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一批人马11（2 / 2）
阿扎木的心情不错。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机会登上千夫长的位置。他已与亲军队的人联系好了，只要任务成功就一定可以。
哈扎马通敌的事，就是他在宣传。之后更是步步顺利，就连事先不知道的任务也办得一举两得-两个猎物竟跑到了一起（季文龙和俘民）
正得意间，心腹来报。说那敌细杀回，已杀了五六名弟兄。
阿扎木一惊，回马观望。果见一白袍战将在阵中冲杀。好在将士将其围住，已无大碍。忽然，又一心腹来报。说一个俘民骑马冲了过来。手中拿个瓶子。
阿扎木气笑了。这是什么鬼，哪里来的勇气，要用瓶子砸死我们吗？
驾马走到那战将面前，令左右散开，单独上前。
“我想，你听得懂蒙语。我不绕弯子，你，降了我们，我保你有官作。”
“我行侠天下，不想做官。”季文龙用蒙语道。
“这样，我许你在我大蒙境内永不被抓。”除了本来对季文龙的感谢，阿扎木也想培养一个汉人杀手，帮他日后清除异己。
“你最多一个百夫长，有这么大权力？”季文龙调整状态，想把战斗中耗费的心神收回来。
“我以后是要当千夫长、万夫长的人。你说我有没有？”
季文龙隐约间听出哈扎马好像是他害的，一时怒火中烧。面上仍带笑，手却握紧了枪杆。
“你·.....”阿扎木话未说完，一支银白的长枪早已刺穿了他的喉咙。
四周大乱，此关键时刻，前方又一片惨声传出。
王自明正在向后跑着，猛一回头，一骑士已来到身后。
再做反抗己来不及，王自明摊软在地。
一支羽箭飞来，射穿了骑士的手臂。
骑士落马，身后又一名骑士跃出，砍翻了落地的骑士，停在王自明面前。
王自明的神情一点点恢复，本已空白的脑子慢慢重添色彩。
骑土下马，来到王自明面前。
王自明看了几眼，马上反应了过来。同时，心中又闪过一丝不安和悔意。他想好了，那人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反抗。
“你还有药吗？”章杕心急，问得直白。
“什么？”
“毒药。”看着王自明傻傻的，章杕很想给他一耳光。
“有有有，你要干吗？”王自明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瓶子。
见王自明还有，章杕放了心。先咽了口口水，然后夺过小瓶子跑了出去。
王自明拉住了他。
“你要做什么？”
“毒死他们。”章杕挣开。
“会死的。”王自明又拉住了章杕。
“章杕叹了一声，季哥还在里面，他不怕死，我也不怕。”最后四个字，章杕念得格外有磁性。充满着无奈，和最后一份悲壮。
刚想再挣开，王自明却低吼了一声：“我去。”雄魂与壮魄暗藏其中。
拿过药瓶，跳上马。冰冷萧杀的秋风拂面吹过。
王自明之前觉得，就算逃出去又如何，不过无边无际的逃亡，直到生命结束为止。
如今，他又找到了一种活法。
看看那个乱军中，银枪黑甲的战士。甲器在日光中射出的亮光，好似一颗耀眼的启明星，倒映出一条光明的路。
马蹄狠狠踩在沙土上，溅起沙石与血水。
才奔百丈，血水已溅了王自明满脸。无形中又加一分豪壮。
幼时，喜欢打仗斗欧的王自明发现外村有一武林高手。自知家里无钱让其学武，便每日走上十二里山路走到村外偷艺，晚上又走十二里山路回家。
反正可省半张嘴吃饭，父母也不管。
三年后的一日，已把偷艺当成习惯的王自明突见那高手向他走来，还怕是赶他走。没想到高手却收了他为徒，带他骑了一次马。
那一天，马上奔腾的感觉王自明一辈子也忘不了。
当初他下定决心，日后也要做一大侠，行侠仗义。
他虽没什么天赋，但能吃苦，不怕累。几年后也小有成就。
若一生真能如此该多好。
不知怎的，王自明的凌云壮志被一点点磨掉。
