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20(2 / 2)

   “走吧。”

   祝今夏愣住了,在他又一次开口催促后,才迟迟起身,“去哪?”

   “送你去渡口。”时序看看窗外,“天色不早了,要走就趁早。”

   她这才发现,窗外的太阳不知何时消失了。

   前一刻还照在桌上,将茶壶染得熠熠生辉,将万物照得光彩不已的日光,此刻已不见踪影,天地都失了色彩。

   时序说:“一线天就是这样,夏天还好,能捱到四五点,到了冬天,下午两三点太阳就照不进来了。”

   祝今夏迟缓地应了一声。

   状况不在她的预期里。

   在她说完那句吃不了苦后,时序没有多问一个字,也没有再劝一句,他似乎只需要一个诚实的理由,然后便顺从地放她走。

   就这样?

   对方没有任何埋怨,祝今夏才更感到无地自容。

   执教三年,她已习惯在讲台上为人师表,从来都只有学生们在她面前手足无措,何曾像今日这样。

   她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可她的确无法留下。她忍不了那样肮脏的厕所,住不了这样空空荡荡的独栋楼,也无法接受夏天不洗澡。

   她甚至不会做饭,要如何在这里独立地生存下去?

   况且,她的初衷并不是助人为乐,只是想从那场无法结束的闹剧里逃出来,喘口气。

   想到这里,更无地自容。

   她还是犯了同样的错,不管是和卫城结婚,还是选择支教,她都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而现实总有一道又一道的坎。

   从那扇门离开前,祝今夏把头埋得很低,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在对贵校缺乏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决定前来支教,却又中途反悔……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头埋得太低,脖子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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