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生若只如初见 6(1 / 2)

我们在客栈睡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坐着马车去了桃华山,也就是师祖祖旧友的隐居之所。

我在马车上又睡了一觉,再此清醒时已经到了山脚下。

满山没有桃花,但有梅花,而且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但还有残存的几点嫩粉色,可怜巴巴地在风里执着。樱花倒是开得正好,那满地的花瓣,在枝头的雪白色,让我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在皇宫里看到的朱红色的墙,金色的瓦,纷纷的落樱。

“这里的花开得好看。”年辞卿说,“不如我们赋诗一首?”

师祖祖笑道:“难得你有这心思——钟兄弟恐怕要等急了,我先上去,你们且在山里逛逛。”说罢便沿着一条野径而上。

“这会不会太失礼了?”我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两个小辈未经允许就肆意荒诞显有失教养。

“无所谓,”师祖祖自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们焚山一脉辈分高,你们只管横着走。”

“啊?”

我和年辞卿在师祖祖走远后面面相觑。他问我:“怎么横着走,要不我们爬爬树?跟我走吧!”

“不是说要裁冰剪雪吟诗作赋么?”

“啊?我说说而已,我又没学过这个。”年辞卿笑笑,“我不会吟诗作赋,但我会种树。要不我带一棵回家?徒儿妹妹,你要哪棵?”

我跟在他后面走,看着路边可怜的树,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无奈道:“哥,要不我们各玩各的吧……”

“你不在我玩什么?”

“我在你又能玩什么?”

“我可以和你吵嘴,你吃瘪我高兴?”

“不是你——”算了,他有没有病他自己还不知道么?我气得跺脚,一脚踹飞一块石头,跟他一一列举,“你可以赏花观景、吟诗作赋,折下你喜欢的花去送给你想送的人——”

“师父不喜欢花喜欢竹子。”

“别打断我——总之,你闲着没事干就去山里跑跑,找几个菌子什么的,你可怜的小徒弟要自己玩一会儿成吗?”

年辞卿一拍手,恍然大悟:“哦,你嫌我碍眼。”

我微笑。

“哎呀,这种事以后直说,不要唧唧歪歪扭扭捏捏的。”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那我们太阳落山之前去山顶汇——”

我们都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年辞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我在原地不动,自己悄悄挪过去。

我蹑手蹑脚跟着他。

此时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深处,花少了些许,浓密的叶与稀稀落落攀爬的紫藤几乎遮盖了天空。但奇怪的是那里有一个林窗。我顺着林窗看去,山的再上面似乎有一个亭子。

那是一片灌木丛,流血的灌木丛。

我惊恐地后退一步,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早知道还是把草席偷来的。

年辞卿小心翼翼上前查看,果真见灌木后有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胸前还有一个血窟窿,离心脏只差一点点。

年辞卿二话不说就要把脉,可我不知怎么,总觉得这人面相不好,于是拉了拉年辞卿的袖子:“哥,要不直接埋了吧。”

“元元,不要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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