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请命赴死17（2 / 2）
陈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喝道：“干嘛？！黑沙秘境这么危险，你小子倒是命大啊！下次还敢不敢乱来了？！”
说着，他又抬起脚，作势欲踢。
罗兀天宇见状，连忙抱头鼠窜，边跑边喊道：“阿修哥，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
“富贵险中求嘛！阿修哥。”
“你再油嘴滑舌小心我揍你啊！……好好练武，以后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阿修哥，我想练剑！你能教教我吗？你刀耍得这么好，一定也会耍剑吧？！”
“别跟我提剑，一提这事我就来气！……我也只会教你这些功夫了！”
罗兀阿修、罗兀天宇，两位少年亦师亦友，此刻结伴而行，返回罗兀小寨……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几分清冷与肃杀。
慕容新峰站在碧波轩的船头，一袭锦衣随风飘扬。
碧波轩一日千里，如今他们身后已经看不见罗兀寨东边那座大山的具体轮廓。
中原太大，四位中原人自不同地方而来，在前方不远处的清水郡会合，一路行至罗兀寨东边大山。
如今又在东边大山分道扬镳：白迟书一路向北，重返白虹剑宗；曦月向东重返龙夏皇城；而他们二人则是向南，回江南！
慕容新峰此刻正站在船头，双手负后，目光远眺，面色阴沉得可怕。
船尾的佝偻老人默默站立，一言不发。
慕容新峰眉头紧锁，终于是忍不住大声质问道：“袁老，您刚刚为什么要拦这我？！那个罗兀寨的小子把我们害得这么惨，难道就这样算了？！我慕容新峰可丢不起这个脸！”
佝偻老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浑浊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少爷是因为那个叫陈修的小子跟曦月殿下这一路走得太亲近，吃醋了？！”
袁姓老人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调侃道。
慕容新峰闻言，面色顿时一僵，随即涨得通红。
“袁老，您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吃那个山野村夫的醋？！曦月何等身份，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小子？！我只是……只是不甘心而已！”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芒。
老人闻言微微一笑，浑浊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洞悉世事的智慧。
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少爷，老奴也是年轻过的，少年年少的懵懂心事，我都懂！您对曦月殿下的心意，早已不是秘密。”
他顿了顿，目光远眺。
“况且少爷一路走来，可都是把喜欢写在脸上了！不然又怎会答应曦月殿下这么荒诞的要求，来西北地域这个敏感的地方呢？”
慕容新峰被老人说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袁老，那小子想要把我们都给害死，这已经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他若是真的与曦月殿下关系匪浅，日后我们慕容家在龙夏王朝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还有，袁老，您能别一句一个‘老奴’吗？！您好歹也是内堂十老之一，在我面前不必这么拘谨。”
老人闻言，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点了点头，道：“少爷说的是，是老奴失言了。不过呢……少爷喜欢曦月殿下，这是无法否认的事，不是吗？哈哈哈～”
慕容新峰闻言，顿时脸色一沉，“我说袁恭，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敢在我面前放肆？！别忘了……你的身份！”
袁恭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恢复先前的卑微姿态：“是，少爷，是老奴逾越了。请少爷息怒……
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新峰少爷嘛！”
慕容新峰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转头看向袁恭，只见后者正一脸戏谑地望着自己，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哎！我说袁老，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慕容新峰忍不住开口问道。
袁恭闻言，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
他缓步走到慕容新峰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少爷，老奴只是想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比如那个陈修小子。”
老人顿了顿，道：“喜欢一个人，往往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少爷与曦月殿下见面不过三次，却是对她一见钟情。可是这些年来，您从江南寄往龙夏皇城的书信不下百封，又何时见过曦月殿下回过您一封信？
曦月殿下身份尊贵，即使江南慕容家把握江南水乡一半的经济命脉，可谓富可敌国……但这等身份，也绝非我等可以觊觎的。少爷，您应当放下这份执念，专心武道才是正途。”
“袁老，您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
慕容新峰皱着眉头，看着袁恭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袁恭站在船头，海风轻轻吹拂着他的白发，他微微眯起眼睛，望向远方海天相接的地方。
“哈哈哈……不过是一个将死自人临死前的忠告罢了！少爷，老奴只是希望你能看清现实，不要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泥潭之中。”
慕容新峰一脸困惑，打趣道：“袁老，你可是七境练气士，现在说死是不是有点早了？怎么着也得再活个两三百吧？！”
老人笑了笑，道：“原本是将死之人，但自打进入这青龙角域，老奴已是必死之人……”
他话音未落，突然面色一变，猛地抬头望向远方天际。
片刻之后，老人才缓缓转过头来，竟然突然对着慕容新峰下跪磕头！
“袁老，您这是何意？！”慕容新峰被老人这突如其来的下跪给整晕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老人没有理会慕容新峰的困惑，只是长跪不起，将头埋得很低……
许久，老人才缓缓站起身来。
“少爷，老奴这就回去替您除掉那个中原小子！您不用等我，也不用跟着我！……替老奴谢过家主，这么多年来对我袁恭的照护，我这内堂长老当得，那是每天忐忑不安啊……如今好了！也总算是能为家主办一件实事了！”
“少爷，以后可不要再怎么冲动，意气用事了！”
老人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慕容新峰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老人已经出现在远方天际，正朝着陈修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慕容新峰脸色微变，连忙抬手想要招呼碧波轩调转方向。
但不知为何，这碧波轩似乎根本不受他控制，仍旧保持着先前的速度向前方飞去。
慕容新峰心中焦急，但他只是一个沧溟境，根本无法像袁恭那样长时间御空飞行，无法跟随老人的步伐。
最后，他只能站在船尾，望着袁恭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