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胜利之后的怀疑20（2 / 2）

听到云滔看不起平民子弟，甘叔气的胡子都歪了；

柯子渝说自己的资质中上，于云滔一样，狠狠打了对方的脸后，甘叔哈哈大笑。

又听多人混战，柯子渝击伤云滔，被年轻武者拦下，斥责云滔时，甘叔的表情又愤怒转化为疑惑。

柯子渝停下叙述，默默无言地看着甘叔。

这位身材高大的老木匠顿时明白了柯子渝此次回来，不止是向自己叙事。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笑容：“所以，你要去南都了？”

柯子渝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没缘由地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还有多少准备时间？”

“几十分钟。”

甘叔紧紧皱起眉头：“这么紧张？！”

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舒展，从木器中取出了一个包裹。

“还好，为了提前庆祝你前往南都，叔叔我早就为你筹备了行李。也不往我提前几个月准备。”

柯子渝鼻子一酸。

他突然想起来，前几个月，店里的生意明明很好，甘叔的生活却过的得很拮据。

饭桌上，一连数日都没有油香味。

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筹备行李！

“这是新买的被子、毯子，你到地方的时候可以盖。还有一张铁饭碗，这里是一些耐放的食物，你过路的时候可以吃，要切记别被坏孩子抢走了……”

老木匠如同树枝上的麻雀那样，絮絮叨叨个不听。可柯子渝却没有丝毫厌烦，仔仔细细地听着，记着。

良久，老木匠才把包裹里的物件全部讲完。他奋力地将包裹慢慢提起来，挂在柯子渝肩上。

骗人，根本不沉。

“我送送你，送送你。”老木匠陪着柯子渝步步向前。

送到路口，甘叔停下脚步。

柯子渝小时候，总是送他到这条十字路口，然后返回店内，一个人看店。

而这次，要回去的人是自己了。

“就送到这儿了，店里的火还得有人看着。”甘叔微笑着，挥了挥手。

“我走了，甘叔……再见。”

甘叔笑着，应着：“嗯！”

柯子渝吸了吸鼻子道：“甘叔！如果将来有人邀请你去南都，你会去吗？”

甘叔道：“我的家乡被西秦帝国毁灭了，百名城就是我的第二个家乡。”

柯子渝的眼眸顿时低垂下来，水光在眸子中打转。

难道，这次去往南都，成为武者，就注定了自己和甘叔的长别？

见孩子脸上失落的深情，有心逗他一下的老木匠，大声笑道：

“不过，如果邀请者是你得话，我或许会同意吧！”

柯子渝这才用袖子沾了沾眼泪，笑了。

“甘叔，我们约好了，等我成为武者，就来接你！我们约好了！”

甘叔挥挥手：“嗯，约好了！”

柯子渝走出一步，回头。

甘叔笑着望向自己。

他一步三回头，等到已经远离那个路口，他猛然回头。

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此刻已经往回走去，他的手臂抬起，袖子对着面门，动作像是在擦汗，却又不像擦汗。

哪有一直擦不掉的汗？

柯子渝鼻子一酸，再也托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也就是这时候，同样举起袖子，肩头抽动的他才敢确定，那位老木匠的袖口，擦去了什么物体。

……

柯子渝再次来到城北，半个时辰的期限，也所剩无几。

无数的家长，跟着适龄的孩子们，孩子们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空气中染满了离别的不舍。

但另一方面，也有对于未来的期望——那位家长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功？

在人群中，柯子渝也看到了云滔。

他很好辨别，凡是身周有一堆小群体的，围在中心的那位，多半就是他了。

那位城主之孙的目光也看着他。

双方不约而同地挪开交错的视线。

而这一切，都被肩膀上缠着绷带，嘴角咬破的木匠儿子看在眼里……

尖锐石柱之旁，那位年轻武者一身白衣，盘膝而坐，闭目敛神，表情颇为宁静。

周围充斥着孩子们不舍得哭声，以及家长们恋恋不舍地回应。宛若幼儿园亲子分别现场。

年轻武者竟没受到一丝影响。

“此人若非武心鉴定之徒，就是无情无义之辈。”柯子渝在心中暗赞道。

突然，那年轻武者睁开双眼，手臂一挥，收下那高耸石碑，化作手中一个宝塔。

“时机已到，启程。”年轻武者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