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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裴汀不知道裴曜是油菜花精,那他也没透露出什么,只需要等到裴曜这朵油菜花精醒了自行跟裴家人找个理由解释便可。

裴曜看着眼前的狂哥一脸意味深长,微微眯起了眼,以为眼前人是在暗示自己知道裴曜是同性恋。半晌后,他才冷笑道:“我知道我弟是,但又怎么样?”

他弟裴曜是同性恋不错,但这跟他弟被喂农药有什么关系?

反同运动都没带这样搞的!

黄胜一听裴汀知道,松了一口气,又试探道:“那您是不是……”

他想问裴汀是不是油菜花精,裴汀冷哼一声道:“我不是。”

黄胜背脊挺直了一些,语重心长道:“那您既然知道您弟弟是,您又何苦为难我侄子呢?”

“我侄子跟您弟弟一样,如今因为刚出山不久,知晓的事情不多,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他可是跟裴总您弟弟一样的啊。”

裴汀:“……”

他怒极反笑:“跟我弟一样?跟我弟一样就能给我弟喂农药啊!”

同性恋就能给人喂农药啊!

真是反了天了!

黄胜也有点生气:“我侄子好心办了坏事,他带给您弟弟的可都是最好的!您弟弟在城里呆惯了,娇生惯养的,我们有什么办法——”

裴汀不可置信,气笑道:“娇生惯养?你说我弟喝农药昏迷是因为娇生惯养?”

黄胜梗着脖子:“我没说啊!我只说过你们城里养的娇贵!我侄子喝就没出过事!”

长廊闹哄哄的一片,几个黑衣保镖都急忙上前,生怕吵得了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大打出手。

幽采微微睁着眼,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扭头朝着某个方向望去,片刻后,他叫了一声狂哥。

黄胜在走廊里梗着脖子理论得脸都红了,乱哄哄的压根就听不到幽采叫的那一声狂哥。

幽采偏头望着远处的某个方向,站了一会,微微歪了歪脑袋,便抬头远处的某个方向慢慢走去。

他沿着裴曜身上很淡的草木香,走了好一会,走到一间病房门前。

病房里的人刚刚苏醒,脸色微微苍白,薄唇也没什么血色,额发散乱在眉骨,听到动静,偏头望向病房门,随即神色怔然。

幽采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了一些的裴曜,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病床上的青年安静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想了想道:“我妈妈以前不会做饭。”

“有一次我爸爸生日,她做了一桌的菜,我爸爸全给吃光了,结果半夜三点我爸上吐下泻,被救护车拉去医院催吐洗胃。”

裴曜扭头望着幽采,又想了想道:“这说不定这就是我们家的传统。”

十分钟后。

长廊里的裴汀与黄胜还在理论,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谁都觉得自己有道理。

黄胜梗着脖子怒道:“您去问问您弟弟,您问他就知道我侄子这件事干得正不正常了!”

油菜花精请自己老乡吃个肥料怎么还成了天大的过错!

裴汀也怒道:“我告诉你,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正常!我弟是吃了农药,又不是成了傻子,现在就去问!”

理论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带着保镖一路怒气冲冲杀到病房,等着病房里的人给个说法。

谁曾想病房里灯光柔和,气氛融洽温馨,黑发青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微微仰着头,小心地摸着裴曜的喉咙,问刚才催吐的时候难不难受。

病床上的裴曜耳垂微红,说不难受,还问幽采怎么手总是冰冰凉凉的,要不要喝热水,他帮他倒。

跟人理论得脸红脖子粗的裴汀:“……”

晚上八点半。

苏安大爷一样靠在病床上啃着香蕉,看着电视正笑得直不起腰,一扭头就看到黄胜将幽采领回来。

他看着乖乖巧巧的幽采,乐道:“哟,回来啦,你侄子闯什么祸了?”

