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莱比锡大学校徽61(2 / 2)

“方工,这草有什么用啊?”

方工接过我递上去的烟架在耳朵上,头也不回地摘了几株这样的绿植,说道:

“这种草药是神农架特有的四宝之一,叫江边一碗水。据说这里的山民常用这种草药来治疗跌打损伤,对活血化瘀有奇效。”

“你真是个细心的人啊!特意来找草药,来为我的战士治伤!真是太感谢了!”

“即使你的战士没有受伤,我们也要备些这种草药。行走在这大山里,跌打损伤是在所难免的!”

我被方工的话堵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傻愣着蹲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摆弄着这些草药。也许是他察觉了我的尴尬,摆弄完手里的草药后,并排坐在我的旁边,点燃了耳朵上的烟,深吸了一口后,叹道:

“这深山老林里真是无所不有!”

我看到他放低了一些高傲的架势,便识趣地向他感谢起今天的救命之恩,并对临出发前在临时连指挥所对他和张工表现出来的不友好表示道歉。一番交谈之后,我发现方工并不像我之前感觉的那般难以接近,但是他的寡言少语仍使我几次陷入交谈的尴尬。

“今天在洞里看你掏枪的速度和射击的精度,你应该是练过的吧?”我问道。

“嗯!抗日战争时期,我在李宗仁的第五战区第二集团军第30军服过役,扛过枪打过仗!”

我听到方工说的话后就是一惊,感情这小子以前是国军的人。

“后来抗战没打完,我就实在受不了中央军内部的派系争斗和消极抗日了。1941年我去了延安,在那里当了教员!”

“哦!是参加了台儿庄会战的30军吧?那可是个大胜仗啊!”我说道。

方工苦笑地说:“国民党宣传说那是场大胜仗,其实那是场惨烈的战斗!我们当时集结了29万部队,打小鬼子的五万多人,结果我们以5万人伤亡的代价击毙了小鬼子2万余人。你说这算不算大胜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哎!不说这了!对了,你是一个地质与古生物学家,怎么会参军了呢?”

“抗战爆发前,我在德国莱比锡大学主修地质和古生物学。后来二战爆发,德国成了主战国,我和我的老师张工就逃回国内,张老师对政治和战争没有兴趣,就继续搞他的研究,我当时年轻气盛,便参了军!”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学地质的为什么要和古生物联系在一起,即便是解放后在XZ听地质队的同志们解释了一番后,仍然觉得挺牵强附会!

后来我又跟方工讲了一番我的战斗生涯,他对我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我们又一起骂了一番小鬼子的惨无人道,并痛斥了一番当时的混乱局面。这之后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们又聊到在地下湖里遇到的白色巨鳄。方工推测,这次碰到的白色巨鳄应该是从古生代遗存下来的物种遗珠,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个头,这种巨型鳄鱼的年代跨度至少有500万年。方工认为这巨鳄在地下湖里靠吃一些被暗河卷进来的动物尸体和水里的鱼类存活。它的体内应该是发生了基因突变,通体才变成了白色,而且机体衰老极慢。在这神农架的深山老林里应该还有不少这种产生基因突变的白化野生动物,至于是不是每一只白化动物都能活这么久,就无从考证了。这只白色巨鳄因为常年生活在不见阳光的地下湖里,所以方工推测,那畜生的眼睛应该已经退化到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完全靠听声和身上的鳞片感知水纹的变化来辨别方向和捕食猎物。如果这只白色巨鳄眼睛能够看得见的话,我们这几个人和手里的几支破枪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我后来把腰里别着的9毫米口径的大勃朗宁手枪给了方工,这支枪是我在战斗中缴获的,也是我藏的唯一一件私货,杀伤力远比勃朗宁M1900大得多。我告诉他,关键时候用这个可靠的多。他见我如此信任他,也便没有推辞。方工收下我赠与的手枪后,从他的军挎包里,拿出他珍藏已久的一枚莱比锡大学的校徽送给我,并告诉我:

“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如果遇到危险,我会做你的后背,消灭你看不到的敌人!”

我和方工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就并肩走回了宿营地。回来时,小牛子已经做好了午饭,张工看见我和方工在聊天,很是吃了惊,可能身为老师的张工也觉得他的这个学生是个不好接触的人,认为我们能够并肩聊天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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