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2(1 / 2)

林杳扣扣子的指尖微微顿住,眼睫颤动几下,忽然又觉得脖子上的牙印开始泛疼。

王姐还在外面催她,她应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杳要去的是701包厢,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王姐说那一间的客人看上去很有钱了,因为701 算是会所最豪华的一户包间,一般人都包不起那里。

她垂头,敲了几下门,里面的人好像在聊天,声音很大,她又敲了几下,才有人过来开门。

门刚打开的那一霎,林杳没有抬眼,乖顺地低着头,机械地吐词:“您好,我是会所的服务生,来给您送酒水的。”

她说完,转头捞起推车上的酒瓶,而开门的那个人始终没有说话,直到林杳拿着酒抬头,看见男人的嘴唇动了动:“林……杳?”

她一顿,看见一个剪着熟悉锅盖头的人,他的手还搭在门把上。

王栩文回头看了一眼包厢内坐在沙发上的人,抿着唇把门掩了掩,遮住林杳的身形。

林杳没说话,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王栩文把声音放低:“你在这儿工作?”

她答非所问:“沈郁白在里面?”

王栩文点点头,林杳推着车就走,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王栩文无措地抓了两把头发,叫着:“你进来坐坐也行。”

“不坐了。”林杳没回头,“没时间。”

身后再没有王栩文的声音,林杳快走到转角了,才听见另一道声音:“不是来送酒的?还有什么别的事忙。”

林杳停了步子,走廊里暖光灯的灯光投射在地面的软毯上,那道声音清冽,不带丝毫情绪,寡然得像山野的雾,淌过清润的草叶。

沈郁白抱臂靠在门边,扬了扬眼,一双狐狸眼上挑,暖色的光映进他漆黑的眼。

青年像是刚从赛车场里出来,连衣服都没换,黑白相间的底色,胸口两侧缀着拉链条,链头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了几下。

王栩文看看他又看看林杳,踱到沈郁白旁边小声说:“你先进去吧,你俩这关系有点尴尬。”

沈郁白斜眼看了他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轻微抿住,浑不在意地继续冲林杳说:“把酒送进来吧。”

林杳根本不听他的,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车轮轧过地毯,拐过转角的时候,沈郁白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印记,他几不可闻地眯了眼,身子往旁边靠了靠,脑袋轻抵在门框上。

王栩文哑然几秒,小声说:“她脾气还是这么犟。”

“怎么?”沈郁白的视线还落在远处,意味不明地咬着字,“后悔当时没追到?”

这件破事儿也值得他记这么久。

王栩文缩了缩脑袋,扯了他一把,“行了,人家根本不想跟你见面,咱们继续办庆功宴吧。”

包厢里都是一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沈郁白在门口靠了一会儿,最后拉上门进去了。

此后他就显得兴致不太高,青年把脖子抵在沙发靠上,指尖微动,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枚彩色糖纸,送到嘴边用淡色的唇抿住,齿间衔住糖纸边缘。

沈郁白的眼皮微微下落,鸦色的睫遮覆住漆色的瞳孔,房间里的音乐声很大,头顶还有不断晃动的灯球,五颜六色的光缠绕在沈郁白指尖。

时间过了太久,已经闻不出来这枚糖纸以前包住的是什么口味的糖了。

他眨了几下眼,神情恹恹地把糖纸扯出来,塞回口袋里。

有人问着:“酒还没送过来吗?要不然打个电话问问?”

王栩文慌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沈郁白,见后者的情绪毫无波澜,就撒了个谎:“刚刚送了一次,我让她去换一瓶了,再等等吧。”

林杳是不会再给他们送酒去了,她把推车推回去以后,王姐追着她问了很久,林杳的兴致不太高,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咳嗽,说淋雨感冒了。

因为下了很久的雨,会所里的客人本来就少,也没有需要林杳的地方了,王姐干脆就让她回家歇歇。

林杳换回了冲锋衣,启唇死死咬住拉链头,走到会所门口的时候,她看见门框上挂了个晴天娃娃。

风太大了,地面的落叶囫囵滚了几个圈,晴天娃娃在风中左摇右摆,林杳侧眸久久注视着,耳边的雨声经久不停,大雨冲刷着这个世界,仿佛要让他们漂流回到几年以前,回到见面对视的第一眼。

她仰头看了看天。

阴霾一片。

林杳开学的第二个月,迎来了这个季节的第一场雨,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说她的贫困生申请批下来了,一年能领一千五百块。

她顶开圆珠笔的笔盖,抿着唇假装腼腆地笑了下,说“好”,林杳知道老师都喜欢这样安静乖巧的好学生。

她趴在桌子边上填表格,班主任捞起自己泡了毛尖的茶杯,嘬了一口,又问:“林杳,你奶奶身体怎么样啊?”

她眼也不抬,应了声:“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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