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子来访82

  倒下去的那一瞬, 慕容筵恰好垫在底下,因而宁既微倒是不曾受伤,只不过……

  这样的姿势, 宁既微整个人便压在了慕容筵身上,甚至还因了惯性,宁既微与慕容筵之间便连鼻翼都贴着……

  鼻尖嗅到了慕容筵身上的檀香, 视线微抬, 宁既微看到了慕容筵紧皱的眉头, 还有那眉峰之下无可挑剔的面容。

  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 美得不可方物,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原本若是往日,宁既微对这张脸可谓是厌恶痛恨至极, 可今日不知怎地, 兴许是慕容筵在教导宁既微剑术之际时不时便要对他动手动脚,宁既微已然是麻木了。

  又或者是这些日子相处得太近了, 何况慕容筵指导剑术的模样,恰好是宁既微所艳羡的……

  是以宁既微如今在这种境况下看向慕容筵的脸, 他脑海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恨意, 而是一种极为复杂的,让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情绪。

  后知后觉地,宁既微想起了慕容筵的身份。

  眼前人明显的怔愣让慕容筵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只要不是恨, 什么情绪都好,那便说明宁既微这颗心已不再那般坚定。

  他动摇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慕容筵便连肩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他眼神亮了亮, 像是将日光囊括其中, “子偕,你将我的剑夺走了。”

  也将我的心夺走了……

  “今日的教导完成了,所以……”

  宁既微堪堪自怔愣中回过神来,却不防慕容筵抬手搭上了宁既微的后颈。

  稍稍用力,双唇相触。

  慕容筵说过的,教一次便亲一次,又或者……

  舌尖闯了进来,带着些急迫与愉悦,低低的喘息萦绕着,那嗓音连同慕容筵的动作,搅得宁既微整颗心都不得安宁。

  他原本该起身,该推开慕容筵的,可他今日不知怎么了,哪怕心底的恨意涌了上来,哪怕他畏惧再次发生那日马车之中的事,但他却还是……

  没有动作……

  他甚至任由慕容筵搂着,任由慕容筵的指腹在他颈后上下摩挲,自后颈抚上耳畔,而后缓缓沿着颈线向下……

  檀香的气味弥漫在二人之间,宁既微眼前兀的染上了一片迷雾,他隔着迷雾瞧慕容筵的脸,可是什么也瞧不清,便连意识都被慕容筵夺去了大半。

  “嗯……”宁既微有些难受,他被吻得口口过境浑身无力,几乎要忘却今夕何夕。

  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在催动着,热度在宁既微的体内灼烧,发芽……

  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起来……

  恰在这时,有人跑了过来。

  “殿下,殿……”丛清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无以复加,于是只能匆匆停了脚步,便连右脚踩上了左脚皆不自知。

  苍天啊!自家殿下这是在……

  完了完了!丛清眼看着宁既微因了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猛然惊醒,而后径自推开慕容筵站了起来……

  丛清简直欲哭无泪,这不小心撞破自家殿下的好事,殿下一怒之下,不会把自己卖去勾栏院吧?

  而这厢,宁既微站定之后喘息不平,他勉强压下了自己心头那点莫名的情绪,顺带理了理衣着,朝远离慕容筵的那个方向挪了挪。

  “何事?”慕容筵也随着宁既微起身,看向丛清的眼神异常狠戾。

  这小侍卫,最好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否则……

  丛清被慕容筵那眼神看得一哆嗦,畏惧地咽了咽口水,支吾着回话,“殿,殿下,是……是太子殿下来访。”

  “太子?”慕容筵皱了皱眉,“他来做甚?”

  说起慕容筵这个皇兄,到底是身在皇室,无论昔年有多手足情深,这权力一旦加持,情深也成了个笑话。

  若不是当今圣上早早立储,将慕容忱立为太子,只怕权力争斗之下,难有平和景象,又何谈什么太子来访?

  “这个……”丛清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的右脚,“属下也不知,但是殿下,太子殿下已在前厅候着了,您是不是……该去见一见?”

  看丛清这个反应,太子多半不是为了政事而来,既不为公,那便是为私了,而为私的话……

  十有八九是来找宁既微的!

  慕容筵神色冷了下来,他刚想回话,却不料宁既微忽然开口。

  “既是太子殿下来访,那……我陪殿下一道去见吧。”

  宁既微那话使得慕容筵喉间一梗,慕容筵侧过视线,却只见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那人眼角还点着未褪的薄红,此刻笑了起来,竟是颇为勾魂摄魄。

  一时间,慕容筵有些不能拒绝。

  不答话,那便是默认,宁既微甚至主动握住了慕容筵的手,带着他往前厅去。

  快至前厅时,宁既微松开了慕容筵的手,朝太子行礼,“太子殿下。”

  慕容忱见着宁既微,眼神变了变,他连忙起身,虚虚地一托,道:“蔚公子,此后不必多礼。”

