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识贤愚(1 / 2)

“混账!”

王振突然像弹簧一般蹦了起来,冲到帐口探出脑袋,恶狠狠道:“一介腐儒也敢妄言兵事,找死不成?”

早就被王振收买的禁军立马冲了上去,将邝埜粗暴的拖向远处。

邝埜年老体衰,又生着病,虽无抵抗之力,却还在奋力挣扎,口中怒喝道:“王振!

你个贼阉!

能为社稷百姓言,死有何惧!

你们松开我!

误了大事,你们都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王振面色一沉,对有些犹豫的禁卫咬牙道:“还愣着干嘛,拖下去,陛下谁也不想见!

他若再来此,不用通报,以军法论......”

话未说完,王振突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重重趴在了泥泞中。

他挣扎着站起身,脸上的泥水都顾不上抹,气急败坏道:“谁?

找死不成?”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他连忙擦去眼睛上的泥巴,刚看清周围景象,便重新一头扎进了泥水中。

朱祁镇不知何时站在了军帐口,正面无表情的擦拭着靴子。

周围亲军侍卫早已半跪于地,纷纷低下了脑袋。

邝埜愣了下,旋即便趁着这个机会从禁军手中挣脱,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朱祁镇面前,跪地痛哭道:“老臣邝埜,参见陛下!”

王振此时浑身颤抖不已,但往日朱祁镇对他的纵容,还是让他生出了几分侥幸。

他缓缓抬起头,苦着脸扮可怜道:“奴婢嘴贱,冲撞了陛下!

您杀了奴婢吧,奴婢没脸再活下去了!”

朱祁镇没有理他,而是扫了眼跌落在泥水中的官帽,又看了眼满脸哀求的邝埜,淡淡道:“不用急着见朕。”

此话一出,王振面露喜色,邝埜面如死灰。

朱祁镇默默观察了下两人的反应,继续道:“传朕旨意,凡是在土木堡的军中官员将领,无论品秩,中军议事。

三更鼓不到者,斩。”

说罢,朱祁镇便转身走进了军帐。

他要趁着这段时间,再细细熟悉下记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朱祁镇的衣袍下摆消失在军帐中,这回轮到邝埜面露狂喜,王振则呆呆跪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解。

在短暂的沉默后,邝埜仿佛疯了般抓着身边禁卫的胳膊,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嘶吼道:“没听见陛下的话么?

擂鼓!!”

咚!咚!咚!

沉闷鼓声土木堡上空回荡起来,听到这个声音的官员将领忍不住心头一紧。

没来由的为什么要敲鼓?

下一秒,他们听到了数个高亢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到远,传遍了军营各处:“陛下有旨!

凡土木堡官员将领,无论品秩,中军议事。

三更鼓不到者,斩!”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心中更加不安了,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想法。

王振那厮,又要搞什么花样?!

.....

旨意传遍土木堡的过程中,朱祁镇军帐里早有人布置好了议事用的物什。

朱祁镇端坐在针对军帐口的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闭一言不发。

王振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故意没有换身干净衣服,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朱祁镇身后,

邝埜因为年纪太大,被朱祁镇赐座。

可他谢恩落座之后,一直忍不住偷偷打量朱祁镇。

对于这位年少登基的皇帝,他再熟悉不过。

但今日朱祁镇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但不是因为王振挨踢了,而是因为平日里朱祁镇费尽心思,都没有其父万分之一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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