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62
她大大方方张开双臂,对沈曼语笑道:“马上就要分开了,就不说来个离别吻,请问沈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拥有一个正式的拥抱呢?”
沈曼语的脸腾一下涨红了,瑰丽的嫣红恰如夕阳西下时,天际绚烂的云雾缭绕,是极致的妖艳灿烂。娇艳欲滴的玫瑰颤巍巍张开花瓣,露出自己最娇羞的内心。
这谁能忍得住啊。
花宴秋眸子落在她的身上,紧紧盯着她的一颦一笑,舍不得移开分毫。她用哄小孩儿入睡般的口吻,轻声诱哄道:“曼曼,过来。”
沈曼语其实已经开始怂了,刚才情急之下脑子一抽,完全忘了自己平常讨厌肢体接触这回事儿,这会儿理智回笼,她本就浑身僵硬,羞愤欲死。
花宴秋再这么一说,她哪还敢真顺着她的心意过去啊。
她磨磨蹭蹭摸着面前桌子上的纸巾盒,没看花宴秋的动作,底气不足道:“凭什么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多没面子啊?”
花宴秋受了她不轻不重的一怼,面上神色依旧坦然自若,没有半分恼意,她仍旧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动作,含笑道:“怎么,难道你不敢吗?”
花宴秋不是个纯粹的大善人,她有自己的心机计谋。既然知道沈曼语受不得激的性子,又怎会不利用这个现成的缺点?
她说的十分轻柔缓慢,几个字辗转从唇齿间溢出,温柔地像是在情人耳边吐出的告白。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显得话中的挑衅意味更加浓重。
果不其然,她话音落下,沈曼语瞬间炸毛,“唰”得一下抬起脑袋。
她怒视花宴秋,眸子里几乎要迸出火来。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我、我绝不会上你的当!”
花宴秋轻描淡写道:“所以你是真的认怂了?”
沈曼语怂是一回事儿,被花宴秋指出来自己怂又是另外一回事。就跟那句话一样,女人可以不行,但不能被别人说自己不行。
她沉着脸想了片刻,觉得不能让花宴秋再这样得意下去,老虎不发威,她还当她是条病猫呢!
花宴秋的双臂完全打开,张开的幅度很大。沈曼语从椅子上站起来,快走一步,借助前冲之势,一头撞进她怀里。
花宴秋被这庞大的力道撞得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勉强合上手臂,搂住怀里不听话的沈曼语,努力稳住自己身形。
她眉心重重一跳,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倒不是因为这个拥抱的美妙滋味。
这种时候,谁那么心大,还能感受到这些啊——完全是被沈曼语这个小混蛋给气的。
沈曼语也不想想,她自己将重量全部施加在她的身上,万一她没能掌握住平衡,直挺挺倒下去,沈曼语这小混账能落得什么好吗?
虽然如此,总归她是垫背的那个,就算她真被沈曼语推倒在地。有她在底下垫着,沈曼语也吃亏不到哪去。
这个狗东西,真是将一切都算得明明白白的。
况且,沈曼语的身高比她稍矮半头,她勾着头,铁头功直直撞上花宴秋脖颈下方,那两块高原之间的平坦地界。
她被撞得一口岔气险些闷进肺里,艰难缓了片刻,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没等她这口闷气慢慢吐出,沈曼语就已经报复般的,用自己的胳膊紧紧箍住她的脖颈。
多重打击混合叠加,花宴秋猝不及防,手臂还没完全合上,被她这个小心眼的报复整的呼吸猛然一窒,差点没直接咳出声来。
这口闷气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彻底吐不出来了。
到了这时,花宴秋再也忍耐不住,将这颗不听话的脑袋用力按在自己的侧颈上。
她一手按着沈曼语的后脑,另一只手将她的身体圈住,将怀里不安分扭动的身体彻底禁锢。
她总算制住沈曼语,见沈曼语还想反抗,她两手都有事情要做,实在腾不出其他东西来阻拦她......总不能用自己的腿缠住她吧!那多不体面。
花宴秋低喝道:“沈曼语!你个小混蛋,你给我......”
话还没说完,沈曼语抗拒的动作猛然一停,她抬起脑袋望着花宴秋,满眼受伤,泫然欲泣。
她开口截断花宴秋后面的话,率先抢占道德制高点,指控道:“花花,你居然凶我!你果然不爱我了!”
花宴秋:???
瞧瞧这幽怨又理直气壮的语气,活脱脱一个跟对象无理取闹的小作精啊!
戏瘾又上来了这不是?嘿,就是玩儿~
花宴秋硬生生被她给气笑了。她觉得自己未来如果真的跟沈曼语在一起的话,她将来极有可能被这家伙气出乳腺结节。
沈曼语戏精附体,紧跟着又怒气冲冲道:“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从前对我说下的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那些花前月下的耳鬓厮磨、缠绵悱恻,都不过是你对我的逢场作戏吗?”
