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正文完结102

  秦嘉谦把邵望舒的脑袋推到一边, “别乱想。”

  邵望舒不依不饶:“那你是怎么中的蛊?”邵望舒煞有其事:“身为君后,怎么能不关心陛下的身体情况呢?”

  秦嘉谦躲开他,去另一边泡温泉。

  邵望舒追过去, 摇头晃脑地说:“竟然有贼子给陛下下蛊, 罪不容诛, 必须找出来给他绳之于法!”

  秦嘉谦烦不胜烦,邵望舒这兔崽子太不是东西, 明明早就知道是自己下的蛊,还要这么追着问——毕竟邵望舒从知道他中蛊以后,一个字都没提过要找下蛊之人。

  “说嘛说嘛!”邵望舒十分讨嫌。

  秦嘉谦转移话题:“方才来福来报,少监司那头把大婚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 选了几个合适的日子, 让我们去挑,你一会儿看看喜欢哪个。”

  邵望舒根本不受他影响, 坚持自己的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快点说。”

  秦嘉谦点他额头:“问这个, 羞不羞?”

  “哎呀我有什么好羞的,”邵望舒理直气壮:“我又没给自己下蛊!”

  秦嘉谦捂上了耳朵。

  邵望舒知道他耳朵灵,捂上也能听得见, 唉声叹气:“唉, 某人,还好意思让我写检讨,啧。”

  邵望舒两手一摊:“你说说这个事, 如果不是我机灵, 说我是你君后, 留在你跟前儿, 你说你失忆蛊不就白吃了吗?”

  “居然还要找我算账, ”邵望舒重重地「唉」了一声:“造孽哦。我这一口黑锅背得我……”

  秦嘉谦听不下去,转身朝温泉的另一个角落去,邵望舒不看眼色,又追上去:“陛下,你就老实说吧,离别前那天晚上,虽然我们都喝醉了,但是谁先动的手?”

  先动手的秦嘉谦:……

  秦嘉谦赶紧加快在温泉里逃窜的脚步。

  邵望舒看他反应就知道了,故意叹气:“那天醒来,给臣吓得魂飞魄散。咱俩就那么躺在一起。唉,伤风败俗!”

  “臣这酒量,实在是不行,一杯就倒,”邵望舒惊叹:“万万没想到我们英明神武、宫宴参加无数的陛下!”邵望舒几乎唱出了咏叹调:“竟然也是一杯倒诶!”

  “这是多么神奇的事!”

  邵望舒一拍手:“你说这事它赖谁呢?”

  “那肯定是臣啊,对不对,”邵望舒玩命挤兑:“毕竟陛下光风霁月、一心国事、对情爱一事从来不假辞色!哪能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呢?”

  邵望舒绕到秦嘉谦身前:“是吧陛下!”

  秦嘉谦被他说得脸绯红,从没觉得邵望舒这么讨嫌。

  邵望舒还要再开口,秦嘉谦干脆利落地用嘴堵上他的嘴。

  “呜呜呜”邵望舒奋力挣扎,我还没说完呢!

  抗议无效。

  细胳膊细腿的君后被常年练武的陛下无情镇压。

  夜还很漫长。

  不过无妨,温泉里的水,总归是一直热的。

  秦嘉谦早上特意提早出门,免得邵望舒醒来又唧唧歪歪说要他写检讨。

  秦嘉谦带着人马去了趟长安宫,太后虽被囚于此处,但宫人们并不敢怠慢,太后又搬出了她的佛像,正在诵经祈福。

  秦嘉谦推开门进去,太后全无反应,仍旧在念着她的经文,手中还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

  秦嘉谦耐心地听她念完一遍完整的经文,慢慢问:“母后如此诚心礼佛,却为何又满手鲜血?”

  太后敲木鱼的手并未停下,仍旧阖着眼,“本宫自有本宫的道理,”

  “平秋锦的事是你做的?”秦嘉谦问。

  太后并不言语,只自顾自地敲木鱼。

  秦嘉谦也没等她的回答,宗正自会调查清楚。

  秦嘉谦问太后:“有件事朕一直想问你。”

  “什么?”

  “他是你的儿子,朕难道就不是了么?”秦嘉谦问。

  太后手一顿,睁开眼,房间陷入了漫长的寂静,秦嘉谦死死地盯着太后的身影,过了好半晌,太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非要问个清楚。”

  “他是在我身边养大的,和你不同。如果你们两个注定只能活一个……”太后垂下眼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秦嘉谦漠然点评:“母后当真有枭雄气度。”

  太后合上眼睛,继续诵起了佛经。

  太后作为淮国最尊贵的女人,纵使有罪,也不能公诸于众。宗正对太后的所作所为进行了长达四个月的调查取证,平秋锦的案子太后把自己摘得很干净——毕竟一国太后不可能亲自去下毒,事情查到她手底下的人也就算了了,但为了康王吸取百姓运势的事,确是她亲手操办——原本也可以全权交给妖道,太后爱子心切,亲自参与了。

  铁证如山。

  案子查清楚了,关于怎么处置太后又成了问题,唯一具有处置权的秦嘉谦是她亲子,太后纵使罪孽滔天,秦嘉谦也不能背弑母的名声。

  事情陷入了僵局。

  澹台眉带走了妖道,这妖道算得上他们凤鸣山半个俗家弟子,曾经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从凤鸣山脚底一路跪到了山顶,求大国师收他为弟子。

