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抛弃22(1 / 2)

或许是两种药物的药效相得益彰,抑或是自身的强健体魄发挥了作用,在服下布洛芬和头孢后,孙方宏在沉沉的半日睡眠中淌了满身汗,褪去了病气。

当他醒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轻了许多,体温也明显降了下来,那种从内而外的舒适感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另一个让众人稍感宽慰的消息是——寝室的WiFi恢复了正常。

大家看着久违的扇形图标,急不可耐的给家里人打去了语音电话。刘朔在焦虑地拨出第四个电话时,通话终于接通。

“妈。”刘朔迫不及待地将电话凑到耳边。

“儿子?你在不在学校?现在好不好?”母亲连着发问,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我这几天不知道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但是都打不通。”

刘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妈,我没事,寝室的网刚才才恢复,之前确实是打不通电话。”

“真没事?你们那边是不是出事了?”母亲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安心下来,“你爸和我说了新闻里的消息,说湖川市的大学城地区爆发了暴力袭击事件,成筑大学有没有被波及到?”

听到“暴力事件”这四个字,刘朔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迅速点击开新闻网页。

果然,热搜前十几乎都被湖川市的消息占据,各种关于暴力袭击事件的报道和图片映入眼帘——

“湖川市城郊区域因暴力事件暂被封锁”

“大学城区域爆发冲突致多名大学生伤亡”

“湖川市城区疑似发生人袭人事件”

“警方武装力量即将进入冲突关键地区”

……

“我们这边暂时没听说,网上那些和成大应该没关系。”刘朔搪塞道,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妈,你和我爸现在怎么样?”

“真的吗?”母亲将信将疑地应了声,随即话锋一转,“我们还好,不用担心。但是听说你表姐何筱那边出了点事。”

“何筱?她怎么了?现在她人还在二院吗?”刘朔心里一惊。

“没有,她一周多之前就接到医院通知,要求居家办公,但是没说明白原因。”母亲顿了顿,似乎听父亲耳语了几句,又说,“昨天听你大姨说,她住的那个小区里有一群人打架,社区的人报警处理。当晚她就接到社区通知,让全体居民待在家里,暂时不可外出。”

“妈,你说的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刘朔顿感不安。

“你大姨说,就是前天的事。”母亲叹了口气,“现在的人,性格都这么暴躁,动不动就要动手。不过打架打到要封闭小区,也真的是有些想不通。”

刘朔飞速在脑海里回忆一番,何筱去年刚在湖川市市中心买下一套小居室,而那个地方距离地处市郊的成筑大学大约20公里,如果母亲说的属实,也就意味着,市中心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母亲见电话那头没声音,又说:“应该没事,你大姨说她带了些吃的,去送给你姐。”

“大姨她从家里出发去表姐那里了?”刘朔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时候出发的?”

“嗯,今早八点多出发的。”母亲思索片刻后说,“她说是开车过去,走高速的话,傍晚应该就能回来。”

“现在在返程了吗?”刘朔急切地问。

“不清楚,你爸刚在在群里问了,但她没回复。”母亲的声音也有些焦急。

一种愈发不安的恐惧感瞬间弥漫开来,刘朔低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顿时陷入了沉默。

“妈,你听好我说的。”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你和我爸,马上开车去趟超市,把吃的喝的买足至少一个月的量,多多益善。另外,从今天开始不要出门,你和物业的陈姐熟,找她帮帮忙,让她把把电梯口旁边的消防通道的门和连廊的门都都反锁上。”

“儿子……你突然这样说干嘛?”母亲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惊惶起来。

“妈。”刘朔沉声说。

沉默半晌后,母亲徐徐开口说;“好,我和你爸现在就去。”

挂断电话后,刘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稍作冷静后,他随即给表姐也拨了个电话,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嘟嘟”的忙音,并未接通。

他翻开手机的消息记录,发现班群里异常安静,近日里无一人发言,而郑波建的楼栋群毫不意外的是相同情况,毕竟现在整栋楼还有多少人活着都是未知数。

郑波和周攀现在的状况仍一无所知,自从昨日凌晨丧尸涌入楼后,刘朔便再也没有听到过一声枪响。以他们两人的性格和能力,519寝室被丧尸攻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他们俩仍然活着,那么对620寝室的几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刘朔正忖想着对策,思绪却被身后传来的微弱抽噎声打断。他回过头,看见席昌盛蹲坐在墙角,两手交叠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孙方宏和李文略显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对着投来困惑眼神的刘朔无奈地摇了摇头。

十几分钟后,几人围坐在一起。席昌盛在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后,缓缓说出了方才电话里的内容——

电话是他父亲接的,几句话后席昌盛便隐隐感到父亲声音的悲伤和虚弱。在他执意询问后,父亲终于说出自己已筋疲力尽的事实,而究其原因,正是隔壁被上锁的房间内,那举止异乎寻常般躁狂的母亲。

母亲在今早下夜班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发了疯的路人咬伤,到家后不久便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同样的话,父亲也是这么和120的人说的,他表示接听电话的人似乎对这种情况也感到棘手,没等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带母亲去医院,也不知道为何一直柔弱的母亲现在有这么大的力气。

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随后他便听到父亲的惨叫。之后。无论他怎样呼叫,电话那头都不再有人应答。在他听见一个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低吼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时候,他本能地立即按下了挂断键,无法控制地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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