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只卡鲁耶格猫头鹰18

　　爱丽丝心底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叫嚣着，那个声音压扁了从她的理智的缝隙里跑出，挤进她的脑海并且挥之不去。

　　“承认吧，你就是这般卑劣。”声音从脑海里最深处的洞里叫喊着，直到所有的思想都被这句话缠绕在一起变成乱麻，纠缠不休，开解不来。

　　她是个卑劣的恶魔。

　　卑劣到需要使用费洛蒙香水这种手段去得到卡鲁耶格的爱。

　　恶魔的确不会掩盖自己的欲望，并且把展现欲望作为美德看待，甚至是使用低劣的手段，都不会遭到鄙夷与唾弃。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爱情不是强求之物，用手段得来的爱情只能是虚假的。

　　这样使用卑劣手段的她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呢？

　　有什么事情，是比此刻拥她入怀的恶魔不属于她更好笑的呢？

　　爱丽丝在卡鲁耶格怀里挣扎着，可是好像一条跃上岸的鱼一样无力，最后只得趴在他的胸口小声啜泣，哽咽着，“对不起，耶格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爱我。”

　　汹涌而出的眼泪打湿了他的前襟。

　　“爱丽丝，别哭。”少年的手落在她的眼角，柔暖的手掌拭去她的泪。

　　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揽着她腰肢的臂缠的更紧，卡鲁耶格拍深深叹息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爱丽丝只觉得他好像卸下什么负担来，连带着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我讨厌孤独。”一直以来矜贵而又高傲的恶魔叹息道。

　　爱丽丝不明白卡鲁为什么说这种话，泪眼婆娑抬头望他，抬头时那浓密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的唇就擦过他的左下巴，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少年身体滞涩了一瞬，然后顺势向她的脸贴近，就连呼吸都缠在一起，四目对视。

　　“尤其是你不在时的那种孤独。”卡鲁耶格俯身，手掌覆在她的后颈，这是一种掌控欲十足的表现，也是情人亲吻的前兆。

　　“我曾经在无数的曲谱中体会别人的爱情，我以为我看透了她的本质，却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沉沦。”卡鲁耶格低垂的紫眸里是摄人心魄的光彩，像是埋藏在地底的紫水晶终于得见光明，里面还锁着一团灼灼的火焰，此刻见到阳光后恣肆向外扩张，烧透了紫水晶，现在伸出火舌四处亲吻。

　　“让我做你的囚徒，用爱情这道锁链将我紧束，我会向你献上我的忠诚，只希望……你能给我你全部的爱。”

　　他吻了她。

　　第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少年的吻笨拙又轻柔，小心翼翼的试探得来的是爱丽丝攥紧了他的衣角。

　　她没有拒绝。

　　卡鲁耶格心情大好，捧起女孩的脸，她的脸太小了，捧着就像是一件易碎的工艺品。

　　第二个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轻柔且虔诚的吻落在她卷曲的睫毛上，吻去那晶莹的泪。

　　爱丽丝不自觉闭上了眼。

　　卡鲁耶格是攻击性很强的恶魔，旁人会被他耀眼的光芒所刺痛，可是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孩时，他也能温柔到融化冰雪。

　　爱丽丝半仰着头，睫毛不安地在抖动，卡鲁耶格恶趣味地指尖在她柔嫩的唇瓣上擦过。

　　最后一个吻落在唇上。

　　这份爱是虚假的吗？

　　她不知道。

　　只知道，当听到卡鲁耶格的深情告白时，她的内心产生了天塌一般的动摇，软的像是被放在满是软绵绵的天堂，身旁躺着的是她的爱人，他们十指相扣，转头看去，那就是卡鲁耶格。

　　她的痛苦与悲伤像是雾霭被阳光洗净。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爱是漂浮在空中七彩色的泡泡，一戳就破；却没想到她的爱在肆意生长的时候就被所爱之人小心呵护。

　　她所喜欢的人所迸发的爱恋之火如席卷大地的地狱之火，将她也卷入火焰，而她置身火焰毫无悔意。

　　不，这是不止是束缚着你的锁链，它也困住我的灵魂，将我们这两颗心脏捆绑在一起，像两颗冰块融化后再次冻结，从此不再分你我。

　　“卡鲁耶格……原来你是喜欢我的吗？”

　　“.......”卡鲁耶格一语不发，只是揽过她的身体，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像是有节奏的鼓点，然后凑近她的耳旁，“这一整颗心脏里都是你。”

　　原来他的心，她早就得到了。

　　“我也是……我最喜欢卡鲁耶格了。”爱丽丝把脑袋埋进卡鲁耶格的胸膛，试图掩藏自己的害羞，可是从卡鲁耶格的角度看，女孩露出的洁白的半截后颈和小巧的耳垂透着好看的红。他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揉进身子里，融为一体。

　　你把握我欲望的权杖，你是我欲望原罪本身，你……是我的爱的全部。

　　爱丽丝

　　我爱你。

　　这是一生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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