父死母病，弟弟又被富商权贵坑害，领了斩首的木牌。
他自己，非但没有向豪绅们反抗，还和他们一样欺负起比自己弱小的人。
抢东西，杀人，干黑店。能干的坏事都干了。
有些时候，王自明自己都有些怕自己。
直到方才——
他清楚，季文龙二人决不是没有办法才与鞑子交的手。
刚才二人明明先跑了出去。
其中凶险，谁人不知。可他们仍然义无反顾。
王自明心中的最后一丝勇气与善意被击发出来。
这一刻，他如少年时一般纯洁无暇，英勇无畏。
鞑子们见一骑空手而来，齐齐大笑。有几人性急，拔刀冲了上去。
眼看只余几丈，第一瓶毒粉撒出。接着是第二瓶，第三瓶。
风向刚好，鞑子们排排倒下。王自明自己也冲进了毒圈。
季文龙早趁蒙军大乱逃了出来，后方，又见俘民们冲了上去。
这给破败不堪的蒙军来了最后一击。
八千多人，淹都能把人淹死。何况蒙军已不足百人。
人海过后，季文龙下马，走到王自明身边。
人潮虽凶，却无一人碰到王自明。
此时王自明已七窍流血，本惊醒了的醉意又涌上来。合上眼，整个人昏昏沉沉。
未说一句话，睡了过去。
季文龙握住他的手，低吟：“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至少，不想当个坏人。王少侠。”
几行泪水从眼角滚落。
这一觉，格外香甜。
让这八千多俘民一同进攻的，是一个叫刘铁的小子。他一开始就想反抗，可惜实在打不过。
在得到季文龙三人的助功后，成功带人反攻。
俘民也有血性，齐齐跟随。
刘铁走到季文龙跟前，身后跟着百来号俘民。
“壮士，敢问尊姓大名？”刘铁读过书，比旁人文静许多。
“诸位才是壮士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人多罢了。”
“我叫赵铋锋，此地一游侠。”季文龙胡诌。
“原来是赵大哥，哈哈哈哈。”
“壮士可有事？”
“实不相瞒，确有一事。”
“何事？”
“我们这·.....什么都没了。想跟着赵大哥找条活路。”
“我能带你们干吗？”
“我们想跟着赵大哥一起打鞑子。”
“首先，我什么都不是。其次，你确定你们是指多少人吗？”
“大概所有人吧。”刘铁相信，随着近月来跟着蒙军劫杀，大家对鞑子的怨恨肯定不少，再加上这一次的胜利。全员不敢保证，九成把握还是有的。
想起还未回答季文龙第一个问题，刘铁赶快补了一句：“我们不要什么身份，只想打鞑子。”
“那你去问问，有多少人愿意。”
“是。”刘铁跑开。
季文龙本不想答应，可想想他们，若不跟着自己，只有再被抓的命运。
刘铁准备之时，远方又掠来一骑。
章子之跑了过来。
他眼中的那份童真所剩无几，成熟与冰冷之气越来越胜。
一连砍下近百人的脑袋，给人的冲击可不是一点半点。
本来只是背后捅人刀子的章子之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刚开始害怕的很，慢慢地，害怕变成了爽快。章子之，从一个小孩，变成了一个战士。
“子之回来了！下来吧，吃点东西。”季文龙上前把他扶下来。
“季哥哥，我自己来。”此话一出口，威风全无。还是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子之。
一会儿工夫，刘铁就堆了一个高台。他站在高台上大喊，很快统计出了人数。七千三百四十六人。
“接下来去哪里？”刘铁站在季文龙面前。
“有马吗？”这也是季文龙最担心的，若无马，迟早被蒙军追上。
“有几百匹。”马匹大多是鞑子带来的，还有一部分是营中留下的。
“先带百来个人把西边的马都牵来。再挑些会骑马的，跟我去抢马去。”
“你不会要劫他们的营吧？”
“对，他们应该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