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源(1 / 2)

活了快三十年了,如果为我这前三十年的人生定个性的话,除了类似于:鲁莽、自大、认死理、眼高手低、自命清高等等这些的贬义词之外,应该也没什么了。也恰恰是这些性格上的弱点,使得一些不会发生在一般人身上的事儿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我在部队的最后一年,那年八一,我们来到当地的干休所,与那里的老前辈们联谊。因为一些政策上的原因,在这间干休所养老的前辈们很少,所以与其说是联谊,还不如说是义务来这里打扫卫生。

这些建于解放初期的建筑确实扎实,单层的高度也要比现在的一般商品房要高得多,置身其中,稍微发出点什么动静都能听到回声,简直就像一间间小型仓库一般。按照我现在的职业习惯,如果把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应该可以建成一家独具后现代风格的酒吧或者咖啡厅。只可惜这些房间看上去应该是很久没人打扫了,到处都是蜘蛛网。已经快要朽掉的写字台上均匀地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行吧!就从这张写字台开始吧。我从卫生间打来清水、找来抹布,从这间20多平方米的双人间开始打扫起来。

人生处处充满了机缘与巧合,其中一些因果关系更是玄乎到让人认为,冥冥中有人牵着自己往前走。不仅如此,那绑着你双手的绳头还特别紧,任你如何使劲也挣脱不开它的束缚。

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看见那快要朽掉的写字台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把这破桌子的台面擦干净就行了,能少碰这老古董就尽量少碰,不然回头这老古董朽掉了,我们那暴怒的班长一定会骂我损坏公共财物的。

我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可那破桌子、老古董就是不争气,说朽就朽。这干休所地处市郊,再加上院子里人也少,所以这破桌子垮掉的一瞬间造成的动静非常大,引来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看热闹的人群里不仅有我的战友,还有我那倒霉的班长和干休所里的领导。

“张雷!你小子又给我捅娄子是不是?你这是公然损坏公共财物!”

大爷的,跟我猜得一点没差。

“对不起,班长。我不是故意的,这桌子本来就已经朽透了。”

我没敢回头,只是呆立在原地看着从这破桌子里飞落出来的一张张黄纸对答道。

那干休所的老领导倒是个明白人,上来说道:

“这房间确实是很久没人进来过了,桌子垮掉应该不关这位小同志的事儿。”

“实在对不住,这是我们的问题,回头我们一定赔一张新桌子过来。”

……

待到班长走后,我捡起一张飘落在我脚边的黄纸仔细看了起来。那是一张年代应该比较久远的信笺纸,虽然上面的字迹非常潦草,但仔细看看还是能够辨认的。我粗略看完其中一段文字,发现那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故事,感觉有些像是回忆录。

那干休所的老领导没有像众人那样散去,仍旧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我。

“怎么?就一张破烂桌子而已,您老人家不是真想讹我一笔吧?我就是个大头兵,手里就那点儿津贴,你能讹我多少啊?”我心里这样想着,可嘴巴却不敢这么说。

老领导缓缓朝我走来,双眼依旧没有离开我的脸。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我才看清楚他的笑容。那是一种久违的笑容,就像一名老者突然找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哥哥一样。

“小伙子,刚刚听你班长说,你叫张雷?”

“是的,首长。弓长张,雷电的雷。”

“诶。别叫我首长,都退休多少年了。叫我老林就行。”

“是,老林首长。”

“哈哈哈!好吧,随你怎么叫吧。”

话语间,老林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我的脸,我正准备想问他老人家为什么盯着我的眼睛看时,这老人家便主动开始解答我的疑问了: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老盯着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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