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故人19(1 / 2)
季宅,本只是一个四合院。在巩清重金的猛砸下直接将面积翻上十几倍,足有数十公顷。
走到巩府中央,巩清再一次停下来,缓缓转身,抹掉嘴上的鲜血,看着季文龙,严肃地问:“你是谁?”
“你有资格问吗?”季文龙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漠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这是我府,你的人又没进来,我为什么没有资格?”院落各处冒出来数十名家丁,个个手持枪械,把季文龙围在中间。
一员白袍银盔的小将和一位淡灰儒衫的谋士出现在了巩清身后。
“就凭这吗?”季文龙把手背到身后。
“就凭这,够吗?”巩清狂笑,兴奋中,又掺杂着狠辣。
“不够。”季文龙从衣衫后面抽出一把带匕首的铁棍。两下一扯,把铁棍拉长,卡扣严丝合缝地闭合。转眼间,短棍已变为长枪。
自从上次遇刺,季文龙就深刻的意识到了长枪的不便-无法随身携带。
于是手臂左腿的伤基本愈合之后,季文龙便找巧匠打造了这杆便携枪。
七尺的长枪可以压到四尺长,把枪刃包上,装在衣衫后面正合适。
工匠以为季文龙是王爷,特地用上了红色赤铁杆,还用金丝镶了个四爪金龙。龙嘴处,一支银白利刃脱口而出。整把枪威风凛凛,气势骇人,犹如一只盖世真龙握在手里,让人望而生畏。
白袍小将也夺下一旁木架上的黑银长枪,冲巩清喊一声:“叔父,交给我。”说罢,朝季文龙飙去。
叔父二字,让季文龙心中怒火更甚。烈火,仿佛从赤杆烧到刀尖,直对着白饱小将。
白袍小将不甘示弱,一跃而起,如一条银龙般向季文龙俯冲而去。
就在两只真龙将要对撞时,季文龙突然调头,冲进了身后的家丁群中。
一把长枪左右翻飞,一个个血肉之躯被绞碎。几个呼息间,二十余名家丁断命。
白袍小将一枪扎进地里,好不容易拔出来,眼前的一幕令他痛心疾首。将来投军,这五十多名家丁可是他的投名状,一下子被杀掉一半,他怎能不急。
稚嫩的脸上,几滴汗珠缓缓滴下,他已顾不得这么,又一次朝季文龙刺去。
季文龙虽恼怒,但功夫未乱。游刃有余的招架着白袍小将。
小将的枪法甚好,无论速度、力量还是招式都是一流。不过实战的经验实在太少。出招完全不会应变。有时甚至季文龙都闪到一边还空刺数下。
如此水平,不说季文龙,只是刘铁,这个训练了几个月身体强健的家伙就能把他耍得团团转。更何况他现在面对的是季文龙。
小将的攻击不是刺中空气,就是劈到石柱上,或是捅伤季文龙身后的家丁。
一盏茶的工功,剩下的大半家丁皆负了伤。非季文龙所为,全为小将误伤。
巩清的狂笑早已停止,此刻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逃走。但,已经晚了。
刘铁已率人冲了进来。
刀剑声,是深宅藏不住的。刘铁等人又不是聋子,听到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巩清等人瞬间被控制住。季文龙抽空一脚把白袍小将踹出。
巩清的脸上不富了之前的清雅,只留下了无限的恐惧。
这一幕完完全全映入季文龙的眼帘,季文龙格外享受。
今天,也要让这群人面禽兽感受一下绝望。
一步步靠近巩清,季文龙扬起右肘,先向左引了引力,之后一肘抡出去。
“嘭。”地一声。巩清被一肘结结实实地轰在脸上。
左颊被打得肉烂,巩清完全说不出话,连押着他的两个甲兵都被冲击力冲退了几步。
紧接着,季文龙踮了一步,借着力把自己悠了起来,右腿在空中荡了一圈后用尽全力扫向巩清。
两个甲兵聪明的选择了松手,不然也得被带飞。
巩清砸在对面的石柱上,身体彻底失去知觉,痛疼却还在体内翻江倒海。
季文龙终究还是看不得已无活命指望的人垂死挣扎。拿起长枪,走到巩清面前。
