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00

　　春寒料峭，谢九在督公过了段混吃等死的日子终到了返程之期，宋予衡膝上盖着羊绒毯子掩口打了个哈欠：“我瞧着你都乐不思蜀了？”

　　谢九嚼着五香牛肉干苦恼道：“我是真不想回去，过惯了神仙般的日子谁愿再回去受罪呢？”

　　宋予衡道：“督公府养个闲人倒无妨，但南诏可舍得九将军？”

　　雁回端着藕粉桂花糕撩开虾须软帘，自从他得知谢九就是九将军，天天往督公府跑，毕竟亲眼见到自己所书话本中的主人公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很难不想去了解其人与话本虚构的契合度。

　　谢九未等点心上桌就上手拿了两块：“他们当然不舍得丰神俊朗的本将军我，所以文武百官为我强定了门亲事试图把我按在京都述职。”

　　南诏几十年内乱，藩王割据，战事不断，五年前谢九辅佐齐谌收复五十六州登基称帝。

　　谢九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用兵奇诡，心狠手辣，手握南诏大半兵权，温润平和的齐谌或许有治国之才，但镇不住内乱始平的南诏，他需要谢九稳固政权，故谢九是不可能恢复女儿身出嫁的。

　　宋予衡猜测：“齐谌？”

　　谢九反驳：“怎么可能？！”

　　雁回好奇：“那是何人？”

　　“安阳郡主。”

　　雁回失手打翻手边茶盏，激动道：“是北晋安阳郡主？你要娶北晋安阳郡主！”

　　“不然呢？”谢九颓丧道，“恭喜你，你写得话本子似乎要成真了，唉，你说你是怎么想到把我俩凑成一对的。”

　　宋予衡意外：“安阳郡主可是位姑娘。”

　　“我当然知道她是位姑娘，难不成两国结秦晋之好北晋还会送个男人嫁过来不成？”谢九翘着二郎腿吹着额前碎发，“我此来西秦一是为了看望然思，而是为了接安阳郡主的姑母舒妃娘娘去南诏。

　　老皇帝不行了，我正好把舒妃娘娘接回将军府颐养天年，这是她答应与我成亲的条件之一。

　　反正婚约已成定局，娶就娶呗。她嫁过来可随意豢养男宠，生了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我断然不会委屈她的。”

　　雁回不乐意：“她是你的夫人，你怎么能张罗着帮她选男人呢？”

　　“嗯？她若是喜欢姑娘我就帮她选几个绝色佳人，这有什么，我不在意这些的，我又不需要她替我们家延续香火。”

　　宋予衡摇头斟茶：“不解风情。”

　　至晚，湘君同宋予衡掷骰子输掉了两个月的月钱，容策回府时桌上的铜钱还未来得及收，宋予衡歪在床榻上重看鬼将军与安阳郡主的话本《步虚声》，手边的糖心莲子、蜜枣核桃差不多见底了。

　　容策端起盘子：“整日吃零嘴，饭都不吃了。”

　　“我有好好吃饭。”宋予衡拉着他的手置放在腰腹间，“不信你摸摸。”

　　容策单手把他抱到床榻上：“别混肴视听，湘君方才说你晚膳只喝了半碗粥，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

　　宋予衡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仰头轻咬了下容策的下巴：“想吃你。”

　　容策被他勾的火起，俯身与他唇齿相接，左边床幔垂落，容策把他压在床上厮磨了会，哑声道：“你药还未喝，我去端药。”

　　宋予衡不撒手：“少一顿不打紧。”

　　容策道：“不可以。”

　　他起身沓着软底布鞋走到长廊下接过侍女煎好的汤药，宋予衡没骨头似的靠着软枕挑拣盘中糖多的糖心莲子：“你知道谢先生要娶安阳郡主吗？”

　　“嗯。”容策按住他的手，“喝完药再吃。”

　　宋予衡无法，只得在容策注视下把药喝的一滴不剩，容策绞了热帕子递过去：“老师自感亏欠于安阳郡主，这辈子会倾其所有对她好，能嫁给老师未尝不是件好事。”

　　宋予衡擦完脸，散开头发问：“你还从未对我说过谢九为何愿意收你为徒？”

　　“她遭人暗算躲进长陵王府，我照顾她月余直至她能行动如常，临走时她说她会报答我的，后来她就成了我老师。”

　　“她的眼光和我一样好。”宋予衡掩口打了个哈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商议春闱事宜。”

　　宋予衡懒懒道：“以前总想着重新参加科考了结少时夙愿，真有机会了反而没了那么大执念，我真应该多学学谢先生的随遇而安。”

　　容策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想负责春闱？”

　　宋予衡：“我身体修养的差不多了，闲的骨头疼。”

　　容策无奈：“量力而行，不可过于劳累。”

　　宋予衡眉开眼笑：“谨遵太子殿下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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