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除23（2 / 2）

“孙方宏，扶住椅子。”刘朔说，之后缓缓脱下那只手套。

周攀的左手手背外侧，有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正慢慢渗出血液。

大概是方才的搏斗使他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以至于完全没感到疼痛，甚至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被丧尸咬了一口。

周攀低头看见牙印，这才慌张起来，先前嚣张的脸色瞬间不见踪影。

“救我。”他的声音颤颤巍巍。

“救我啊！你们踏马的！”周攀吼道，又顿觉语气不妥，“你们救我，明天我让他们带你一起走。”

“他们？”刘朔问，“是谁？”

“是郑波父亲派来的人，他们有武器，可以带我们出去。”周攀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救我啊！”

“那学校里其他学生怎么办？”席昌盛问，“等死？”

“他们死不足惜！”周攀叫道，“你踏马装什么圣人？”

“我救不了你。”刘朔凝视着他的双眼，“正如你所说，我们自身难保，没人能救得了你。”

“你踏马……”周攀刚说出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倏地变得无比痛苦，声音戛然而止。

他忽然开始剧烈踌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瞳孔涣散到只剩眼白，脖子以快要折断的幅度不断向后仰。

数秒后，他平息下来，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口水顺着嘴角不断滴下。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屏气凝神地盯住周攀。几秒后，李文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被刘朔一把拦住。

“别动，都散开。”刘朔轻声说，同时从身旁的床铺上抽下一个枕头抓在手里。

赫然间，周攀突然抬起脸，布满红血丝的双目死死盯住屋里几人，青灰色的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几声意义不明的吼叫后，他用双脚猛蹬地面，整个人连带着椅子朝着李文弹了出去。

虽早已熟悉丧尸的模样，但亲眼目睹尸变的震撼仍将李文牢牢盯在原地，眼见周攀就要扑至面前，他才晃过神来抬手抵挡。

孙方宏眼疾手快地将李文往旁边移车，这才勉强躲过。周攀扑了空，一头撞在李文柜门内侧的穿衣镜上，玻璃瞬间稀里哗啦地碎落一地。

方才的撞击显然不能让周攀，它在伏在地上后立刻仰起被玻璃割裂的脸颊，死死盯着离得最近的孙方宏。

孙方宏看着周攀皮肉翻卷的满是鲜血的脸颊，不由得一阵恶心，直接一棍子挥了过去。

这一棍直接将周攀已经皮开肉绽的脸打得更加残破，但此刻的周攀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脸上充满恶意的笑容更加疯狂。

“玛德。”孙方宏暗暗骂道，提着棍子向前走。

“小心！”刘朔猛地拽住他肩膀。

只见周攀再次暴起，两条胳膊竟挣脱了绳子的束缚，直接向孙方宏扑杀过去。

刘朔拽回孙方宏后，立刻回身用枪托砸在周攀后脑。如果不是双脚依然被绳子束缚住，刚才孙方宏很有可能躲不掉这一下。

可周攀毫不吃痛，被砸倒后立刻扭头死死盯着刘朔，嘴里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满目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刘朔内心笃定，此刻挣扎狂笑的周攀和先前见到的两只狂尸，有完全相同的特征。

顷刻间，周攀再度扑来，刘朔一手拿起枕头一把闷在它脸上，持枪的另一只一手压住它肩膀，将它狠狠灌倒在地。随后，刘朔将枪口抵在枕头上，对着周攀面门的位置连开两枪。

有了枕头的消音，枪声明显微弱很多。黑红色的血液在枪响后瞬间在白色的枕面上晕染开，宛如雪中的红玫。

周攀的身体在抽搐了几下后彻底没了动静，刘朔缓缓摘下枕头，它的脸上除了两个汩汩涌出血的弹孔外，满是癫狂的笑容。

在拿走周攀裤袋里的两个手枪弹匣后，刘朔和李文合力将周攀的尸体从阳台扔了出去，落在楼下的草坪上，发出一声闷响。

走廊上的丧尸被刚才的动静吸引，在撞击几下屋门无果后，也都渐渐散去。在门后用身体抵着门的孙方宏和席昌盛在确定门口已经彻底安全后，也喘着气坐回到椅子上。

刘朔将双肩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脸色陡然一变，无人机没有遥控器等于报废品，但他却发现了意外之物——

一条相当结实的登山绳，附带O型丝扣主锁。

这大概率不是无人机社团的社长会拥有的东西，看来郑波和周攀俩人已趁着混乱，劫掠了至少两间宿舍。

简单处理地上的血迹后，四人围坐在一起，直至天色渐沉。

“你们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数小时的沉默后，席昌盛终于开口打破了岑寂。

“我们？”孙方宏抬头问，“如果有人有心救我们，救援早就已经到了。”他抬起胳膊指了指阳台外：“看看下面，能看得见的地方全都挤满了丧尸，难道安排人进来送死吗？”

“送死？”李文反问，“周攀一口咬定郑波父亲的人明天会来这里，我觉得不会有假，难道那些人也是来送死？”

“现在这个学校里值得被救的，确实只有少数人。”刘朔喟叹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你真的相信周攀的那句话？”席昌盛侧目看他，“你认为，后天正午，真的会出大事？”

刘朔沉默不语，片刻后，他缓缓说：“无论后天会怎样，我们留在这间屋子里，物资迟早会枯竭，与其等待未知的救援，不如拼死一搏。”

“那其他人呢？等死？”席昌盛抬头问道，“如果我们能联系上郑波，问清楚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怎么联系？穿过尸群去当面找他？”李文对席昌盛的反应很是诧异，“你在说什么胡话？郑波那种人会把这种事和盘托出，除非用枪指着他的头！”

“不要轻举妄动。”刘朔冷声回答，“这把手枪，毫无疑问是郑波给周攀的，他手里一定不止一把，我们现在去找他很有可能受伤。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一定知道周攀死了，所以明天……”

“明天什么？”李文问。

“如果周攀说的属实，明天会过来救郑波的人，对我们是个机会。”刘朔话锋一转，“不过，要小心，稍有不慎，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