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忆中的村落（2 / 2）

奶奶点了点头哽咽地对妈妈说“我快去世的时候，把我拉回老家吧，。”

那时候真的很迟钝，只是觉得我们终于要告别这里了，没有想过奶奶舍不得的不仅是她喂大的猫和狗，还有她留在这里的岁月和汗水。

十几年后奶奶在她朝思暮想的地方安然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真的懂得了“落叶归根”的含义。

我们跟随母亲来到了父亲工作的城市里。

从大巴车下来爸爸已经在车站等我们了，他西装革履，白白净净，衣服上还有淡淡的肥皂的味道。

可在我记忆里村里的大爷的身上总会有股浓郁的自己卷的焊烟的味道，爸爸接过了妈妈手里的行李，搀扶着奶奶，说了句

“妈，来了”

我们背着各自的书包躲在妈妈的身后，怯生生地叫了声

“爸”

我爸摸了摸我们的头说

“都长大了”

我们和父亲不常见面，他每年回家的日子可能也就四五次，分别是春耕的时候，夏季拔麦子的时候，秋收的时候，冬季碾麦子的时候还有过年的时候，所以对于父亲总是熟悉又陌生。

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商品房，父亲住在单位的公寓楼里，单位规定单身职工只能住一间房，有家属的可以申请两间面积比较大的房间。

我的父亲比较灵活在请我们搬来的前一个月就已经申请好房间，也置办了新的被褥。

父亲搀扶着奶奶和妈妈走在前面，我们几个跟在后面，我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高楼林立，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也会不时有人经过我们身边跟我爸打趣得问我爸

“老李，家属来了？”

我爸咧着嘴笑了笑。

我妈说，我们兄弟姐妹都出生在这里，只是那时候太小了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是记得每年冬天麦子收完的时候妈妈总会拿着家里的肉带着弟弟来这里住一段时间。

回来的时候也会给弟弟置办一身漂亮的衣服，脸洗的干干净净，像城市里的小孩。

每当妈妈走后，村里的人就会告诉我们

“你看，你妈妈不喜欢你们，只带你们的弟弟去城里玩。”

因为他们没有读过很多书，所以也不会懂得这句话对于一个孩来说心里的撞击有多大。

每当姐姐和妹妹听到这样的话，就走开了，觉得没有争论的必要，我比他们敏感，我总会哭着反驳

“你瞎说，我妈是爱我们的”。

我为什么会去反驳他们，是因为我在乎，爱是事实。

爸爸带我们来到了公寓楼，很漂亮，外观是粉红色的，我们住在五楼，两个大房间，楼道里面飘着饭香味。

爸爸妈妈弟弟一个房间，我们和奶奶一个房间。

在他们的房间里放着简易沙发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电视，只能看碟片，还会时不时发出吱吱吱的噪音。

我们的房间是隔开的，一部分用来做饭，一部分用来睡觉和学习。

那一晚我无心睡觉，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我开始想念家乡风吹起的麦浪，漫山肆意生长的喇叭花和牵牛花，还有满脸脏兮兮，衣衫破烂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