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乱世无情(2/3)

　此外，孙策又迁妹夫弘咨为山阴县令，又改任顾雍为曲阿县长。

　弘咨本为曲阿长，但孙策知自己不会久驻会稽山阴，总得安插自己人在此任要职，便让妹夫来为他坐镇山阴。

　至于另一个妹夫李术勇武善战，自当携于身侧征战出入。

　-----

　步练师醒来时，孙权已在旁照料，看她脸色青白，心疼极了：“别害怕，有我在……”

　步练师顿时又湿了眼眶，愤怒地质问道：“为什么要杀城楼上的人？为什么要屠周家满门！”

　“他们阻止大兄入城。”

　“为什么一定要入城？”

　“为还会稽百姓一个太平之世。”孙权认真且耐心地解释，如此乱世，不生则死，不战则亡，只是练师而今并不能理解。

　步练师泣不成声：“不，会稽百姓不欢迎他。”

　孙权顿了顿，凝眸反问道：“你如何知是百姓不欢迎，而不是士族不欢迎？”

　步练师猛地一惊，抬眸注视孙权。

　孙权轻呵一声，喟然叹道：“会稽士族不比吴郡士族，吴郡士族苦许贡、严白虎久矣，倒不反对大兄攻入，可会稽太守王朗却和这些士族倒是关系紧密。如今汉室衰落，群雄割据，或蚕食百姓、或勾心斗角，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哪管天下百姓之事。”

　步练师沉默垂首，久久沉思不语。

　孙策来探望练师，从窗外看见她迷糊又困惑，不免驻足叹息。步练师感到窗外有身影移动，瞥了一眼，恰和孙策目光对视，心中五味陈杂。

　孙策推门进来，夸赞道：“练师为我出谋划策，实应奖赏。赐布绸一百匹，米二百石。”

　“不必赏我，我本是戴罪之人。”步练师冷声回道，孙策对她论功封赏，反而让她感到背负罪恶。

　不受恩禄？孙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此真奇女子也。

　步练师无助地把头撇过去，不想看到孙策，沉声道：“是你……屠尽周家满门！”

　昨日黄昏经过周府门前，那瓷器破碎声、刀剑嘶鸣声、男女哀嚎声、幼孩哭救声，和着冲天的血腥味，令她恐惧又难受。她想上前阻止，却被陈武于远处拦下，毫无解救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无辜之人被残忍戮杀。

　孙策倒是很淡定，反问道：“可知我为何杀他们？”

　练师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怨怒，咬牙切齿道：“我只知道那些幼孩妇女多么无辜！”她愈发情绪激动，取下发髻上的蝴蝶钗刺向孙策，却又在靠近他时停下……

　她不敢杀人。

　孙策淡定地从她手中取走发钗，一字一句地沉声道：“若这会稽周氏，与你父亲有血海深仇，你说，我该不该杀？”

　步练师诧道：“和、和我父亲？”

　“如何？”孙策转身背手，眼眶悄然润红。

　步练师轻声啜泣，犹豫许久，方开口道：“可……即便有深仇，也不该滥杀无辜。”

　“说得轻巧，他们既生于家族，就当承受一损俱损的代价。”孙策冷静至极，通红的眼底早已被恨意侵染：“若你父亲曾攻城略地，可袁绍派这周氏兄弟轻易窃走他的一切努力，逼得他四处转战，终重伤战死……”

　孙策攥紧掌心，颤声道：“可还怨我屠周氏？”

　“大兄？”孙权登时站直身子，快步走到孙策跟前，凝重地迟疑道：“这是？”

　“我……”步练师一时纠结难断。涉及自己的亲人，她终究动摇了。

　孙策回眸瞧她不再那么愤怒，苦笑一声道：“可这真正和周氏有怨者，是我孙氏。”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