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张 路上风波33(1 / 2)

这几天除了米饭,菜肴都是吃鱼虾菱藕这些水中之物,朱晏清倒也没有吃厌。到了岳阳,展昭见一路顺利,当与她去岳阳楼看一看,便问道,“去不去岳阳楼?”

朱晏清笑道,“好啊——过去得半天吧?”

“去一趟吧,回来未必还走这里。”

“好。”

两人便过去了,到楼上见湖面波光浩渺,与船上所见又有不同,真是名不虚传。又阵阵凉风吹来,令人襟怀畅爽。朱晏清走走看看,笑道,“这就是滕子京刚修的?”随口背道,“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这里。”

展昭便打听了一下,果然说知州是姓腾,新又重修了此楼。朱晏清笑嘻嘻地道,“我应该先把《岳阳楼记》写出来放在这,然后等范仲淹写了大家一看,都说他是抄的,哈哈——”

展昭摇头而笑,问道,“前面的鄂州,这里这个岳阳,还有下面的潭州,都是繁华都市,鄂州已经过去了,这里的岳阳和潭州,我们去哪个里面转转去?”

“还转吗?不赶紧赶路?”

“也就待一天,我是想再换点银两,也歇一下。”

“哦,那就……这是岳阳,潭州是哪?”她思索着道,“是不是长沙……那就长沙吧。”

展昭点头道,“好。那我们还坐船过去?”

“好。”

坐船到了潭州水驿,展昭叫辆马车去了城里面,见果然甚是繁华,较东京汴梁差得也不多。两人先去吃了点东西,展昭又打听去了近处一家质铺。两人进去,见里面有个二十多岁的伙计。展昭拿出一枚水钻问了朱晏清,她说是稀土锆石钻。他手指拈着给伙计看了看道,“二十两零两贯卖断。”

伙计看了看道,“五贯。”

展昭笑笑,收起便走。

伙计又道,“给你八贯,再多不能了。”

展昭并不回头,正要挑帘出去,伙计又道,“且等一下。”去叫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管事来,低声说了几句。管事便向展昭道,“请再赏下看看。”

展昭便拿给他看了。管事看了,又看看他,沉吟道,“倒是不常见到,给你十二贯。”

展昭微笑道,“三十两零三贯。”

管事变了脸色,道,“莫不是来闹事?”

展昭笑道,“白给的价钱了,还与我压得这么低,实在欺人太甚。”

“依你说,该什么价?”

展昭道,“你要能拿得出这么一颗,我出三百贯。”

管事冷笑道,“三百贯你拿得出?”

展昭笑道,“我拿不出,你也拿不出。”一边拿一串珍珠在手里晃了晃又收了。这一串是混色五彩,珠子颇大,也极圆润光亮,他特意收着,或者什么时候可以拿来唬人,倒不是打算卖的。此时拿出来果然好用,那管事看得一愣,定了定神,想了想,点头道,“依你说的,二十两零两贯。”

“三十两零三贯,这个价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也知道这个是不常见的,要错过了,再过几年都未必能再碰到。你要不收,我去别处银楼问去。”又拿颗边上略碰损了的给管事看了一下,道,“那颗是好的,没点瑕疵。就这颗残的,我要这个价,也不为过。”

管事看了看这颗微残的,问道,“那这个什么价钱?”

展昭道,“这个回头自己找人镶,遮一下边沿,也看不出来,不贱卖。”这颗是朱晏清不小心掉在地上摔了一下,边上缺损了一点。她有好几次把这东西掉在地上,也不是就都会摔坏,往往捡起来看还是完好无损。残的他们倒没几颗,这颗他也没想卖,不过是拿出来说说。

管事看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钻,想了想,向伙计点点头。

伙计便去称了三十两白银。展昭看了看成色无误,便取褡裢装了收起来。伙计又拿来三贯钱,他接过道,“给个布袋。”

