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2 / 2）
素莲和刘晨曦约好，后天去关押姚齐山的警察局。素莲要回家凑钱。
乔乾坤和刘亦婷几个人，也在研究营救姚齐山的行动计划。这时江夏生来了，乔乾坤说老家有事，他必须回家一趟。
枫林渡缘的客房内，姚齐峰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烟灰缸塞满烟屁股，他打开窗子让呛鼻的气味跑出去。
乔乾坤见到姚齐峰不知从何说起，姚齐峰说：“我准备亲自去警察局，现在日本人已经知道我会长的身份。你带领部分同志去执行第二套方案，咱们分头行动，千万要做好保密。”
日本鬼子占据的警察局戒备森严，秋风吹荡的落叶，被一位六十多岁的阿爹，堆在一起点燃，燃后的余火忽明忽暗，远远望去，让人联想到荒郊野外的鬼火。
此时王旭正夜不能寐，他坐卧不安心事重重。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一幕，由衷地感叹：“物外此天才一幕，人间何事不秋毫。”
王旭感觉姚齐峰犀利的目光，似乎能一眼穿他的内心，在姚齐峰眼里他感觉整个人是赤裸的，从内到外被剥离的一览无余。
王旭在井上野仁的眼里，就是个传话筒，用的时候提溜出来，不用的时候随手扔掉，碍眼碍脚的时候，还有可能迎俩嘴巴接几脚。
姚齐峰对自己是再造之恩，看着他的哥哥被关进监狱，自己却束手无策。除了深深地自责和满心愧疚，他还没有想出救人的办法。
吃过早饭，王旭在院里像只无头苍蝇乱逛，扫地的阿爹问他：“旭儿今天没随大佐出去？哦！没有大佐好像是累了，噢，昨天抓来的人，我看是姚家武馆的馆长。是啊，老爹您认识他？那当然了，在本地没人不知道姚家武馆的，哪能不认识姚馆长”
王旭刚到警察局做翻译的时候，阿爹就在这儿打扫院子，有一次王旭帮一个卖菜的求情，被井上野仁一脚踢出圈外，大佐走后王旭又气又恨，他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流泪。阿爹爱怜地把他拉进自己的小屋，王旭感到温暖，老爹就像他的父亲。从此他唤旭儿，他喊老爹。
老爹提醒王旭：“旭儿日本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自己要格外小心，不能鲁莽行事。要想有出头之日，就必须忍人不能忍之事，吃人不能吃之苦，这是我活大半辈子才想通的理儿。”
王旭向阿爹投去感激一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溜小跑奔向住室。
王旭脱下鬼子的军装，换上一身便衣，他要去找他的表哥刘晨曦，他这份翻译的差事，就是表哥介绍的。
刘晨曦的大姑就是王旭的母亲，王旭家出事后，刘晨曦的父亲想把他带回家，但王旭不肯。王旭从日本留学回来无处安身，迫不得己暂住刘晨曦家，他几乎天天出去找活干，结果都不遂人愿，最后经刘晨曦引荐给井上野仁做了翻译。
据王旭所知，井上野仁和刘晨曦的关系超出一般。如果表哥肯帮忙，说不定姚馆长就能全身而退。只要姚馆长安然无事，在姚齐峰那里自己就会少一笔人情债。
然而王旭不知道，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刘晨曦的为人，他怎么会掏心掏肺的对待姚齐山呢！更何况姚齐山还抢走了素莲。刘晨曦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目的非常明确，“既让素莲相信他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又能把姚齐山送上一条不归路。只要借此机会除掉姚齐山，素莲就会死心，转而安心做自己的女人。”
枫叶由浅黄深黄变浅红深红，枝枝丫丫上找不到一片年轻的树叶。风儿紧闭着嘴巴，不肯泄露一丝气息，叶子从树身无声坠落，它们亲吻大地的时候没有惊起一点波澜。周围静默成一面镜子，映照着云朵游弋的天空。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艳阳高照。几拨人马暗潮涌动，他们各持己见各自行动，却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姚齐山”。
素莲如约而至，她带来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回家后她把能拿出手的东西都凑到一起，但离刘晨曦说的数目还是相差太远，这可难坏了素莲，开武馆已经花去大半部分积蓄，还有平时武馆的开支，能拿出这些也不容易。
素莲昏昏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父亲霍一刀，他满身是血痛苦不堪，素莲猛地被噩梦惊醒，坐在被窝里用手捂住砰砰跳的胸口。
突然她想到父亲曾经交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箱子，她翻身下床，从密室里取出箱子打开，满满一箱子金条，刺的素莲两眼发颤。他想到父亲给她说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箱子。”
素莲用两手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把箱子放在霍一刀的遗像前，双膝跪拜，她恭恭敬敬地朝霍一刀叩头，两腮挂满泪水，“爹女儿不孝，我要拿您留下的金条去换齐山的命求您保佑齐山平平安安。”
刘晨曦看见素莲怀抱的箱子，两眼放光。他恨不能变成一只虫子，钻进箱子一探究竟。他对素莲说：“素莲你不能进警察局，那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日本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刘晨曦说这话倒是真的，他把素莲看的很金贵，他可不想让井上野仁那个老狐狸看见素莲，不过不让素莲进去他还有另一个目的，万万不能让素莲知道钱的归属。
刘晨曦还没跨进警察局大门，刚好遇见正要出门的王旭，王旭有点小惊喜，“嘿！表哥我正好有事找你。”刘晨曦回头看看心神不定的师妹，“有啥事回警察局说，我也有事要找你。”两个人嘀嘀咕咕进了警察局大院。
他们来到王旭的住所，刘晨曦反手把屋门反锁，看着诧异的王旭说：“眼下这局势不由你不防人，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快说找我有啥事。还是表哥先说吧，我没有大事。你还是这瘪犊子样，有屁快放，我找大佐还有重要的事商量。”
王旭说，“那我等你办好事再说，”刘晨曦把怀里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交给王旭，让他保管好，王旭刚要把箱子藏起来，刘晨曦又折身子回来，他再次叮嘱王旭，千万别打开，一定要保存好，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刘晨曦走后，王旭换上军服赶紧追过去，按惯例井上野仁马上会差人找他去翻译。
王旭走到井上野仁的会客厅外停下来，恭敬地站在门外等，没有命令他是不敢进去的。
今天真奇怪，王旭双腿站到发麻发抖，井上野仁还没有喊他进去做翻译。好奇心作崇，他悄悄推动窗户玻璃，掀开窗帘的一角，“他看见刘晨曦和井上野仁，正在相互交换纸条，王旭瞬间感觉到，表哥和鬼子商量的肯定是大事情，狗日的大佐精通中国文字，此刻他们不需要翻译官。
王旭当然知道井上野仁的野蛮行径，如果他知道窗外有人偷窥他们密谋，一定会被他用长刀搁下舌头或砍掉脑袋。
想到这王旭下意识往后退，谁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王旭仰面朝天摔倒，王旭顾不上屁股磕碰的生疼，连滚带爬起身就跑……
八嘎哑路，八嘎哑路，井上野仁手持长刀从会议室窜出来，挥刀朝王旭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