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22(2 / 2)

   祝今夏怔怔地站在窗后。

   说来奇怪,背着包袱的明明是他们,感到沉重的却是她。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幕。

   那一张张仰望的小脸久经高原日晒,呈现出一种特有的健康色泽,从小麦色到深棕色,没有一个是白净的。

   离得近了,能看到双颊上艳丽的高原红。

   这叫她忽然想起儿时语文课本上的描述,说孩子们的脸蛋像红扑扑的苹果,那时候她总觉得夸张,人的脸怎么能和苹果一样红呢?

   如今亲眼所见,苹果似乎还不及它们秾艳。

   孩子们怯怯的,隔着三层楼的距离,尽管欢呼雀跃,却只敢与同学对话。

   她的目光落在谁脸上,谁就像蜗牛一样缩回壳子里,移开视线,而当她移开视线,他们又小心翼翼抬头望来。

   无一例外。

   这种怯懦的来源,也许是他们手中、背上脏兮兮的编织袋,也许是身上并不合身,洗的发白,抑或是袖口发黑的破旧衣服,也许是说不利索的汉语。

   祝今夏仿佛失语,沉默良久。

   时序在她身后提醒:“走吧,天色不早了。”

   楼道里没有灯,太阳消失后,出奇的昏暗。要不是时序用手机打光,几乎看不清脚下的台阶。

   走到二楼转角处,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从底楼开始,轻快有力地一路向上。

   很快,眼前出现一个男孩子,个头小小的,只及祝今夏的腰。

   他抱着一摞厚厚的作业本,像个小炮仗,一转弯,险些撞在她身上,好在一个急刹车,定在原地。

   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时,他吃了一惊。

   “老,老师好!”

   黝黑的小脸涨的通红,然后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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