伙计取布袋帮他装了,他拿过道了谢,同朱晏清出来。

朱晏清犹自吃惊发呆,展昭笑道,“怎么样,这钱来得容易吧?够我们到广州了,到那里再去换一点。”

“他还真买?我觉得给五贯就不少了。”

“他自然有地方出手,赚的还肯定少不了。这么好的货,他该问我还有多少,有多少他要多少才是,这个管事太小心小气,不是做大买卖的料。”又道,“我就是懒得多去问几个地方,不然价钱还高得多呢——你想要买什么吗?我们去转转。”

朱晏清想了想,摇摇头。

“那在这里歇一天吧。我们走得不算慢了,这走了还不到二十天,再有二十来天也就到了。”

“嗯。这里挺热的了,我看白天那种子也不会怕冷了,就晚上有时候凉一点。我想先给点水让它先发芽吧。”

“那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

她又有些犹豫,道,“我再回去看看手机上,看看怎么说的。”

“好——先找家店把钱放下吧。”

“哈哈,看你有好多钱。”朱晏清看他拎着沉甸甸的布袋,便笑道。

“有点多了,也太沉了,赶紧花一点——要不去吃点好吃的?”

“不是刚吃过了?”

“那想想晚上去哪吃。”

“那晚上吃个鸡腿?”朱晏清笑道。

“吃鸡腿什么时候能把这些钱吃完?”展昭笑道,“再想想。”

“那……猪蹄?”朱晏清笑道,“我懒得想了,你自己想吧,也帮我想一想。”

“那先找个客店吧,我想躺着想。”

朱晏清不由莞尔。“好。”

后面几天却下起雨来,朱晏清也说有点不舒服,要歇两天,便在这里停了两天。后面雨还是不时地下,好几天不见晴天。中间停一会不下了,过阵子又下起来,好在下得不大,坐船倒也不妨。要是骑马,路上怕已是泥泞难走了。朱晏清倒还颇爱在船上看江上水雾蒙蒙,微微含笑一看就是半天。江面有时空荡荡地,有时见有别的船,船上和岸上的人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行船或来去。过几天终于放晴了一下,可没两天又雨又来了,又是一连几天,雨时大时小,有时傍晚雨小了些,到晚上又哗哗地下起来。江南到这时候就是这样,真不知天上哪来这么多水倒下来。

这天醒来,总算没有听到雨声。问了船家,说是已到了衡阳,朱晏清拿地图看着说湘江在这里往西了,能到永州。又说那柳宗元就去过里,写过永州八记还是十记的,说他还叫柳柳州,原来柳州这么靠西,比桂林还要往西。不过他们打算先往南到广州,再走海边到雷州,就不去那边了。又走耒水到了郴州,在船上也实在待得腻了,便骑马走了几天,不想在船上倒还没什么事,刚走了几天路,还真又遇上几个山匪。

这天歇息时他沿着旁边一道溪水走了走,不远处有个小潭,里面的鱼个头还不小,有半尺来长。他想带的鱼镖也没用几次,便回去拿出来射了两条。朱晏清还有些不满,说吃前两天路上买的干粮就够了,怪他不该把好好的鱼给抓来吃。

展昭便不理她,自己洗净烧了。分给她吃时,她也不责怪了,还说味道还不错。

正吃着,忽然出来几人,看着他们,为首的喝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喧闹?吓跑了我们的山鸡。”

这几人衣衫甚为破旧,也都只拿根棍子。只为首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片刀,挥起来对着他们恐吓。

展昭见朱晏清吓得脸都白了,便拍拍她肩背安抚道,“别担心,没事,有我呢——我去跟他们说说。”

她还是惊慌不已,又低声嘱咐道,“你……小心点,他们有刀……他们要是是坏人,我们就赶紧跑,东西不要了也行。”

“好。”展昭答应了,起身去那几人前面道,“我二人行路,肚子饥了,在这里吃点东西,不想扰了各位,还请几位宽洪大量,放过我们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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