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47

　　宣嫔和宜贵人落座, 康熙抿唇，看向妞妞。

　　瞧见妞妞的眼神跟黏在宜贵人身上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瞧, 那眼神里头分明满是崇拜。这丫头……

　　“太皇太后, 万岁爷, 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胤礽今儿个有课业在身, 小团子已然是拼尽全力写字了，却还是来晚了些。

　　宁芙跟在胤礽身后，巴巴的用帕子给他擦脸上的汗。

　　“太子爷不必急，这赛针会要到晚上才开始呢。”

　　“虽说是晚上, 但午膳必定很热闹。”胤礽轻声解释，远远的瞧见梁九功走出来。

　　“梁公公, 本太子能进去了吗？”

　　梁九功脸色略有些可惜, “万岁爷叫奴才问您, 今儿个的史记可背完了。”

　　史记是康熙额外的要求，胤礽今日不过只是做完了老师布置的功课而已。小团子立马耷拉下一张脸, 紧巴巴望着梁九功。

　　“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我的太子爷哟, 您寻思着功课上头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商量的？”梁九功颇为为难看着胤礽。“您别犯愁，晚间才热闹呢。眼下这时候并不十分好玩的。”

　　梁九功话音未落，里头却传来古琴和歌声。

　　听那声音无比熟悉，胤礽和宁芙对视一眼, 是妞妞没错。

　　在宜贵人之后，那朵花传到了妞妞手上。前头表演如此精彩, 佟佳氏笑吟吟的问妞妞, “定嫔妹妹可有什么更好的才艺？”

　　“只怕是不会更好了。”

　　惠贵人轻声笑, 就连适才出了丑的端贵人也嗤笑着随声附和。

　　谁不知道妞妞从前只是在乾清宫里头奉茶的包衣奴才呢, 她家里更是地位极低的, 根本不可能培养出什么德才兼备之人。

　　佟佳氏静静的望着妞妞，她分明是和善的笑意，然眼神之外分明只有落井下石的恶毒。

　　妞妞抿唇，正打算说话却被钮祜禄氏抢了先。

　　“臣妾从前有诸多对不住定嫔的地方，如今就让臣妾代定嫔受罚吧。”

　　钮祜禄氏倒是极有诚意，她温柔看着妞妞，那双眼中的确充斥着道歉和悔意。

　　看来果真有一夜之间转了性子的人，只是钮祜禄氏着从前做过的孽可不少，如今悔恨又有何用呢？被她打杀的宫女们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臣妾可以弹琴。”钮祜禄氏转眸看向康熙，恳求康熙同意。

　　而康熙显然也有几分犹豫，他从没见过妞妞这方面的才艺，担心妞妞待会当众出丑。

　　如今既然钮祜禄氏愿意站出来，顺理成章叫她来也未尝不可。康熙微微顿首，“既然如此……”

　　“万岁爷别忙，臣妾自己也会弹琴。”

　　妞妞朗声拦住康熙，她不可能叫乌雅姊姊的仇人帮忙的。

　　不就是琴棋书画吗？她堂堂一个神兽，随便弹一弹便足够叫这些凡人侧目了。

　　“哦？”康熙听到妞妞说此话的讶异不少于适才看宜贵人剑舞。

　　妞妞却颇为自信颔首，随即从座位上走出来。其实跳舞她也是会的，只是这幅身子长久不跳做出来的姿势难免不大好看。

　　弹琴倒是信手拈来的东西，“请万岁爷随意给臣妾一把古琴吧。”

　　钮祜禄氏既然要帮她弹琴，那妞妞便要露一手给钮祜禄氏瞧瞧，她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代她。

　　“好，去取古琴来。”

　　慈宁宫就有不少好琴，妞妞随意坐在琴边，颇为熟练调弦。随即对着钮祜禄氏扬唇轻笑，指尖重重落下，一曲阳关三叠徐徐而出。

　　这首曲子起源于唐，在宋代曲谱便失传了。

　　妞妞弹得煞有其事，配合上王维所作的原词，竟极为契合朗朗上口。

　　更叫康熙意外的是，妞妞唱歌时的声音同平常说话截然不同，竟这般温婉动人。咬字更是极为好听，曲调顺着歌声绕梁而起。

　　就连外头站着的胤礽和宁芙一时都听呆了，“这果真是定娘娘在唱歌？”

　　梁九功俯身，“回太子爷的话，可不是定嫔娘娘吗？她也实在是深藏不露，竟唱的这样好听。”

　　宁芙抿唇，她静静望着内殿方向。妞妞从未学过弹琴，也从未唱过阳关三叠。甚至于妞妞连《送元二使安西》这首原诗都没有背过，所以她是怎么唱出来的？

　　宁芙心中有千万疑惑，听到里头声音停了，适才低下头。

　　“这么快就没了。”小胤礽呢喃低语，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

　　只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进去听，也不知道定娘娘唱这首曲子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说句实话，定娘娘以往的形象和这样仙气飘飘的曲子真是有云泥之别的。

　　“太子爷，您还是早些回去背书吧。早些背完了早些能过来不是？”

　　梁九功轻声劝胤礽，他说的倒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