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一家子(2 / 2)

“曾骅,对你的安排,我是这么想的。

在楚南贵山,你跟着我和老顾、老陈上了四年课,数理化的基础不用说。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国家会恢复高考,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你已经拿到了贵山机修厂子弟学校的高中毕业证,应该能报考。这段时间,我想给你安排个事做着,一边做做事,一边复习。

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我听丘伯伯的安排。”

“好。我拿到手续就去接你了,把你安排在哪里做临时工,我还得想想办法。不要着急,先休息几天。”

“好的丘伯伯。”

“你也累了,回去睡觉吧。你跟老二一间房,不要嫌弃挤。”

曾骅诚恳地答道:“丘伯伯,你都叫我把这当成自己的家,谁会嫌弃自己的家挤?”

“好,好!”丘希贤含着泪,微笑地点头。

回到房间,房间不大,门旁靠墙摆着一个双开门衣柜,左右各一张一米二的床,铺着格子床单,蓝色镂花枕巾。

两床之间靠着窗户是一张书桌,整理过,整洁有序。

窗户上有窗帘,已经拉上了。

丘世中躺在床上,看到曾骅进来,猛地坐起来。

“骅子,你还有其它诗歌作品吗?”

“没有。”

“你有这么好的诗歌天赋,应该全身心投入进去,创造出更多震撼人心灵魂的诗歌来。”

“啊——!”曾骅打了一个哈欠,“诗歌能当饭吃吗?”

现在写文章都没有稿费,搞个毛线啊!

用爱码字,你跟舔狗暖男有什么分别?

狗都看不起你!

曾骅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他轻微的呼噜声,丘世中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枕在后脑勺下,看着屋顶。

惆怅!

我国诗坛,损失了一棵好苗子。

中国诗歌啊,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主卧室床上,丘希贤和唐慧菱并肩半躺在床上,商量着事情。

“曾骅看着挺懂事的。”

“是的,他从小没有妈,跟着父亲相依为命,很懂事的。”

“他父亲是贵山机修厂职工?”

“嗯,老曾以前是附近的农民。机修厂扩建,占了他们家老屋,就把他招进去做职工,养养猪、管管菜园子,在食堂打打杂工。

老曾虽然不识几个字,但特别尊重知识,对我们几个下放的教授特别好,总是偷偷给我们塞东西加餐,说我们是他儿子的先生,他要尊师重道。

那次遇到洪灾,看到是我们落了水,老曾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唉!”

“唉,好人啊。要不是老曾,我们这一家就要散了。”唐慧菱搂着丘希贤的腰,心有余悸。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咦,我看曾骅眉清目秀的,个子也不矮,有一米七几?”

“一米七六,看他的饭量,还能长个,窜到一米七八,一米八都不是问题。”

“你说他能考上大学吗?”

“有把握。在机修厂子弟学校,我教物理,北理工的老顾教化学,华清的老陈教数学。他是我们最喜欢的学生之一。”

“啊呀,这师资力量,难怪你有把握。把政治和语文好好补一补,就不是事。要是他们都能考上大学,那就好了。”

丘希贤听出爱人话里的意思,猛地坐起来,“你想干什么?我收养曾骅,是以慰老曾的在天之灵,不是给你招女婿。

再说了,阿华比曾骅大三岁了。”

“女大三,抱金砖。明天我叫老大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北影厂给老幺找份临时工,以后在一块上班,互相照应,多好。”

“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先处处怎么了!年轻人的心思,我们不知道的。你跟我是自由恋爱,到了你女儿这里就不行了?!”

“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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