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惊蛰（后）（2 / 2）
“哦，过两天要和文彦先生去到东部进行一场驱煞仪式。”
素灵轻声回应。
“驱煞？”
启明听后有些惊讶，眉头微微一皱。
“煞是什么？”
坐在一旁的月妍好奇地插话。
“煞是亡魂，历经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得到渡化，善的力量逐渐消退，恶主导灵体，对于任何人与事物只有怨恨甚至杀戮。”
启明转过头看向月妍，耐心地解。
“那和精灵，鬼怪有什么区别？”
月妍听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煞、念、魂，这些都是非物质、没有实体的存在，它们更多地类似于精神层面的现象。而灵与怪则不同，它们能够附着在动物、植物、甚至各种器物之上，是以某种形式具有实体性的存在。”启明沉思片刻，大脑迅速组织语言，条理清晰地表述着。
“念，这种存在往往只有少数群体和与其有深厚情感联系的人才能觉察到。比如上次那个女孩，即便念力很强大，但对于缺乏特定感知能力的普通人来说，却如同透明，无法直接察觉其存在。”
启明进一步解释。
“而煞则不同，它的影响力更为广泛。煞可以让更多的人感受到它的存在，甚至有些人能亲眼看到其形态。”
启明补充道。
“至于灵和怪，它们是在阴面世界聚集了百年，甚至数百年力量的强大存在。它们拥有神秘的力量，可以帮助人实现一些难以达成的目的。但是，这种帮助往往伴随着极大的代价。”
启明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感到了一股沉重的气氛。
“传言中，灵和怪是不可以被彻底消灭的，它们的力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我们只能通过特定的仪式和方法将它们封印起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那种力量的敬畏和无奈。
“光是听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月妍身体微微一颤，耸了耸肩，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启明所讲述内容的兴趣。
“我也是仅仅见过几次驱煞仪式，而且主持仪式或者参与仪式的人，一定需要具备坚定意志和深厚的信仰，否则，面对那些恶煞，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启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思。
（启明坐在饭桌旁，他的目光透过窗户，似乎在回忆过去。他回想起自己跟随老师实地进行驱煞仪式的场景，那种压抑与阴郁相融合的气氛，让他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仿佛能够再次感受到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刺冷。）
“这次去，准备得够全面了吧？”
沈皓霖坐在一旁，下意识地担忧起来。他深知金素灵的性格，答应的事情绝对不能食言。
“金女士在我们北部巫师行业内可是公认的佼佼者，沈先生不需要太过担心“
一旁的助理带着一丝打趣的口吻说道
“更何况还有文彦先生这位资深阴阳家在场，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助理们左右环顾，用十分肯定的眼神向大家保证。
“嗯，准备工作都是再三确认过的。”
金素灵认真回答道。
“如果太危险，也别太勉强。”
沈皓霖说完，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他，毕竟就连金素灵本人也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此次仪式。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金素灵对着沈皓霖莞尔一笑，然后轻声说道。
“算了，吃饭吃饭，菜够了吧？需要再加点什么？”
他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避免气氛变得尴尬。
（用餐过后，与金素灵告别，在回去的途中，沈皓霖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微蹙眉宇，一副思考的模样。）
“不会有事哈？嗯，应该不会。”
沈皓霖喃喃自语，仍在心中纠结。
“我觉得你要是这么不安，可以陪她去一趟东部。”
周月妍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她轻轻地说。
“我才没有不安，毕竟也是朋友，多分担心，也正常吧。”
沈皓霖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瞥了月妍一眼，然后快速收回目光，说道。
“嗯嗯嗯…对了你的大单什么时候拿出来跟我们分享分享？”
周月妍睁开眼睛，凑上前去询问道。
“哦，差点忘了，那位徐先生想让我们去帮他看一看先人的墓地。”
沈皓霖被月妍的话打断了思绪，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关于地点，他刚刚给我发过定位，如果明天没有什么安排，我们就过去一趟？”
沈皓霖继续说道，同时将手机上的定位展示给驾驶座上的李叔看。
“李叔，你看一下。”
沈皓霖将手机上的定位展示给驾驶座上的李叔看。
“好，从公司到这里，路程上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李叔瞟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说着，他查找了一下位置，再次发动车子。
“好，那就明早九点大家就在公司楼下汇合。”
