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之路15（1 / 2）

佩特拉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沾着卡菈莉娅的血。她正背着奄奄一息的卡菈莉娅走向十字架，而在十字架的另一端，乌索里少女与瓦尔哈纳在红莲中熊熊燃烧着。

佩特拉解开被隐藏多年的怒火，就像天灾将她的家烧尽一般，她也要燃尽这该死的命运。

“格蕾塔！”弦刃射出，尽管背着卡菈莉娅让她只能用一只手，但对面是被卡菈莉娅的弦缠住还受了伤的格蕾塔，一只手绰绰有余！

“撒娇就不要这么大声，小猫咪。”石头落入湖水泛起水波，支配的炸弹掀起巨浪一瞬就吞没佩特拉，手指猛的不听使唤，弦刃从格蕾塔身边擦过。

“我没有教过你吗，暗杀是一件安静的工作，只有结束之后才应该发声。”格蕾塔冷笑一声，“在结界破坏前你杀我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再不让卡菈莉娅去处理红莲的话，你们也要和我一起陪葬。”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格蕾塔并非危言耸听，红莲正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它极力燃烧着，佩特拉脑海深处能隐约感到灼痛，那是数不清的概念在逃窜。

但是很奇怪，红莲到底在燃烧什么？

“她说的没有错。佩特拉，带我到那边去。”卡菈莉娅说，“那个少女无法完成仪式，她会被红莲杀死。只有我的身体能扛得住红莲。”

“条件都已经具备了才对，为什么会无法完成。”在提问的同时佩特拉已经动了起来，一边警戒着格蕾塔一边向十字架走去。

“因为这个结界。圣女的诞生必须经得神明的应允。欲要得到应允就必须先取得联络，要取得联络就必须先拥有认知，而人类认知神明所使用的第九感只会在死亡的瞬间开放。”

“这个结界并非为了让圣女降临而存在，恰恰相反，是为了阻止人类再次拥有圣女。”

“等一下等一下，这绝对很奇怪吧。不管是雷克顿家还是乌索里族都一致地为了圣女降临而来到这里。两边都是经历一千年以上的时间传承下来的记录，考试的正确答案只有一个但是错误五花八门，真的会出现两个完全一致的错误答案嘛？”

疑问意味着思考不足，意味着情报的缺失。但是事态一直在发展，不会等待她们慢慢调查。

卡菈莉娅的伤势很重，佩特拉松开手她就只能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红莲近在眼前，周围的空气却如凝固般沉重地可怕。乌索里族的少女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只差一步之遥圣女就会诞生，瓦尔哈纳跪坐在她身边早已停止活动。

所谓神明的认可，即是记载了圣女一切信息的圣脐，以红莲作为启动的钥匙，将那一切转移到合适的容器之中。

而生为圣脐载具的瓦尔哈纳，自被神明创造以来就注定了损坏，其生存的意义也仅仅为了最后的消逝。

“佩特拉，之后就拜托你了。”卡菈莉娅用尽全力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红莲，如同往火中投入柴薪，一瞬之间红莲便将卡菈莉娅包围。她要将自己作为红莲的容器。

现在的一切究竟是自己的选择，还是被格蕾塔操控了？就像之前一样，格蕾塔的计划从来没有出现偏差。

“不过想太多也没有用啦，想太多也一点也不像我。”佩特拉轻轻叹了口气，指环上挂载弦刃。她站在卡菈莉娅身前，挺拔的身姿宣示着不允许任何人通过。

然而向着佩特拉的阵地发起冲锋的并不是人。

而是一只剑齿虎。

“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啊。”银线展开，剑齿虎的飞扑被打断，银线嵌入它的血肉中，理所当然的，死物没有流出血液。

阻挡了第一波进攻后佩特拉迅速变阵，银线像蛇狩猎一般缠在剑齿虎身上，随着它的挣扎越来越紧。弦刃对付不够聪明空有蛮力的猎物一向有效，然而就在佩特拉控制住剑齿虎的三秒之间，黑压压的动物已经涌上了阶梯。

“格蕾塔的支配，本质上是将自己意识的一部分转移到目标身上，支配的命令越简单，对象的意识越薄弱，同时能支配的对象就越多。”

“那么我该怎么做。”

“对格蕾塔本人发起进攻就行了，在陷入危险时，潜意识会强迫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佩特拉踩在十字架上跃起，无数动物扑向她刚才的位置，它们互相踩踏着，撕扯着，十字架被掀翻，动物的毛发与骨肉洒落满地。在动物浪潮的中心，巨大的黑熊立起身，它挥动厚实的熊掌拍向在空中翻腾的佩特拉。

但是下一刻它停下了动作。佩特拉划开手掌，挥洒的鲜血染红了黑熊的视野。佩特拉的血统并不纯正，在“真正的贵族们”看来她只是个小杂种，没有资质去使用神血里的概念，只能通过血液的直接接触这种效率低下的方法触发概念。

佩特拉为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而自豪，但这与它是否是贵族的血，是否是神血无关。

借着黑熊停顿的空档，佩特拉一脚踩在它的脑袋上，再次跃起，这一次她挥动的弦刃直逼格蕾塔的咽喉。

“不过动物的狂潮只是她的佯攻，她真正的目标是我。意识虽然是人工概念，但恐怕也在红莲的烧却范围内。格蕾塔无法直接支配我，因为我的意识在规模上比她庞大太多，所以她要等待红莲将我的意识烧尽的时机，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一具空壳，一具拥有资格成为圣女的空壳，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来支配这个空壳，她会将自己的意识完全转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