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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巨大的花盆里,缓慢地冒出一株翠绿的油菜花,精神地屹立在花盆里,黄色的小花时不时亢奋地抖一抖。

钻进土里显出原形的幽采顶着脑袋上的小花,浑身有些躁动。

这种躁动与亢奋的情绪只有在春天的时候才会产生,但刚才却在跟裴曜亲吻的时候产生了。

在裴曜走后,终于忍不住,幽采钻进了盆里,顶着一朵小花抖啊抖。

他红着脸,有些害羞地想着还好裴曜走了。

不然他开了花,还一抖一抖的,这不是跟洋甘菊一样,对着裴曜耍流氓吗?

私人医院。

“常见的过敏源我们已经筛查过了,依旧以花粉过敏为主,您昨日应该是接触到了大量的花粉,才会出现瘙痒刺痛等症状……”

会诊室,医生一边写着单子一边道:“不过按照您刚才说的话,您确信您昨天一整天没有接触到大量花粉,那么很有可能是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过敏,您能说一下昨日发生了什么导致情绪波动过大吗?”

椅子上的裴曜:“……”

他长腿交叠,修身的黑色西装裤管末处露出一截黑袜,交叉的双手指骨宽大,食指处戴了两个装饰的银戒,桀骜面容沉默。

医生以为眼前人没听清,抬起头,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您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情绪波动过大?”

几分钟后,医生看到眼前耳朵打了三个洞的浅灰发色青年偏头,没看他,好一会才有点不太情愿低声道:“昨天我就跟我对象亲了个嘴。”

“亲完我就过敏了。”

医生:“……”

他沉默地停下笔,好一会才道:“除了这个呢?”

裴曜:“除了这个就没了。”

医生:“您对象平常的工作环境怎么样?会不会是您对象身上携带了大量的花粉,比如衣服或者头发之类留存有一定量的花粉也会诱发您的过敏。”

裴曜摇头:“他早就从花店辞职了,不是他的原因。”

医生哦了一声,低头写着单子道:“如果不是因为您对象,那应该就是您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过敏。”

裴曜精神了一点:“意思是说只要以后我情绪稳定下来,应该就不会再出现昨天的情况?”

医生语气斟酌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但不排除还有其他我们没有找到的过敏源,例如最近秋季气温骤降,冷空气也可能会导致过敏……”

“如果您觉得自己在某个时段情绪波动过大容易过敏,可以尝试在那个时段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例如有些人容易在演讲前紧张出现浑身起红疹等过敏现象,后续可以通过大量练习来控制紧张情绪,以此减少过敏频率……”

裴曜听了两分钟,沉思了一会,了悟地总结出一个结论——多跟幽采亲嘴能减少过敏频率。

一下就找到了解决办法。

他一脸高深莫测地点头:“好,我一定谨遵医嘱,按照您说的去做。”

写着单子的医生很欣慰——这年头这么听话的年轻病人可不多见了。

拿到诊单的裴曜曾经想过该怎么跟幽采提这件事。

总不能直接对着自己的喜欢人说——医生说我的病得多跟你亲嘴才好。

想了大半天,裴曜决定慢慢来,至少不能让幽采觉得他是一个很轻浮的人。

但是幽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亲亲。

幽采似乎对这件事抱着极大的热忱,坦白又率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跟他说喜欢跟他在一起做这种事情,亲嘴起来很舒服。

特别是秋天到了,天气渐渐转冷,幽采就跟植物一样,入了秋看上去蔫吧吧的,不同春天的时候那样有精神,经常犯困。

裴曜下班后去片场接人,时常能看到犯困的幽采钻进车里,窝进他怀里,先是埋在他胸膛上深吸一口,然后磕着脑袋睡上好一段时间,才忽然醒来,迷迷糊糊地摸着他的嘴。

裴曜开的车都很宽敞,将幽采抱在怀里,跟抱小孩一样,哄了几句,然后也忍不住低头去亲幽采。

一边红着耳朵一边亲,环着幽采腰上的手却始终没撒手。

幽采听话得很,有时亲得舒服了,含糊地哼哼了两声,还会去摸他的脑袋,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裴曜只依稀听得出几个字眼,什么花什么情。

