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立志学音乐（2 / 2）

亚强的善良，诗娅老早就就知晓了。

那一天，亚强从阿豪家出来，看见一位阿婆佝偻着腰，衣衫褴褛地在路边乞讨，他二话不说地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连坐车的钱都不留，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亚强看到一位卖花生的老爷爷无精打采地坐在路边，路对面是一片高档小区。行人进进出出的，没有谁肯买他的花生。傍晚了，老人的花生还剩一大箩筐，进账少得可怜。亚强热心地跑上前，安慰老人:“老爷爷，不要愁，我来帮你卖花生!”

“卖花生啰，卖花生啰，又香又甜的新鲜花生!”亚强站到老人身边，大声吆喝起来。

也许是卖花生的少年模样温和可爱，也许是心疼少年年纪小小挣钱养家，也许是少年宛如歌唱般的吆喝声太能打动人心，路过的人纷纷走上前来买花生。

有了亚强的鼎力相助，一筐花生很快就差不多卖完了。老人用袋子装起剩余的一斤多点花生送给亚强，感谢他的帮助。老人执意要送，亚强也不推辞，拿起花生与老人快乐作别。

“诗娅，叫卖花生的少年声音真好听啊!不去唱歌太可惜了！”诗娅正和朋友在住宅小区的网球场上打网球，朋友先听到声音。

诗娅侧耳细听，少年的嗓音纯朴真挚，宛如流水潺潺，净化人心。诗娅和朋友循声望去，就看到少年正在那里起劲地卖花生呢。

等到少年帮老人卖完花生，向老爷爷告别离开，诗娅和朋友才知道少年只是路过帮忙的好心人。回想刚刚少年做好事时眉飞色舞，意气风发的样子，诗娅想往不已:原来做好事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站在小区大门口的铁栅栏边，直到望不到少年的身影了，诗娅和朋友才又继续打网球。

诗娅当然也见过亚强弹钢琴。

那一次，十六岁的亚强落落大方地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赢得满堂喝彩。

亚强不知晓的是，喝彩的人群中还有一个叫陈诗娅的小姑娘。

诗娅当时在一旁玩耍，纯净清澄的优美歌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起头，望向弹琴的少年：在音乐的神奇魔力下，少年仿若镀了一层星光，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光彩夺目，圣洁无瑕。

“姐姐，唱歌的是谁呀?”诗娅好奇地向身旁一位装扮时髦的姐姐打听。那位姐姐和大哥哥认识，都是正房的孩子。她藐视了诗娅一眼，鄙薄地说道:“他叫何亚强，和你一样都是二房的庶子。”

诗娅气势凛然地直视着侮辱性她的女孩:“大哥哥是一个好人，你尖酸刻薄，不配做大哥哥的朋友!”

谁都知道诗娅是凤凰传奇陈元龙二房的独女，不是人人可以欺负的。说话的女孩心虚地不敢与诗娅直视，借口上洗手间逃之夭夭。

妈咪是父亲二房妻子的这件事，像一片乌云沉重地压在诗娅的头顶。十岁以前不能在外人面前叫自己的妈妈，只能呼作关小姐，一直是诗娅的心病。她心痛自己的妈咪得不到身为人妻的尊重，她痛恨父亲不遵守与大房太太的婚约，让妈咪成为矮人一头的二房，让二房的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如果可以，诗娅只求生在平凡普通的家庭，她的爸爸妈妈一夫一妻，恩恩爱爱。一家人和和乐乐，天天都可以相伴左右。就算没有太多钱，诗娅也会甘之如饴。

我以后的丈夫一定是和父亲截然不同的人，他必须对我忠贞不二，必须百分百地只喜欢我一个。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否则，我宁肯孤身一人，也不受男人负心薄幸的侮辱。年方十二岁的诗娅在心里立了一杆秤。

诗娅如痴如醉地望着正在弹钢琴的亚强。如天使下凡般给大家带来美妙音乐的亚强，人长得好看，弹琴唱歌又这么好的亚强，竟然同自己的境遇一样，都是矮人一头的二房子女!

