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祂的真面目”（2 / 2）

小女孩的梦境里面根本没有那个医生，所以安博士察觉不到。

或许，小女孩根本没有办法独立掌控她的梦境，她在被什么人控制着。

骤然之间，眼前一白，周围的房屋全都消失不见，地面变成了照映出蓝天的镜子，也映出了关赛真正的身形和脸。

除了那一座扇形的建筑之外。

吃下纽扣的时候，她看见过这个建筑，这是小女孩记忆里的医院，她父母生病的地方。

径直走进去，室内很暗，正中间便是一个病床。

那个病床上摆满了玩偶，没有纽扣的玩偶。

或许，小女孩是讨厌给予恩赐的，只不过她别无选择。

“又是你。”小女孩说道。

“你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了吗？”她说。

关赛没说话，在关赛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小女孩和关赛的记忆便是同步的。任何踏入了她梦境的人，和她的记忆都是同步的。

“我吃了我的爸爸妈妈是吗？”她说。

“你恨她们吗？”关赛问道。

“我应该恨她们吗？”小女孩对着关赛看过来，那是一张白净而粉嫩的脸蛋，精致的就和她床上的洋娃娃一样。

她眼眶中转着泪花却一直没流出来。“我不应该恨我自己吗？要是我也感染了豆豆就好了，要是豆豆也长在我身上就好了。”

声音回转在空荡的房间之中，许久，许久。直到那个小女孩抬起手指，朝着关赛后面的门指了指。

“你去吧，我会送你到你想到的地方。”

大门不再是被雕刻着扇子的精致木门，这是一个由大树自然形成的门，攀岩着绿色的藤蔓，上面结着还未成熟的果实。

小女孩依旧在床上坐着，细细看来，她的身子已经被藤蔓所包裹着，宛如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四肢，它们吸食着小女孩的血液，又向小女孩运输着营养。

这些人向小女孩供奉了她的轻声父母，又使她变成吸人血肉的恶魔，她们忌惮又渴望着她。

“你甘心吗？”关赛没动，没去那扇小女孩为她打开的门。

“我会帮你杀了他，但是你会甘心吗？”

甘心？她不甘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使她变成了这样。

找到父母又怎么样？她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

她只能永远的躺在这里，在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做一个永远的提线木偶。

她要走出去，她要背负着这一切走出去。连带着她父母的那一份仇恨，一起走出去。

曾经使她奄奄一息的藤蔓化成了灰，她看着自己的双臂慢慢从细嫩的变得肿胀，她感觉到自己的体重正在慢慢增加。朝着地上映出的模样一看，洋裙已经被她撑的有些裂开，过多的旺盛的营养早已使她变得肥胖。

这是她真实的样子，在过度的人类血肉的喂养之中变得面目不堪。

她缩了缩想要伸出来的手，又被关赛抓住。

“这是你自己的样子，一点也不丑。”

小女孩嗯了一声，手轻轻用了点力，借助着关赛开始一点一点站起来。

这一次，她要和关赛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