“我给过你机会。”季文龙冷冷地说了一句,长枪一扫,结束了巩清的生命。
一手拎起巩清的尸体,季文龙将其高高举起。
巩清的血,顺着季文龙的手流下,季文龙竟喝了一口,嘴角皆被染红。
恶念,好似从巩清身上传到季文龙眼中。季文龙狰狞地笑着,如同变了一个人。
就是这种大仇得报的感觉,这就是他季文龙活下去的动力,他还要继续杀下去,让那些曾经恶魔都被变为他手下之鬼。
刘铁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
杀魔者,终成魔啊!刘铁中浮现出这句话。可若是不杀魔······
突然,白袍小将抓准机会,提着银枪飞身而起。一腿踹翻季文龙后把他压在地上,枪尖抵在季文龙脖颈几寸之高处。
直到此时季文龙才发现小将并未被控制。
方才,刘铁等人进来后,小将放弃了进攻季文龙,而是跑到一旁的石柱下藏起来。
刘铁等人毕竟不是老兵或是老府兵,搜找人犯并不在行,时间又短,还真让小将钻了空子。
季文龙把巩清踹到了对面的墙,也正好是小将藏身之处。小将见无人在季文龙左右,这才跳了出来。
“你是谁?”小将踩在季文龙身上,大声吼道。季文龙微微动了动,发现对方力气真的很大,只好放弃。
抱着必死的心态,季文龙应了一声:“我叫季文龙。”心里暗叹一声今天算是完了,好在大仇得报,没有遗撼了。
小将却是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木然。愧疚与恍然之色爬上他的脸。银枪从手中扔到一边。
六个甲兵赶忙上前把小将抓起来押走,手都死死的抓紧小将的甲隙,生怕他再挣脱。
季文龙从地上爬起来,杀疯了的脑子在刚才惊吓下逐渐清醒。
“小子,你是谁呀?为什么不动手?”小将的手下留情让季文龙很疑惑。他知道,小将绝对有把握杀死他。
小将扭过头,眼中竟满泪水:“季大哥,我是巩云。”
季文龙也愣住了,幼时的往事如春雨般渗进他的脑海。
十几年前年前,季东任丽水县令,巩清任丽水县丞。同在一县为官,官职又紧挨着,两家的关系非常好。
季文龙便是那时与巩云玩耍,结交了人生中第一个好友。
巩云人很好,又讲义气,季文龙与他玩得甚好。两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竟想着长大结为异姓兄弟。
直到功林(巩云的父亲,也是巩清的长兄)考中了进士,成了言官。巩清的真实野心暴露了出来。
连夜,他找到府衙里的头和周围几个县的县令,联手告了一状,通过巩林递了上去。
朝庭这才派了兵,抄了季家。
巩清则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县令。虽然是在别的县任职,不过周转几年后又回到了丽水。
季文龙清楚地记得,抄家前一晚。巩清来访,他带着几个纸包,里面装满了黄金,偷偷埋到季宅后院。他就是用这些东西诬告了季东,使得季文龙一家被抄。
那晚,季文龙蹲在后院刨土,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当年,季文龙还以为巩叔叔是看家他家没有仆人过的辛苦,想来救济他们,又怕季东不肯受,偷偷地埋在地里。
年幼的季文龙下定决心,长大以后定要好好报答巩叔叔。
现实却无情地给了他一刀。
巩清,这个笑里藏刀的坏东西,死有余辜。
可巩云哪!
季文龙之前觉得,巩云这家伙知道了不告诉自己,和那群狗东西没有区别,渐渐也就淡忘了他,如今想想,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又有谁会告诉他?
“放了他吧。”季文龙知道,巩云不杀他,说明他已放下仇恨。
刘铁等人放开了巩云,人还在左右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