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日日夜夜65（1 / 2）

小暑之后的每一天，就像是进入了无限炙烤模式，这个夏天却格外暑热难耐。

提提总是半夜被热醒，从江沙怀里挣扎出来，光着脚在客厅地板上溜达，半个身子钻在冰箱里喝冰水，依旧睡不着，索性把已经看过很多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被伤害与侮辱的人们》翻出来看。

这本小说，提提第一次看是十七岁，在那个差点被侵犯充斥着拳头和血的夏天……

“善良成了白痴，仁爱变成无用，狂暴显示为力量，怯懦装扮成理性，美命定了要被践踏和毁灭，恶却愈加肆无忌惮、扰乱一切。”小说片段里的这段话，那个夏天，被提提在一本山羊皮做封面，每一页纸上都有镀金的笔记本上抄写了一遍又一遍。

提提最喜欢的版本是上海译文出版社很早年的一个平装译文名著文库系列，整个系列151册，每一册都是底部四分一白色配四分三其他色系纯色，由色谱展开，从冷到暖，每册不同颜色。这个系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本《被伤害与侮辱的人们》是四分之三樱花粉配底部四分之一白色。

平装的封面触感柔软，指尖摩挲过去，有细微纹路起伏。

因为看过很多遍，所以提提有时候会直接翻到脑海里跳出的某个片段直接读起来，直到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

江沙半夜醒来发现提提不在怀里，起身就去找，虽然知道提提不会凭空消失，但是七年的分离让江沙像是有了应激反应，特别是半梦半醒的时候，发现人不在怀里，江沙会下意识头皮发麻，一下惊醒。

江沙翻身下床，上身赤裸，汲着拖鞋打开卧室门，就看到客厅角落边几上，一个拥有乳白色的透明球形玻璃罩，搭配金属质地圆柱轴支架，配合圆形玻璃色底座的包豪斯MT8台灯，正发着昏黄光亮，照亮了沙发一角。

提提双脚懒懒搭在沙发靠背上，头枕着沙发扶手边的靠垫，微卷的头发顺着台灯的盈盈光亮倾泻而下，书掉在地上，手还垂在书滑落时的位置，此刻正读到：你的微笑，的确，还有原来的孩子似的纯真……不过在你微笑的时候，仿佛在你的心里正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身上那条绿松石色c.gilson真丝印花睡裙，裙摆顺着搭在椅背的腿已经统统滑落至腰际，V领被垂在一侧的手臂将整个肩膀裸露在外，另一侧手臂上却刚好被荷叶袖上的白色芥末黄描边飞鸟图案覆盖。

轻柔的绿松石色半透明真丝，像是一朵飘浮的云，掩映着白色芥末黄描边的飞鸟花朵，呼吸般萦绕着提提的身体。

提提很喜欢比利时设计师CarineGilson的c.gilson内衣设计线，这个夏天，却似乎格外偏爱这条绿松石色睡裙。

江沙走近，轻轻叹气，嘴里小声嘟囔，“眼睛看坏掉就高兴了。”一边捡起地上的书，放到茶几上，又转身走到窗边，拉开客厅的窗帘，再回来关掉边几上的台灯，打横抱起提提回卧室。

被放到床上的一刻，提提醒了，双手勾住江沙的脖子，笑嘻嘻不说话。

“眼睛不要了？”语气虽然像是嗔怒，但拿开提提环住自己的手，却无比温柔。

“卧室好热，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