“二房子女又怎样?!我不会做得比任何人差!”诗娅抿紧秀丽的嘴唇，暗暗给自己鼓气:“这位二房的哥哥就比在场所有的男孩子都要优秀!”

四年前，大哥何台山带着亚强参加的那场宴会，是他最后一次在宴会上弹钢琴。他还记得自己坐在钢琴边，灵巧的双手自如地在琴键上快乐游走，他的心声随着音乐在指尖流淌。他展开歌喉，真挚的情感倾泻而出。我口歌我心，平时无处发泄的心声，藉由抒情的歌词尽数展露人前，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电子琴大赛上，亚强并不知道有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对自己充满欣赏，他捧着奖杯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奖杯奉献到母亲面前，自豪地说道:“妈咪，您看，电子琴您没有白买!这不我立刻就给您拿了个奖回来!”

姚丽华也为儿子获奖感到高兴，想要夸儿子几句，但是想到儿子因为练琴落下的功课，到嘴边的称赞变成了念叨:“要是你把练琴的劲头花在学习上就好了。今天接到你老师的电话，说你再不努力，中五就跟不上班级进度了。”

“妈咪，我不打算继续在学校读书了。我喜欢音乐，音乐是我现在唯一想要做好的事情。”听了母亲的话，亚强为难地讲述自己的决定。

姚丽华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她急切地劝道:“亚强，你只读到中五，怎可以不读书!没有大学学历，你将来能干什么?”

亚强不以为然地回答:“阿豪也没有读完中六，不照样成了炙手可热的歌星?!不读书，歌唱和表演事业一样能够做得红红火火!”

阿豪是亚强的义兄，十五岁就在酒吧任萨克斯手，兼职驻唱。他们今年刚刚组合了一个乐队，在香港特别受欢迎。亚强对义兄崇拜之至，像阿豪一样靠音乐打天下，正是他向往的理想生活。

姚丽华不能说服儿子，只得搬出何钟台压阵:“小心你爸听了这话，要气出毛病!”

亚强认真地说道:“妈咪，只要我在歌坛站稳脚跟，爸爸会理解我的。”

“这话你跟你爸说去，我是管不了你啦。放着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当，你要去当个被人踏在脚底下毫无社会地位的卖唱艺人!气死我了!”无法理解儿子对音乐的执着，姚丽华气恼万分。

接到儿子不愿读书的消息后，何钟台立马赶过来做儿子的思想工作。

“亚强，书必须读。音乐可以当爱好，但不能当终身职业。靠音乐吃饭不是长久之计，年轻人还是得有份正经的事业，才能在社会立足。”何钟台是一名优秀的钟表商人，希望培养儿子经商，将来能够子承父业。

“爸爸，我现在不想浪费宝贵的生命在其他功课上，我只想做音乐。”

“那好，读完大学，再搞音乐也不迟!”见儿子对音乐如此执拗，何钟台作了适当的让步。

“爸爸，我现在只对音乐感兴趣，我不想浪费时间在其他上面!”亚强坚持己见。

何钟台怒道:“不读书，只知道玩音乐，就是不务正业!你休想我会再给你一文钱!想要搞音乐，就自己去挣生活费!”

见父亲态度如此决绝，亚强有点伤心，但为了自己的音乐理想，他没有让步。亚强挺直腰杆，下定决心道:“爸爸，只要您同意我做音乐，从今天开始，我就自立更生，不再用您一分钱!”

“你——，逆子!”何钟台被气了个倒仰，拂袖而去。

姚丽华见父子两个闹崩，也是没奈何。老的脾气拧，小的性情倔，她两边都讨不了好。

望着父亲愤然离去的背影，亚强很难过，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屈服。他要学好音乐，向爸爸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