  大国师不肯收,但是教过他几天。

  再然后就是他盗了凤鸣山藏书阁,逃窜。

  大国师他们按照凤鸣山的规矩处置了妖道,抽走了他练出来的法力,废了他的经脉,然后将人送给了提督,由提督来判他杀了数百人的罪责。

  妖道死的那天,康王陷入了高热,妖道为他吸食别人的气运,气运反噬后,也是妖道为他短暂地镇压,妖道身死,气运彻底反噬。

  康王撑了七八天,终究熬不过反噬,若他不曾吸食数百人的气运,秦嘉谦气运再盛,保一条命总归不难,可惜他吸食了。

  反噬的力量远非他的身体能承受的,数百人的怨气冲天,康王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逝去。

  消息传到长安宫时太后还在念经,捻着佛珠。

  闻得此消息,佛珠尽断。

  两个时辰后,太后自尽于长安宫,在遗书中交代了指使襄国公用三味散杀平秋锦的始末。

  平秋锦的故居重新开放,少监司那头带着人紧急修复平秋锦的宅子,不过问题不大,毕竟这些年邵望舒一直安排人偷偷打扫。

  秦嘉谦带着邵望舒去找他的房间,邵望舒的房间就在平秋锦隔壁的院子里,所有的家具都用棉布包了角,“听师父说你小时候不老实,爬上爬下的,总磕到脑袋,师父说怕你磕傻了,所以给你包上了这些角。”

  秦嘉谦把后一句话收到肚子里,其实他觉得邵望舒现在就不大聪明。

  秦嘉谦把平秋锦的牌位摆放到了祠堂里,邵望舒把邵玉的牌位也放了上去,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邵望舒跪在牌位前,心道:“爹娘,你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邵望舒好心提醒他娘:“在下面,给我爹留点面子,别老冲着脸打。如果你需要搓衣板的话,我可以给你烧两个。”

  两人在故居转了一天,秦嘉谦把平秋锦的东西都搬了回来,邵望舒情绪一直不大好,秦嘉谦问:“确定要从这里出发结婚?这里还没完全修缮。”

  帝后大典,君后要从自己的家出发,由仪仗队送到皇宫。

  “就这里吧。”邵望舒望着那个「平府」的牌匾,是平秋锦的字,仿佛透过这个词能看到平秋锦的样子。

  大婚前夜,邵望舒跑去他爹娘的卧房睡觉,睡得极其不踏实,他前两天手贱给他娘烧了俩搓衣板,于是梦里平秋锦追着他打了一路,四处嚷嚷「不孝子」。

  邵望舒在梦里狼狈逃窜,还要竭力劝他爹:“注意形象!”

  他娘就坐在一旁笑。

  平秋锦追了十几圈,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大喘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恢复体力,“兔崽子还挺能跑。”

  “我说……”平秋锦大喘气了一会儿,问:“你真要跟谦谦结婚?”

  邵望舒得意:“那是,被我成功拿下。”

  邵望舒说:“你们平家也算祖坟冒青烟了,能出个君后。”

  平秋锦嗤之以鼻,招手把邵望舒叫过来,一把揪住邵望舒的耳朵,“告诉你,婚后不许欺负谦谦,听着没?”

  邵望舒冤枉得六月飞雪:“他是皇帝,我怎么能欺负得了他!他不收拾我就算好的。你到底是谁亲爹,怎么胳膊肘拐得这么不是地方?”

  邵望舒翻旧帐:“他让我写检讨,我都可配合了。我让他写的检讨,这都几个月了,我一个字都没见着呢。”

  平秋锦冷笑,“让我知道你欺负他,我打断你腿。”

  邵望舒委屈炸了,吼道:“娘!你看我爹!”

  邵玉笑着摇扇子,“那孩子人老实,你少造点孽吧。跟他好好过日子,听着没?”

  救命,他亲爹娘管给自己下失忆蛊的人叫老实。

  平秋锦看了看天色,挥手:“走吧走吧,你也该醒了,见到谦谦记得告诉他,他在我灵前跪一晚求的事,我允了。”

  邵望舒正想问他爹「什么灵前跪一晚」,就稀里糊涂被他爹推出了梦境,醒了。

  邵望舒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一抹,摸到了满手冰凉的泪。

  邵望舒起床换了喜服,去他爹娘灵前磕了个头。

  婚礼算不上简约也算不上豪华,邵望舒想要简单的,秦嘉谦想要大办,两人折中后各退一步,自己编了流程。

  秦嘉谦骑着高头大马穿过热闹的街道,带着仪仗队来到平府,秦嘉谦从马上下来,邵望舒坐在大厅里等他。

  两人十指相扣,牵着手走出来,门外都是等着参拜的百姓。

  秦嘉谦握紧邵望舒的手,举起来。

  街道上的百姓山呼海啸,七嘴八舌各自说着自己的祝福词。

  “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声音一重又一重。

  秦嘉谦和邵望舒互相看着彼此。

  缅邈岁月,

  缱绻平生。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完结啦,这本是邵望舒视角的故事,秦嘉谦视角会放在番外,那些他不想让邵望舒知道的事,关于他的心动,关于失忆蛊,关于他怎么分辨出邵望舒的谎言与真话,关于灵前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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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正文完结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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