她凄厉的嗓音就在花宴秋耳旁震荡,在她天灵盖上反复盘旋,几乎要吼破她的耳膜。
什么旖旎暧昧的氛围,都像枝头被这道吼声惊飞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一场好端端的生离死别,不知怎么的,被硬拗成一出荒诞的滑稽戏。
花宴秋满脸麻木,僵硬搂着沈曼语的肩膀,听她凄凄惨惨戚戚,哀怨叹道:“花花,你明明对我说过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啊!”
花宴秋试图冷静。
花宴秋额角青筋暴起。
花宴秋第一次冷静失败。
她强忍着将搂着沈曼语肩膀的手,移到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的冲动。
这种堪称家暴的做法属实是违法犯/罪行为,脑海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挽回了她在犯/罪边缘摇摇欲坠的危险念头。
花宴秋狠狠咬牙,默念了无数遍心平气和,沈曼语眸中含泪,一眨不眨跟她对视,两人怪异僵持了半天。
只要沈曼语不开口说话火上浇油,花宴秋这次便能成功冷静下来。
沈曼语会如她的心意吗?当然不!
沈·皮皮虾·曼这么坏心眼的女人,怎么可能乐意如她所愿,息事宁人?
她不但要火上浇油,还偏要给花宴秋刚点燃的小火苗上,哐当添上几大捆柴火。
她就是恶劣,就是想欣赏,花宴秋这种清冷出尘沉稳理智的高岭之花,理智的那根弦咯嘣一声被自己搞断。
于无可奈何的抓狂中,做出与她人设完全相反的举动。
她正要再度开口,花宴秋多少猜到一点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沈曼语刚刚启唇,情况危在旦夕,她想也没想,猛然抬手捂住她的红唇。
沈曼语红唇张开,口中的话还没有冲破声带的阻碍,被花宴秋这样一挡,温热的吐息尽数扑洒在她的掌心。
掌心可以说是整个手掌最敏感的部位,温热的气息冲到肌肤组成的坚实墙壁,柔和四散开去,带起一股小小的电流。电流仿佛有什么魔力,瞬间刺穿花宴秋的四肢百骸。
花宴秋的眸光晃了晃,手指本能蜷缩起来。高涨的怒意霎时间仿佛被戳破了的气球,“倏”地漏光了气。
“你、你别以为这样,”她嗓音有点喑哑,耳尖出现一抹滚烫的红润。花宴秋不自然道:“......我就会消气。”
怒意确实被这个岔子彻底搅散,可另一股更加炽烈的情感在心口横冲直撞,令花宴秋无所适从。
她手掌还捂在沈曼语唇上,捂的很紧,严严实实封死了她的唇齿。沈曼语摇晃了半天脑袋,也没能挣开她的禁锢。
一双眼睛被怒火彻底点燃,她的眸子亮得可怕。急急呜呜了好几声,花宴秋这才恍惚反应过来,忙不迭放下了手掌。
花宴秋甫一放下,沈曼语喘了口气,立刻高声质问道:“你想捂死我吗?你想谋杀亲妻,然后和你的新小情人甜甜蜜蜜浪迹天涯潇洒快活吗?”
花宴秋:......救命。
她忍不住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感觉整个脑袋都在隐隐作痛。脑海里所有与暧昧有关的想法,被沈曼语接二连三的作怪打的烟消云散,这下子是真的佛了。
她神情复杂至极,艰难开口道:“沈小狗,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故意的,对吧?”
沈曼语茫然看了她一眼,学着天狗精灵冷漠无情的机械音,惟妙惟肖模仿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花宴秋:......
你这样,比直接承认,更让人觉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花宴秋再次尝试冷静。
花宴秋第二次冷静失败。
“假期快乐,再见。”她扭头就走。
没等她迈步,沈曼语赶紧“哎”了一声,用力抓住她手腕,随即快步向前,狠狠地、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的手臂搂着花宴秋脖颈,整张脸完全埋她颈窝里,花宴秋怔了怔,本能回抱住她的腰肢。
之前没有闲心关注这些,这会儿她才感觉到,沈曼语腰间没有赘肉,但接触上去的手感,真的比世间一切东西都要柔软。
花宴秋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又自己否决了这个评价。
不对,还是有的......
至少,虽然沈曼语浑身上下,只有那张嘴是硬的,就连她平时出口的话,都带着硬邦邦不肯服输的含义。
可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同样是嘴里的器官,帮助她说出如此强硬的话的舌,才是花宴秋此生遇到过的,最柔软的事物。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也双更(不出意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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