他想了到幽采平时似乎很喜欢植物,于是发热的脑子一时昏了头,红着脸哑着声音说出了一句土到掉渣的情话,夸幽采跟花一样漂亮。

说完后,裴曜想起之前裴汀掐着大腿忍着笑说夸幽采的眼睛像星星这样土得掉渣的情话也说得出口,立马就开始有点懊恼,觉得自己平日里写歌也写了不少,怎么偏偏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谁知道幽采坐在他的身上,听着他的那句话,脸颊有些红,水亮的眼睛也望着他,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有点害羞地小声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裴曜低头,又想亲他,哄他高兴,却没想到幽采伸出另一只手,严肃地告诉他今天不能再亲了,再亲下去他要忍不住耍流氓了。

每天亲完都会耍流氓的裴曜下意识朝着幽采下半身望去,却看到一片平静。

幽采灰色的宽松运动裤没有任何起伏的痕迹,不像他,自从跟幽采谈了恋爱后就再也没穿过灰色运动裤。

那天是幽采第一次拒绝再跟他亲嘴。

往常都是幽采搂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蓬松的头发弄得又乱又翘,眼睛亮亮地用一种很纯真的语气跟他说:“可以再亲一次吗?”

听上去就像是在餐厅对着服务员说麻烦可以多给一双筷子吗一样简单。

裴曜听得昏头,别说是亲幽采,就是亲小幽采估计也没有任何问题。

只可惜幽采跟他不一样。

他动不动就亢奋得厉害,有时候在幽采家,亲到一半就面红耳赤地跟幽采说要休息一会,幽采却只是脸颊红了一些,舔了舔唇,对着他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裴曜往往在这时候都很羞愧——幽采比他有定力多了。

那日后,幽采开始跟着他一起戴鸭舌帽,并且自言自语:“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平时能够忍得下来了……”

裴曜因为职业问题,出行时已经习惯了带各式各样的帽子和口罩,夏天鸭舌帽,冬季冷帽,大部分时间在外面都是看不到正脸。

幽采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一边用手摁了摁脑袋上的鸭舌帽——怪不得他们亲嘴的时候,裴曜平时能够忍住不开花,甚至连脑袋都不摸一下。

他原本以为裴曜是拥有极大的定力,才能做到如此八风不动,从前还为自己在亲嘴时冒出的想要开花的躁动而感到羞愧,觉得自己的定力太过不足。

甚至有好几次还伸手捂住脑袋,就怕一个不注意就开出了一抖一抖的小花,对着裴曜耍流氓。

但如今看来,裴曜脑袋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哪怕再想开花,估计都会被鸭舌帽死死压住,所以才能做到如此从容。

裴曜一连好几天都看见幽采戴着鸭舌帽,有时亲嘴的时候都坚持不摘下来。

他问了苏安,幽采一向很喜欢晒太阳,平日在片场并不戴鸭舌帽,只有下班的时候才会戴上鸭舌帽,准确来说,只有见到了他才会戴上鸭舌帽。

裴曜有些纳闷,还没等他开口问,幽采在某天晚上亲完嘴后,脸庞泛着红,眼眸水亮,咕哝了一句脑袋疼,就伸手把鸭舌帽摘了下来。

幽采把鸭舌帽扣得很紧,加上鸭舌帽的布料粗粝,结果就是磨得蠢蠢欲动想要冒出来的黄色小花疼得厉害。

真不知道裴曜平时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脸颊热得通红的幽采拎着鸭舌帽,连带着整个人都发起红来,鼻尖也冒出了点汗。

裴曜听到幽采咕哝说着脑袋疼的时候心里就咯噔跳了两下,怕幽采生了什么病,便伸手接过幽采手中的鸭舌帽低声道:“怎么回事?你这几天一直带着帽子,是之前在片场被道具砸了脑袋吗?”

幽采说没有。

裴曜却并不相信,幽采又仰着头,咕哝说要跟他再亲一口。

裴曜低头,环着他的背,很慢很温柔的亲着,慢慢地舔舐吮吸,发出点并不大但很缠绵的搅动水声。

这么多天,他发现最能让幽采感到舒服的就是这种方式,幽采每次都被亲得软乎乎的,像是一块被蒸熟的甜糕,东倒西歪地埋在怀里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裴曜一边慢慢地亲,一边悄悄地抬起手,一只手顺着幽采的腰悄无声息地往上攀,最后扣住幽采的后脑勺,伸出手指轻轻地扒拉了一下幽采脑袋上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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