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满（前）15（2 / 2）
酒店老板从门口走到了对面的街上，在鼻子前用手扇了扇，试图驱散那股浓重的木香。
“熏过九次以后，阴面世界的力量就会大大削弱，一会的仪式也会更加顺利。”
启明站在远处，眺望着眼前从酒店窗户飘散的浓烟，冷静地解释。
“不过现在感觉酒店的确少了某种异味，之前我总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但是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酒店老板说道。
“刘警官一会你负责和老板走访附近居民，进行简单说明，尽量关闭家里的窗户，尽量避免出来走动。”
启明对两人嘱咐道。
“好，没问题。”
两人爽快地答应下来。
“正午之时，是初阴始生的开始，这个时候阴门会打开，毕舍遮的力量也最弱。到时候将阴门关闭也是最合适的时机。”
启明继续说明着计划。
等李叔和皓霖赶到，浓烟基本已经消散，他们提着大包小包，一切准备就绪。
“我们开始布置吧，李叔你可以告诉月妍，大家可以动身了。”
启明说道。
“好。”
李叔应声答道。
整个仪式安排分为主次两场，主场设在二零一号房间，次场设在办公室，两场仪式同时进行。主场由启明主祭，次场由皓霖副祭。两场内布置以界绳为界，将房间从四面八方牢牢围住，每个窗户上都贴好辟邪符纸，将熬制成汁的干姜与薤白合二为一，涂抹在启明与皓霖的衣服上，以配合桂枝制成的法尺，共同驱逐毕舍遮。
接近正午，虽然太阳隐隐约约藏在云层之后，但是光线已经渐渐变得炽热，大家也如约而至。
“安安和雅晴，你们先在主祭场，我会在你们的手臂上系上一根红绳，将你们链接起来。你们嘴里要含着干姜和薤白，虽然味道可能有些难受，但也要忍一忍。直到红绳上的铃铛响起，你们就把这两枚铜币扔出去，然后迅速撤离房间。在此期间无论发生任何事，任何人的呼唤和触碰，你们都不可以睁开眼睛，明白了吗？”
启明站在二零一号房间门口，严肃地向安安和雅晴交代。
“好的，我们知道了。”
两人看起来很紧张，但也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还有，拜托各位长辈就在我画的红线之外等待，绝对不可以贸然进入，否则后果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启明在几米之外的地方指明红线所在，语气坚定而严肃。
“好我们听你的。”
包括月妍、李叔在内，大人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随着正午的到来，安安和雅晴各自背对着，站在二零一号房间的墙角，两人的手臂用红绳相连，红绳的中间挂着一串风铃。
主祭场内，启明席地而坐，开始调整呼吸。地上的白蜡、木香和黄裱纸已布置妥当，而他面对的是安放在地面上的那面复古且诡异的镜子。镜面破碎不堪，但从留下的碎片中，仍能依稀辨认出半张模糊而扭曲的脸庞。
另一边的沈皓霖同样俯身坐在地上，目光坚定而专注，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地面，仿佛在与大地进行某种神秘的沟通。
随着门外李叔叔的高呼：“可以开始了！”
沈皓霖与启明几乎同时动作，他们迅速点燃了身前的香蜡，那淡淡的香气和微弱的火光在房间内弥漫开来。接着，他们又将包有安安和雅晴头发的黄纸小心翼翼地置于火中，随着火焰的跳跃，黄纸渐渐化为灰烬。
“天地妙法，阴阳同门。大道轮转，威在乾坤。混沌一线，引渡亡魂，魍魉何寄，鬼怪休横。尘随尘去，土归土生。”
两人默念着咒语，双手合十，随后猛地张开，抛出手中紧握的六个古钱，六个面为阴，两人睁开眼已经来到阴面空间。
“启明，启明”
沈皓霖用内心呼唤道，他的声音在整栋建筑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别动，等它出来。”
启明内心冷静地想到。
启明静静看着眼前那盘装有腐肉的容器，腐臭的味道随之弥漫开来，这是两人用来诱引毕舍遮的诱饵。
“我好像感觉到了，是酸臭的味道。”
沈皓霖通过想法与启明沟通着，他逐渐调整呼吸，甚至能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嘭嘭，嘭嘭。
“腐肉味会引来其他一些亡魂恶鬼，也包括毕舍遮，我们要小心应对。”
启明内心说道。
（毕舍遮：以尸体、腐肉为食的恶鬼。佛教的饿鬼即由它而来。）
“……（咕噜噜.咕噜噜）”
沈皓霖听到一阵像是喉咙发出的吞咽声，离他越来越近。突然他的背后感觉一阵凉意，就在他准备转身的瞬间，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顺势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叮铃玲）”
等到沈皓霖看向正前方，容器内的腐肉已经消失不见。只听见铁器碰撞产生响动声。
“不见了？”
沈皓霖心里一惊。就在他想要起身查看时，蜡烛的光线被风带着向前移动，摇曳不定。
“…..（咯吱咯吱）”
是一个小孩的背影，他背对着皓霖，好像在吃什么，发出咀嚼的声音。
“启明，毕舍遮出现了？”
沈皓霖内心紧张地想到。
因为烛光时小时大，他看不清它的正面，就在皓霖想上前一探究竟时，那个小孩察觉到什么，突然跑进黑暗之中。
“别急，再等等。”（启明的想法）
耳边传来启明的沟通，他那边似乎还没有动静。
“…..（滚动的声音）”
沈皓霖站在原地，是身后的走廊传来重重的落地声。
“这是什么？”（沈皓霖的想法）
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慢慢滚向他。沈皓霖拿起蜡烛，探着身向前，那个圆球停在了他脚边。
“…卧槽。”
沈皓霖心里一惊，借着烛光，他看清了！黑色的头发杂乱无章，一颗头颅睁着眼，张着嘴，面部狰狞。他连忙后撤，调整自己的状态，等他再次看向头颅却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了？”（启明的想法）
启明听到皓霖的惊呼，询问道，而就在启明转头的功夫，一只苍白的小手悄无声息地拿走了他面前的腐肉。
“好浓烈！”（沈皓霖的想法）
沈皓霖闻到那股酸腐味那成倍增加，心里产生了莫名的作呕的感。
“刚才那个只是个亡魂，这次才是它。”
启明忽然地想到，这个小孩，只是它的前哨，真正的恶鬼还隐藏在更深的黑暗中。
就在沈皓霖来不及反应时，一双血手猛的从身后想要突袭皓霖。就在触碰到皓霖的瞬间，还好沈皓霖身上涂抹了干姜与薤白汁，迫使那个灵体再次退缩潜入黑暗之中。
“啊…..（痛苦的哀嚎）”
痛苦的哀嚎声回荡在空旷的建筑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躲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沈皓霖的想法）
沈皓霖觉得这样下去，他和启明会被分化，而且随时间推移，正午一过，压抑的力量削弱，它很可能会比现在更加凶险。
“我们先汇合。”（启明的想法）
启明从地上拾起蜡烛，通过内心沟通与沈皓霖保持联系，两人决定汇合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