沈皓霖对李叔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月妍和启明，见大家没有异议，事情就定下来了。
“听月妍说，高飞宇也来了？”
沈皓霖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嗯….他和我打过招呼了。”
启明淡淡地看了沈皓霖一眼，然后侧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他那个性格，以前我就看着不爽，还有整天对谁都是保持那种微笑。”
沈皓霖语气中带有一丝鄙夷。
周月妍听到沈皓霖的话，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沈皓霖，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没有兴趣参与这个话题。
“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就不服他。”
启明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和服不服没关系，你也知道老师的事，当事人也只有他和刘畅。”
沈皓霖反驳道。
“老师身故，刘畅下落不明，飞宇也落下残疾，那场法事出现状况，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你还有必要拿出来作为攻击他的借口吗？””
启明脸上表情有些激动。
“你说当年老师为什么会选择他去做那场仪式，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
沈皓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
“老师有自己的考虑，高飞宇肯下功夫，天赋也算不错，几位业界前辈对他也是赞赏有加。选择他并没有什么不妥。”
启明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然后看着沈皓霖说道。
“如果李博师兄在，也自然不会轮到他吧。”
沈皓霖闻言，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遗憾。
启明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风声。
（夜幕到来，为大地披上一层昏暗的新衣，只是瞥了一眼，人们心中就会泛起思虑。所有的伟大看似乎归功于曙光，其实曙光前，黑暗才是迎接希望的开始，因为身处黑暗时我们才会明白光是多么难能可贵。这应该是阴与阳最简单、质朴的诠释吧。）
“李叔，送到这就好了，我自己走一段。”
送完皓霖和月妍，车上就剩下启明和李叔。
“李叔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车子缓缓驶近巷口，李叔轻轻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启明解开安全带，轻轻推门而出，他向李叔摆了摆手说道。
“好。你也早点休息。”
李叔点点头，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
夜色渐深，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街道两旁的灯光昏黄而柔和，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
启明独自走在巷子中，一辆标有“冷链物运输”字样的旧式货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在车轮旁，一只流浪的猫咪正悠闲地躺着，它的毛发褐白相间，并不显得脏乱，显然即便居无定所，它依然保持着自我清洁的本能。那双猫眼异常明亮，充满了警惕与好奇，每当有行人靠近，它便会微微抬起头，用那双猫眼仔细打量，随后又恢复平静，继续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当启明经过楼栋大厅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玻璃门，只见一个身影在门口徘徊。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帽衫，帽檐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黑色口罩更是将面容完全遮挡，无法看清其真容。从背后看，那人身形偏瘦，一袭牛仔裤的款型似乎更偏向于女式。
“请问是14楼2户的住户吗？”
启明但并未在意，继续向电梯口走去。然而，就在他准备走进电梯时，管理大叔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你好，我是。”
启明停下脚步，回头答道。
“有位女士给你留了一张纸条，过程中还询问了您的电话，不过我们出于住户隐私保护，并未告知她。”
管理大叔递过一张纸条说道。
“是刚才那个身穿黑色帽衫的人吗”
启明接过纸条，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他问道。
“是的”
管理大叔回答。
“好的，谢谢了。”（六月十二，李博祭日，陵园小亭见）
启明道了声谢，迅速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然后抬头望向大厅，此时那位女士已经不见踪影。
（她是谁？怎么会知道李博师兄的祭日？难道她知道什么有关于李博师兄的信息？）
他心中一急，匆匆向门外走去，想要亲自询问那位女士。然而，当他走出楼门，街巷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在空旷的街道上轻轻吹过，留下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