  这是免了宁既微的礼节,换作是太子正妃都未必有这个待遇,慕容筵心下怒火丛生,他不由得上前挡去了慕容忱的视线。

  慕容筵面色冰寒,毫无温度地开口:“皇兄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呃……”视线被挡,慕容忱又坐回了原位,“为兄是想着,三个月后是父皇生辰……”

  见二人都站着,慕容忱颇为客气地抬了抬手,“阿筵,你和蔚公子站着做什么?都坐啊。”

  不得不说,到底是太子,至少面上的宽和待人从未少过,便是在慕容筵的府中亦是能反客为主。

  呵……宁既微心下不禁冷笑。他对这位太子无甚好感,若不是因了太子的身份,只怕宁既微今日绝不会主动提出要见太子。

  “父皇的生辰贺礼,不知阿筵可有准备?”慕容忱笑了笑道。

  “尚未准备。”慕容筵很是不愿让太子在此处多待,下一句便隐隐有些送客之意,“不过皇兄近日无需协理政事吗?怎会有空来我府上闲聊?”

  慕容忱悄然看了宁既微一眼,“阿筵这是什么话?难道无事,为兄便不能来找阿筵叙旧了吗?”

  慕容忱是打定主意要在皇子府叨扰,又道:“阿筵提及政事,为兄不由得想到父皇生辰那日的宫宴,虽说宫宴由礼部主理,但毕竟是父皇的生辰,我们为人子,自是要为父皇分忧。”

  “为兄呢,看了礼部的章程,那些章程多是沿用前朝制度,使得一场宫宴索然无味,所以为兄想,这宫宴不妨加些别的,阿筵觉得,加一场剑舞如何?”

  “皇兄决定便好,我一介粗人,不值一问。”慕容筵眼见着慕容忱的视线在宁既微面上停留,心下实是不耐烦,正准备起身,又听慕容忱开口。

  “阿筵,你怎能如此贬低自己?莫不是前些日子生了为兄的气,不肯同为兄说话?”慕容忱眉眼敛了下来,难得有些冷意。

  这话一出,慕容筵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赶人的由头了,毕竟慕容忱是太子,他念着兄弟情分对慕容筵百般纵容,但这并不意味着慕容忱毫无威严。

  在皇帝未废太子之前,慕容忱依旧是储君的人选,是未来的天子,慕容筵没有资格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他。

  “皇兄言重了。”慕容筵神情有些凝重。

  慕容忱此行本就是为了看宁既微,现下慕容筵让步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再端着那太子的架子,只轻笑着道:“阿筵能记得你我兄弟情谊自是最好。”

  “说起来,关于剑术,阿筵的造诣颇高,父皇时常夸赞。若是宫宴上那场剑舞能得阿筵指导,想必定然是锦上添花,阿筵觉得呢?”

  要一个皇子去指导剑舞,怕也只有慕容忱才想得出来,先不说慕容筵的剑术多是制敌,哪怕不是制敌,慕容筵去指导剑舞也是有失身份,慕容筵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但慕容忱也没指望慕容筵答应,他提出剑舞一事本就是为了宁既微,慕容筵不答应才好,如此慕容忱便能以此为由将宁既微带回府中。

  毕竟,指导剑舞慕容筵不愿,那从府中挑选几个适合剑舞之人,这要求总不过分吧?

  可慕容忱没想到的是,慕容筵对于此事还没表态,宁既微却率先站了起来。

  宁既微冲慕容忱缓缓行了一礼,“太子殿下高见,令人钦佩,在下不才,想为剑舞一事,添砖加瓦。”

  “哦?”慕容忱立时来了兴致,“这倒是稀奇,蔚公子的意思是,你要代替阿筵,指导剑舞吗?”

  不待宁既微回答,慕容忱的目光不加收敛地落在宁既微身上,上下瞧了瞧,又道:“可蔚公子瞧着身形瘦弱,当真会剑术吗?”

  “擅剑术,亦非擅剑舞,太子殿下不信的话,在下可以在此处浅示一番。”宁既微勾了勾唇,眉眼之间尽是恭敬而又不失疏离的笑意。

  笑得恰到好处。

  正如太子对宁既微抱有目的一样,宁既微同样也对太子抱有目的,只不过,宁既微却并非真心想去太子府,他只是想用剑舞一事,激一激慕容筵罢了。

  宁既微很清楚,慕容筵时至今日都觉着那赌约自己定然会输,所以慕容筵才会那般闲适,教剑术也好夺剑也罢,一贯云淡风轻不急不缓。

  可慕容筵能同宁既微耗,宁既微却是耗不起,他实是太想复仇了,几乎已成了这些年的执念,他绝不能让此事有一丝变动,绝不能再如此等下去。

  果然,宁既微那话一出,慕容筵便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小宁呀,这种激将法可不兴用,你真的不怕把自己赔进去吗?(捂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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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太子来访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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