黄胜拉开凳子,咳了咳,没敢说幽采把人给整进急救室,而是模棱两可含糊道:“没闯什么大祸,他交了个新朋友,带了点山里的土货给新朋友。”

“新朋友是城里人,吃不惯他带的土货,新朋友家长觉得他故意害人。”

苏安一听,嚯了一声:“山里的土货啊,这年头山里的土货可稀缺了。”

“他侄子新朋友的家长怎么有点不识货啊。”

黄胜也有点生气地点了点头:“就是,他成天揣兜里,自己都不舍得吃呢。”

若是平常人住院也就罢了,但裴曜好歹也是个精怪,怎么连这点都扛不住。

苏安兴致勃勃道:“你侄子带的土货是什么?野山菌还是咸水鸭蛋?”

“我妈之前用野山菌煲过一次汤,又鲜又香,还有那咸水鸭蛋拌着热乎乎的白粥,我一次能吃两碗。”

“他朋友不要,给我呗,我出钱买。”

幽采摇了摇头:“不行,我带给他的,只有他能吃。”

半夜爬起来与黑子大战两小时的大型霸王花不高兴了:“黄胜,你侄子交朋友怎么还带搞特殊待遇的。”

黄胜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幽采挠挠脸:“你吃了容易进医院。”

大型霸王花依旧不高兴:“我连见手青都吃过,你新朋友进医院那是不中用,弱不禁风的。”

幽采想到裴曜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迟疑道:“还好吧,他也没有很弱不禁风。”

苏安依旧不信,大爷似的躺在病床上,觉得幽采碰到了讹人的朋友,唏嘘地对黄胜道:“你侄子太好骗了。”

交个新朋友还能碰见胡搅蛮缠的家长,还险些被讹人。

————

“妈,他太好骗了。”

十二楼的某间病房里,裴汀对着电话那头的裴母痛心疾首道:“我们老裴家怎么就出了这一个人……”

病床上的裴曜:“……”

他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书,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裴汀悲戚道:“妈,你知道刚才在病房他对那个男生说什么吗?他说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热水,我帮你去倒——”

“我天天来他病房,他都没给我喝口热水。”

“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还一副特拽的样子起身,走去水吧台给人倒热水。”

裴曜一把就掀下脸上盖着的书:“你脸才跟猴子屁股一样红。”

裴汀充耳不闻,痛心疾首地诉苦了足足十分钟,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偏头望着病床上的裴曜:“你真一点都不计较?”

“那男生可是带着七八袋肥料给你,完全是有备而来。”

裴曜想了想:“你去查一下那个姓黄的,我觉得那个姓黄的有问题。”

裴汀:“……给你喝农药的是那个男生,又不是姓黄的。”

浅灰发色的青年抬头:“我知道。”

“我要说他跟我一块喝了农药你信不信?”

裴汀微微一怔。

裴曜偏头,望着病床柜的魔方:“他能跟我一块喝,就能证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带的是什么,说不定是被那个姓黄的骗了。”

“你要查的话,就去查那个姓黄的,不用查他。”

裴汀刚开始听着还有些道理,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嘴角抽了抽:“真不用查他?”

裴曜有些不满,皱着眉头谴责道:“他都跟我一块喝了,我们都是受害者,你怎么还要查他?”

裴汀:“……”

说罢,裴曜又一脸冷峻道:“算了,这件事你别管,我有自己的计划,姓黄的不是给电话给你了吗,你把他号码给我。”

裴汀一脸狐疑地将黄胜的名片递给病床上的青年。

裴曜拿着名片,一脸冷峻地让他赶紧回去休息,并告知裴汀自己有自己的节奏和计划。

裴汀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一脸冷峻的裴曜。

看着病房的人离开,裴曜立马坐了起来,拿起名片,用手机拨通了上面的号码,还特地清了清嗓子。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通,传来蹩脚的普通话:“喂,泥好。”

裴曜沉稳道:“黄叔好,我是裴曜,请问幽采在您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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