫂的感情似乎已经重回正轨。或许之前想过让叶遥帮助他们完成大业的计划,可以试一试了。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他试探着跟容珹提及此事,容珹立刻严词拒绝:“不行。”

  容玙也没指望兄长会立刻答应,只是容珹拒绝得这么爽快,未免出乎他的意料。这些日子里,他也体会到容珹对叶遥的在意,并没打着让叶遥卖命的心思。

  他说:“兄长,我不会让嫂子去做危险的事情,只是去太子那里探听一些情报。嫂子功夫那么高,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会派其他好手随行,拼命保护他。就像上次他帮你送信一样。”那次送信的主力是叶遥,其他人都负责掩护。

  之前没有提出用叶遥,一方面是因为容珹和叶遥之前发生了一些摩擦,另一方面是他们和太子中间夹了个六皇子,还没有正面与太子交锋。

  但他们现在已经与太子撕破脸了,就算启用叶遥,也没有什么大碍。

  容珹双手十指交握,放在下颚前面,是个冷淡戒备的姿势。

  这些天他做了不少关于叶遥的噩梦,尽管梦不是真的,但他也因此对叶遥的安全特别在意。容玙说这些话,触动了他的逆鳞。

  容玙并不知道还有前世今生这回事,他只是遵从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今生他的态度还算诚恳,对这件事考虑得比较仔细,连叶遥帮忙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太子和叶府可能的反应也算进来了:

  “当初想把嫂子嫁给太子是叶东林的主意,而且我听说嫂子和叶东林的关系并不好,那么叶东林的死活可以不用考虑。至于叶逢之,如果嫂子对他印象不错,我可以把他收到我们麾下。”

  容珹:“我不放心。”

  容玙重重地叹了口气:“好,以后我不提这件事了。但是兄长,嫂子那么喜欢武功,来京城的第一天都要看‘东瀛武学’。你也跟我说过,他喜欢行侠仗义……你就甘心用那些小东西,将他困住一辈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骑了一匹枣红马……”

  嘴上说着不提,他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劝兄长允许叶遥帮忙。

  提起当年的事情,容珹沉默。

  有时候他觉得叶遥根本不该来中原,北疆更能释放叶遥的天性。但有时候他又想,是不是叶遥的母亲早就预感到北疆要发生战乱,才把叶遥送到了这里。于是他才有机会把叶遥揽入怀中。

  最后他说:“我再想想。”

  两人不欢而散。

  叶遥坐在房顶上看月亮。容玙来的时候是傍晚,走的时候天都黑了。叶遥不去打扰他们两个。他似乎心情不错,坐在房顶上晃着腿。

  容珹在对面的书房里看了叶遥很久,终于走了出来。

  叶遥:“有心事?”

  他从容珹的脚步声听出了异样。容珹喉结滚动了一下,他问叶遥:“有些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在中原,快乐吗?”

  他知道叶遥不是旁人理解的幼稚,而是单纯。叶遥在北疆的山寨里长大,精通北疆的玩意儿,忽而来到中原,事物皆与往日不同。这里没有雄伟的高山和辽阔的草原,能玩的东西也很少。

  叶遥不喜欢熬鹰逗狗、掷骰子叶子牌等中原人的玩意,只能放风筝踩水、玩小风车。中原人自负高雅,又轻视坤泽,能和叶遥玩在一起的人也不多。叶遥最初交到的朋友,只有他一个而已。

  叶遥低头扣手:“嗯……还行吧。”

  犹豫代表一切。

  容珹艰难地问叶遥:“那你……还想不想当英雄?假如……”

  从头至尾,他想的都不是让叶遥去辅助执行那些阴谋算计,而是想让叶遥做回自己。容玙的话让他有些心动,他们在北疆布置的势力够了,如果叶遥对北疆有兴趣的话……

  叶遥眼睛亮了:“我可以去北疆?”

  容珹:……

  他盯着叶遥的表情,确定这应该是他见过叶遥最开心的时候。他说:“只是如果,让你去北疆帮助朝廷的兵马,你想不想去?”

  叶遥说:“我想去嘛。”他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容珹,眼睛里写满恳切。

  “可是我会担心。”

  容珹说:“我做过很多噩梦,梦里你为了别人执行任务,遍体鳞伤。我不想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更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假如你去了北疆,我会很担心很担心你。”

  “万一……万一那些不是梦呢?”叶遥微不可闻地道。

  “什么?”

  叶遥摇头。他拍了拍身边,对容珹说:“上来跟我看月亮吧。”

  容珹会梦到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或许是因为他将寄生草摆在了卧房的窗台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普济寺一趟,或许也有必要跟容珹坦白重生的事情。

  但这些都不急在一时,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容珹用轻功攀上房顶,坐在他身边,把他搂进怀里。

  叶遥把头靠在容珹肩膀上,第一次听对方絮絮叨叨地说:“我没有不让你去,再给我一点时间。北疆的战事有点乱,我要把……处理好,才能拔掉太子安插的钉子。到那个时候,我再……”

  “知道了知道了,看月亮!”

  两人就真的像小孩子一样认真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逐渐升到了天空正中央。

  叶遥:“生辰快乐!”

  容珹惊喜地看着叶遥。叶遥抓着容珹的耳朵,说话等于往里面瘙痒加吹气:“我对月亮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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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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